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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柔娇笑道:是呀,你们是道侣,所以只给你们准备了一间,有什么问题吗?
    桑愿立马警觉了起来,刚才的困意消失了一大半,立马说道:没问题,刚才我没听清。
    哦。易柔喊了声发愣的徒儿,长青,你的房间在我的对面,去休息吧。
    长青把书捧在怀里,抱得很近,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有点勉强:好的,师尊。
    当着易柔的面,桑愿并不想把他跟剑君其实从未睡过一间房的事情暴露。于是,他似熟门熟路地来到最后一间房,打开房门,动作一气呵成,连戚宁安跟了进来都没发现。
    等到他猛然停住脚步,背上被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舟舱内,长青跟在易柔后面,很努力才忍住回头看的念头。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独自一人的安静环境里才颓然地坐下来,沉默了半响后,像是认清了事实一般,随后打开《苍蓝杂事》看了起来。
    另一边,舟舱里的最后那间房里是长久的静默。
    一到房间,桑愿的困意本能地席卷而来。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可看着面前的唯一床榻犯了难。
    好想睡觉。
    他本体空间内携带的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拿出来了,碍于戚宁安在场,只能生生忍住。
    特别是,他竟然感受到属于戚宁安的愿力球有了动静,虽然很细微,但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困意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难道临近瀚海秘境,他某些记忆被触动,有了想要的东西?
    可惜愿力球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他并不能就此感受到戚宁安的心愿。
    桑愿仍旧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偏过头,定定地看着戚宁安许久,打破了沉默:剑君,我能问你个事吗?
    舟舱房间里镶嵌着夜明珠,发散着温亮不刺眼的光芒。桑愿站在光下,本就水光的眸子像是隔着一层云雾。
    因为忍着哈欠,他的眼角甚至被逼出了一点点红。
    戚宁安刚才在外面时心头产生的那点郁闷竟然因此消散,他的嗓音淡淡的,让人摸不着情绪:可。
    得到同意,桑愿立马来了劲,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怕他不明白,他特意解释说:就我们刚才在舟舱里,然后来房间内的这一路,你在想什么?
    戚宁安的呼吸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急促,幸而桑愿只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并无发现这点变化。
    他在想什么?
    戚宁安也在问自己。
    从先前桑愿对长青的关心,再到两人同处一室,尤其是他跟易柔说他跟自己睡在同一间房里。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不自禁地产生了妒忌、渴望这两种情绪。
    戚宁安看了他一眼,随后坐在椅子上,又定定看着桑愿。直到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毛才阖上眼,可心里却明白这就是他产生这两种情绪的根源。
    见他默不作声,桑愿顿时有点急了,连忙走到他前面,弯腰问:剑君?
    戚宁安猛地睁开眼,俊美无俦的一张脸显露在夜明珠的光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看他,嗓音低沉:我有了心魔。
    这个心魔,关于眼前的桑愿。他知道自己该动手除去,可这个心魔却像是从内心深处最隐蔽的地方钻出,与他的血肉生长在一起,不吞噬他的修为和道心,唯独把他困在孤岛挣扎克制。
    心魔?桑愿这下是真惊了,他还以为能借此完成反派的心愿,可戚宁安却告诉他说有了心魔。
    心魔这种东西,是修士对求不得的执念,修士的执念越大,心魔的养料就越多,直到修士勘破魔障,才能有所清醒。
    戚宁安的表情很是平静,他的目光落在桑愿焦急的神态上,那点妒忌似乎也消失了。
    可桑愿却不知道,他离得更近些。墨发有几缕垂了下来,飘飘荡荡的,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捉。
    那该怎么办?你刚才在想什么,能跟我说说吗?我们一起想办法。桑愿着急了,哪里还顾得上他身上的冷气。
    戚宁安的表情却很平静,平静得桑愿以为他已经处于黑化爆发的边缘。
    这可不行!
