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危机感命令他与麦利拉开距离,但是那瘦瘦长长的苍白女人所带来的压迫太大了,两只脚像是被钉住般,难以动弹。
动啊!快动啊!薛景在心里尖叫,眼见麦利笑弯了一双眼、步伐轻快的与他不断接近,他急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架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无预警亮起,炽白的光线一瞬间吞噬黑暗,但还来不及捕捉到其它景物的轮廓时,又转眼熄灭。光线忽明忽暗,衬着麦利脸上越渐灿烂的笑容,竟是诡异得教人打心底发怵。
与此同时,墙上的音乐家肖像的眼睛忽然转动,齐刷刷的看向薛景,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现,此起彼伏。
灯光疯了似的闪烁,高亢刺耳的笑声毫不留情的凌迟着听觉神经,烫热的泪水让薛景眼前所见一切都是朦朦胧胧。
“小景,小景!”麦利亲密的喊道,还未完全变声的嗓音像是在唱歌般轻快又悦耳。
虽然薛景被高达天花板的苍白女子压迫得冷汗涔涔,但这不代表他会心甘情愿的被对方亲亲热热的喊着小景两字,尤其那双弯成如新月般的眼睛里所流泄出来的绝非满满的善意。
草尼马的,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最容不得被人说小了!
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憋着的一口气猛地吐出,彷佛被施了定身咒的脚终于从恐惧的阴影中拔起,薛景立即往窗户方向退过去,右脚同时也灵活的勾住一只椅子脚,往自己方向一拉,瞬地横倒在他与麦利之间,形成一个屏障、
薛景的举动似乎逗笑了麦利,看着他的眼神彷佛看到一只蚂蚁在垂死挣扎。
“没用的,小景,不管你怎么躲都逃不掉的。”麦利停步在那只斜倒的椅子前。
头顶可以碰触到天花板的苍白女人没有移动,依旧将唯一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与碟仙的正式面对面让薛景觉得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般,关不掉、锁不紧,糊得他脸上湿漉漉。
“他……换你……”女人开口了,声音让人联想到磨过的砂砾,干干哑哑。
没头没尾的句子落下,薛景却发现麦利的眼睛发亮,镶嵌在凹陷眼眶里的眼珠子闪过狂热的色彩。
同时带给薛景是更加不祥的预感。
“感谢您的恩赐……”麦利呢喃着,“神明大人,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命令。”
“等一下!”薛景捏着碟子的手在发颤,但是语气已经稳定下来。再往后退去就是窗子,迫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成为逃脱口,现在还不如先把状况弄明白。
麦利挑起细细的眉,歪了一下脑袋,这个动作让他透出一丝稚气,少了几分阴森。
“我说,就算你想对我做什么也得说清楚。”薛景抬手抹去泪痕,绷着脸蛋,试图摆出最凶神恶煞的模样。天可怜见,他连脚都在抖了。
“我想做什么?”麦利翘着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小景,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知道个屁!薛景在心里竖了记中指。他跟麦利又没有心电感应也不会读心,最好可以清楚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
每次留的讯息都含含糊糊、弯弯绕绕,好像不表现一下含蓄是美德会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