薛景茫茫然的环了四周一圈,接着在靠墙的矮柜上发现一只书包,墨绿色的底,绣着的明辉高中四个字显得隔外惹眼,
薛景怔怔的盯着书包半晌,一会过后他忽然一骨碌翻下沙发,叁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矮柜前,往书包里面翻了翻,抓出一串钥匙、手机与行动电源。
正如他所想,这年纪的孩子习惯将重要的东西都往书包里塞。
匆匆替手机接上行动电源,薛景又抓来吊在衣帽架上的连帽外套披上,遮住脑袋上所缠的绷带,接着把充电中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抓着皮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方向移动。
不过或许是他顾虑太多了,从他穿好鞋子再到打开大门离开之前,殷离莫的房门都没有打开。
这样也好。薛景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心情乱糟糟的,实在没有余力去探讨别人的家庭关系是否亲近。
反手关上大门,玫瑰色的夕阳余晖顿时兜头罩下,薛景反射性的瞇了瞇眼,然而前方的陌生景致却又让他下一秒瞠大了眼睛。
啊靠!薛景压按着眉头,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很是鄙视。他竟然忘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要回去问一下那位殷先生吗?
这个想法一浮出就立即被掐熄,薛景撇了一下嘴角,先不论对方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什么过节,但凡长得太帅的男人都是敌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看着被红砖矮墙包围住的幽静巷弄,薛景思索一会儿,随即就匆匆的跑回屋子里拿出纸跟笔再跑出来。
将门牌上的路名与号码记下来,在纸上打了一个大叉当作屋子的标记,接着薛景边走边画,将周遭的小巷绕了一圈之后,一张歪歪斜斜宛如幼童涂鸦的简易地图堪称完成。
这一段路走下来也足够手机充了一些电吧。薛景将手机打开,连上网络,多做一个保险的用GPS替自己定个位,顺道再输入老家地址,路线图迅速规划出来。
看着地图上方所标示的距离,再想想自己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连公交车该去哪里搭都不知道,还不如直接坐出租车过去比较实际。
确认一下皮夹里的现金,薛景走出巷子口,看着转眼间变得热闹不已、车水马龙的大街,他连忙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跟司机报了路名,薛景趴在窗边努力看着周遭景象,把几个显眼的大地标记起来。
不过随着车子越驶越远,他也就失了再继续探究的心情,干脆闭上眼,一边假寐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目前状况。
医生说过,这个也叫做“薛景”的高中生在抢救过程中曾一度心跳停止,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自己的灵魂才会重生在对方身上?
那他原本的身体呢?
一年前的薛景还存在吗?是成了植物人,抑或是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老爸老妈要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薛景脑子里乱哄哄的,紧紧掐着裤管,手指尖不自觉的发颤,脸色更是较先前惨白不少。
正在开车的司机也是提心吊胆。后座的男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气色也不是很好,彷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一人是心事重重,一人是忧心忡忡,就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出租车终于行驶到目的地了。
“同学,到了喔。”司机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昏昏沉沉如同睡着般的男孩,稍微放大音量喊道。
薛景就像是从梦中被惊醒般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似乎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好半晌,他才眨了眨眼,让车窗外的景象拉回神来,动作有些急促的掏出皮夹,看着跳表器上的数字付了车资,迫不及待的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