    桑愿靠近他,一双瞳孔里全是他的倒影,声音放得特别柔:戚宁安,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满足。
    愿力开始流转,本体空间里,代表着戚宁安的愿力球转动起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许愿树的天赋技能:诱导。
    诱导许愿之人内心的渴望,让他说出自己的心愿,以此完成愿力回相。
    真的吗?戚宁安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可眼底却还藏着一丝清明。
    他好像,知道了青龙池底是谁搞的鬼了。
    见他这么配合,桑愿眼瞳四周染上一层碧色,桃花眼尾开始泛红,昳丽的面容如仙似妖。
    真的。他直视着戚宁安的眼睛,忍住被里面漩涡吸住落荒而逃的感觉,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告诉我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得到。
    戚宁安瞬时就后悔了,他本来是想知道桑愿在搞什么鬼,可他一靠近,自己心里的那点渴望迅速变浓,犹如刚长出的嫩芽在获得养分后疯狂滋长。等自己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经落在他的腰上。
    两人本来就离得很近,他这个动作一出,桑愿被吓了一跳,浑身力气吓得泄了大半,一下子就坐在他的腿上。
    嗯。戚宁安喉咙里挤出一声奇怪而旖旎的气音。
    桑愿却以为是心魔起了作用,顾不得纠正两人的姿势,气息喷在他的耳廓,声音微微发颤:戚宁安,你告诉我,好不好?
    戚宁安的手如铁一般地握着他的腰,桑愿忍住不适只能稍微动了动。
    可对方就是不说话,只死死地不让他起来,双耳控制不住地红得发烫。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桑愿都要放弃了,戚宁安才终于开了口。
    他的嗓子像是久未喝水,带着令人耳热的沙哑难耐,他眼睛阖上又睁开,深灰色的瞳孔变成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桑愿的另一只手被他捉住,平日里冰冷的手心在此刻带着炙热的温度而来。
    很快,柔嫩白皙的手心差点被炙热烫伤。
    与此同时,戚宁安极为艰难地开口:桑愿,帮我。
    第37章 这个...这个混蛋!
    桑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手中覆盖下的温度做不了假。
    奇怪的变化被他感受得明明白白,在旖旎的绯红爬满脸颊之时,他也明白了手心之下的物件是什么。
    这个...这个混蛋!
    他竟然想...想......
    许是太过羞耻, 他在脑海里都无法想象出这些场面。
    桑愿现在只想赶紧离去,可代表着戚宁安的愿力球此时在本体空间疯狂流转。浓郁的愿力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似乎在催促他这个主人赶紧完成这人的心愿。
    这下,他总算把戚宁安此时的心愿看了个清楚。
    本该冷清冷心的剑君竟然有了这种渴望满足之事,一时之间, 桑愿有点怀疑自己的愿力球坏了。
    手心处的奇特炙热提醒着他现在的场景,桑愿低头下了决定。
    他决定这个愿望不作数。
    他告诉自己,许愿树本来对实现的心愿就有选择性。
    你放开我。桑愿眼瞳外的碧色消失, 语气尽量冷静,剑君,你清醒一点。
    肯定是诱导过程中出了错,他没有诱导过大乘期, 定是自己的天赋没有使用好才导致这样的。
    可他不知道是,即使他努力冷着脸说话,可眼睛的惊慌却溢了出来。羽睫微微抖动, 像是受惊的蝴蝶展翅欲飞。
    许是他说的话有效果, 戚宁安辖制腰的手放松了一点。他深灰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脸, 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像是在发愣。
    桑愿的视线从他几乎斜飞入鬓的剑眉上掠过, 赶紧趁他愣神之际抽回手,恢复双手自由后连忙起身。
    正在他为即将脱离而喜悦时,戚宁安的另一只手突然落在他腰上,接着双手一起使劲,带着急促的意味。
    挣扎间, 桑愿下意识地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努力撑起身体,以便逃离。
    可戚宁安的力气太大,常年握剑的手像是带着千钧之力,桑愿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再次落下,直接坐在炙热的气息起源。
    不......他直接被逼出一滴泪来,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本能地埋首在戚宁安的脖颈之间,似乎在哀求,不...不要...
    戚宁安早已回过神来,他借此弄清了青龙池下的异变确实是桑愿干的,虽然不知他为何这么做,但他能使出的这种能力,早就超出了苍蓝界人修所为。
    按照他的习惯,此时应该把桑愿带回玄天门,交给刑讯堂处理。
    可他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反而顺从内心的渴望,把这人禁锢在怀里,狠狠地按在渴望之上。
    无尽的渴望在桑愿先前的忽略下被彻底激发,宛如心魔缠身,让他想要肆意地放纵自己。
    不光是桑愿,戚宁安自己也难受得紧。
    他眉心直跳,双手死死地按着他,却没有做更多的动作,像是在压抑,又像是在蓄势待发,直到脖颈上感受到一点清凉。
    他在哭吗?
    戚宁安终于松开了双手,可从未有过此遭的桑愿已忘了起身。
    粗粝的指腹落在瓷白细嫩的肌肤上,为他拭去了泪珠。
    别怕...在他又要挣扎时,戚宁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别动,不然我不保证我能做什么。
    桑愿吓得真不敢动了。
    桑愿难得回神,此时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上激起一阵阵战栗,几乎是带着哭腔回应:放...放开我...好不好...
