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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为了能让李晚镜理解我,我编了一段瞎话。
    “我和青夏曾是要好的姐妹,十岁那年,我偷吃了她最爱的栗子,从此我们反目成仇。”
    我开了个头,但这个开头太扯了,导致我没想好怎么继续下面的故事,沉默了好大会儿。
    于是我又开了个头:“从小,我就十分嫉妒我这个妹妹,她事事做得比我好,身体比我健康,学习比我优异,那种挫败感,你懂的。虽说自古立长不立幼,可是我身体太不好了,又没有上进心,母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逐渐起了要废长立幼的心。”
    这个开头让我有编下去的欲望了,于是我加入了些许真实元素:“本来都是嫡长女继业,嫡幼女联姻,这是传统,可我的母亲却让我联了姻,就是咱们这段,你懂的。这意味着下一步就是废长立幼啊!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我先人一步,派人去暗杀林青夏,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了母亲的心思,可谁知!林青夏竟然活着回来了!”
    “而且她回来得比预想的要早太多了,想必她已经查明了是谁派去的杀手,要跟母亲告我一状,这事一旦败露,我这嫡长女的身份保不住不说,若被扣上了杀亲的罪名,可是要被处死的!”
    其实我本来是想塑造一个怀才不遇嫉妒无用的长姐所以想要杀死姐姐的以下克上妹妹形象,但是这样太败坏青夏的名声了,他以后有可能要嫁给青夏,我还是得维护她的好形象,于是我就塑造了内心阴暗的自己。
    哼。
    颤抖吧,畏惧吧,李晚镜。
    等你对我失望厌恶提出离婚之日,就是我人身安全得到保障之时。
    李晚镜听我讲的这个往事时,脸色时青时白,最后他怯生生地问:“所以你那么慌张地去找母亲,是为了阻止她告状?”
    “没错!”
    我道:“但是很不幸,青夏先到一步,母上大怒,要捉拿我,林欢替我挡住了,我急忙逃了回来,收拾细软打算逃跑。”
    “这……”李晚镜迟疑:“可……妻主到家已经一刻有余,为何还未有人追来?”
    我:“……”对啊,为什么呢?
    意识到编过头了,但我这机灵的小脑袋还是想好了说辞:“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荣棠府又是你们李家的地盘,上上下下都是耳目,母上不想惹出太大动静,说不定我现在一出门,大街上就有便衣打手候着。”
    “这么说,荣棠府内还是安全的。”
    李晚镜得出这个结论后,皱起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妻主放心,我家也算高门大户,纵使二妹和母亲再有本事,也要给李氏家族些面子,不会贸然闯入。你就好生待在这里,我这就给家姐写信,请她相助,她官至九卿,一定可以帮你化解这场劫难。实在不行,我母亲也可出面。”
    我:“……”这个进展不对劲!
    还没等我说话,李晚镜的眼神立刻沉了下去:“那林青夏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嫡幼女,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煽动母亲废长立幼!”
    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思考方式,好嘛,这一顿发言下来,没有帮到二妹不说,反而使她的形象在李晚镜心中一落千丈。更重要的是李晚镜说这话时脸色之阴冷,令我心头一紧。
    这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百依百顺的小美人吗?
    “那个啥……”我抓过他的胳膊:“晚镜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家人出手的话,我以后要怎么面对母亲?”
    “哼!”李晚镜反手握过了我的手,直接把我拽到了床上,像抱着孩子一样紧紧抱着我,摸着我的脸:“她任凭林青夏挑拨,都要捉拿你了,又何曾考虑过母女之情?”
    我喃喃道:“是啊……”忽然醍醐灌顶!什么玩意?!这是我编的故事!怎么自己都信了!我们一家人关系和睦着呢!于是急忙改口:“不是,晚镜,你听我说,是我做得不对,我罔顾姐妹之情,派人刺杀她,是我的错。”
    李晚镜一直往我脸上凑,鼻息喷到我脖子上痒痒的,我拼了老命想离他远点,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那也是她不对,次女就该安分守己,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抢了嫡长女的风头。”
    我一阵无语,李晚镜把嘴凑过来要亲亲,我只好任他亲了。
    (十一)
    成亲前两天我被关到黑屋子里接受了“性教育”,被教导在房事里女性应该是主动者,必须牢牢牵制住男性,才能获得一家之主的掌控权。
    犹记得那日,老师教的内容让我天灵盖都要掀起,目瞪口呆之中,颠覆了我对男女性事的想象。我举一个脖子以上可以描写的事例来讲,比如接吻,需得由他轻微张口,伸出舌尖,做出承受之姿,我将舌头深入他口中,才算是允许他与我接吻,并且必须由我主动,他只可配合,不可伸舌。
    这一套性教育礼节,总结起来宗旨就是:压抑男人的欲望,使其在身体淫乱的同时又不能过于放荡。完全是灵与肉的分离!不过好在,不过,这只是礼节,只有教养良好的子弟才会学习。男子在床上的一切行为还是由女子决定的,如果妻主觉得这样干巴巴没意思,得了应允,男子便可以将舌头伸于女子口中做交缠。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的,不过光这一条已经把我听昏迷了,后面他说了啥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即使我就听了这么一点,也明白李晚镜的礼节做得非常好。他每次都会轻轻把粉粉的舌尖露出来,凑到我面前舔我的唇角讨我的亲吻,绝不会贸然强伸,但发现了我从不肯主动伸舌过去后,戚戚然问我他可否主动,我本想坚决反对,但小美人的眼泪攻势又让我心软成了浆糊,不过就是亲一下,又不会亲很久,从此我乖乖张开了嘴巴。
    他有一次亲我被林欢撞见了,林欢事后对我发出了灵魂质问:“主子!你如此疲软,如何赈我林家妻纲!”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主子!你不可如此啊!身子弱,不代表你这方面不行啊!身为一个大女子!林家未来的家主!你得行啊!”
    我:“……你可以立刻滚蛋吗?!”
    是,我不行,我在性事上完全不行!但我为什么会这么不行?难道我天生就不行吗?不是的!我不是真的不行,我行,但我每次想到这是妹妹的心上人,我就是行,也能直接阳痿……哦不,阴萎!
    我一直都很怕他来亲近我,也不敢回应,生怕他觉得我想要他。
    所以我只能任由他亲我,香香软软的舌头,勾着我的舌尖,又舔又吸,但我如同一个石像,一点儿反应也不敢有。
    说来惭愧,我们成婚半年有余,我还未和他圆房。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他,按照这个世界的观念,和我那日接受的令我炸裂的性教育来说,这是妻主看不上夫人,嫌弃夫人的表现。
    但是我真的不敢!我保着他清白之身,二妹发现了我还好解释,说是误娶误娶,我发现后就后悔了,你想要就拿去吧!
    但我要是把人家身子霸占了,二妹跟我反目成仇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
    洞房之夜李晚镜那个眼泪流的呀,那个乞求的呀,我都不忍回忆,为了让他能放过我,我编了一个瞎话。
    我真的很能编瞎话,而且编的头头是道,以假乱真。
    我告诉李晚镜我身体不好,如果有了房事我就会怀孕,我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怀孕,大夫特意交代过这几年都不能怀孕,否则我就会一命呜呼!
    李晚镜虽然一阵绝望,但还是戚戚焉地信了,于是每日美名其曰为我调理身体,喂我喝各种奇奇怪怪的苦之又苦的汤药。说真的,那药苦得,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测试我的忍耐力,等我实在喝不下去的那一天,就愿意跟他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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