    戚宁安的双眸深邃似海,他静默了一会,这才哑着声音说:不帮我完成心愿了?
    桑愿诚实地回答:不。
    可我想。能不对他做什么已经是他的自制力极为强大的表现,可就这样让他起来,戚宁安只怕心魔更甚,桑愿,帮我。
    他又重复了一句,随后就不再说话,像是在安心等待。
    桑愿僵硬着身体好久,这才声音哆嗦地说道:我...我不会。
    他想因为这个回答就让戚宁安打消念头。
    你会的。他轻笑一声,按在腰上的手忍不住摩挲,直到惹得桑愿轻颤,导致自己最后受罪才开口,地穴温泉边,你做的事情。
    你忘了吗?
    不算清冷的嗓音落在桑愿耳里宛如晴天霹雳,这个提醒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桑愿刻意尘封的记忆。
    你忘了对冰块做了什么吗?
    戚宁安继续提醒他。
    夜明珠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显得暧昧又多情。
    他记起来了!那些时日隐约的猜测终于成真,真到了这一日,他心里的震惊一点都没变少。
    他...的确会,可那是对自己啊。
    戚宁安知道他想了起来,没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一阵窸窸窣窣中,两人的额头均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桑愿埋着头,不敢去看,只努力忽视着手指之间的异样。他的脸很红,墨发散落在两侧,与垂落的银发交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两人挨得极近,近得他能听见戚宁安努力压制的踹息声,十分诱人。
    就...就这一次...
    他如此想,就当是还了上次自己手误的结果,还有达成这次的心愿。
    也,也算两全其美?
    这样想着,原本有点僵硬的手软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桑愿的手腕有点酸,他闷声提醒:好了没有呀?
    含着委屈的语气像是带着勾子,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戚宁安眼底的漩涡简直能摄人心魄。
    飞天翎不知怎么散开了,墨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带来草木的香味。
    戚宁安手背都起了青筋,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没入两人交缠的发中。他几乎是咬着牙才压抑住内心澎湃的渴求,甚至在想到桑愿此时该是紧咬嘴唇,水光润泽如春日花蕊的样子时差点绷断。
    不能急,今天能如此这般已是他难求的。握着腰身的手指不断地收紧,直到桑愿传来抽气声,他才重新松开。
    时间太久,久得桑愿想早点结束睡觉,但戚宁安带着他的速度总是不急不缓的。
    他咬咬牙,想起曾经偷看的话本,突然咬住戚宁安的耳垂,柔声喊他:戚宁安...
    感受到他浑身一僵后,桑愿心里闪过淡淡的得意。
    接着,他手中使劲,终于满意地听到一声闷哼。
    浓郁的味道萦绕着两人,桑愿根本不敢动。
    剑君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说只有这一次,结束后自然也没有脸皮再缠着他。等清洗好一切,桑愿早已缩在被子里警惕地看着他。
    可惜他的眼皮子早已耷拉下来一半,完全没有威胁性。
    睡吧。今晚的剑君眉眼格外柔和,像是终于吃到贪恋许久的鱼儿的猫,他敛下眉眼,把最深处的渴求按压回去,我打坐。
    桑愿这点还是相信他的。
    于是,他翻了个身,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而戚宁安,确实一整晚都在打坐,只是从未阖眼,目光也从未离开那被子隆起的弧度而已。
    夜色渐浓,飞舟在高空中安静地按照设定的速度飞着,即便偶尔有几道探寻的气息,也被戚宁安刻意散发的威压吓走。
    舟舱里一片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二日,桑愿还是被敲门声敲醒的。
    他睁开眼一看,戚宁安不知何时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打坐蒲团在地上。
    桑愿,你醒了吗?长青的声音有点忐忑,飞舟快要到了死城,剑君一早就在舟舱外,师尊正跟他说着什么。
    一夜好眠,桑愿连一个梦境都没有。
    来了。他朝外面的长青喊了一声,随后钻出被子,昨晚惊得连衣服都没脱,今日醒来他总觉得上面有点奇怪的味道。
    蔷薇般的嫩红染上双颊,清亮的眼珠子动了动,随后重新拿了衣服换上。
    手腕处的酸痛传来,幸好房间里并无其他人,桑愿想起昨晚的事情后,浑身就像是被火烧透了一般。
    混蛋!他低声咒骂一句,在被子上狠狠地锤了两下,像是把它当做某人。末了,又把被子直接扔进本体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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