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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
    尚在殷勤许愿的信女突然被她的天神一把捞起,在空中转了半圈,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虞枝心本能的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张俏脸正巧落在他胸膛。
    带着意外与愉悦的心跳声如擂鼓,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处,听着这一曲欢乐的乐曲。
    “陛下,您这算是应了臣妾么?”她俏皮的抬头,松开手抚他微红的耳垂。
    “朕应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沙哑。与黝黑的眸色一起,毫不掩饰要把她拆吞入腹的热切。
    “陛下。”她一点儿不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媚眼如丝秋波流转,红唇鲜艳欲滴,坏笑着说出挑衅的词句。
    “陛下是要在这儿办了臣妾么?无论算是奖励还是惩戒,这青天白日的只怕不妥呢。不若陛下养精蓄锐等到夜里,臣妾随意陛下处置可??”
    “你就是个妖精。”赵熠手一松,扶着她在地上站稳,忍不住在她臀上拍一掌:“?歹是慧妃娘娘了,给朕庄重些!”
    “是,臣妾领旨。”
    她竟真肃正了表情端起架子,眼眸微微沉下,嘴角是疏离的浅笑,一眼看去是实打实的高门淑女矜持端庄。
    赵熠忍不住皱眉,一瞬间觉得他熟悉的慧妃突然消失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心中竟是无端的慌乱起来。
    这样子是极有规矩极有气势的,唯一的缺点,是他不喜欢。
    非但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这挺直的背脊与先皇后无异,嘴角的浅笑有贵妃的影子。而眼眸中偶尔闪过的冷漠,他曾在后宫中许多女人眼里看到。
    他以为慧妃是不会这些的。没想到——
    “罢了罢了,臣妾可做不来这一套!”
    上一刻还端庄庄重给他看的慧妃娘娘突然瘫软下来,自个儿捂着嘴趴在桌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陛下难不成喜欢这样的么?臣妾可讨厌极了!”
    “怎么就讨厌了?”他心中欢喜鼓舞,却非要努力掩盖脸上表情,沉着脸问道。
    “这般佛爷坐堂的样子,陛下不觉得装的太过了么?”
    她随意摆摆手,一歪身子直接歪进了陛下怀中,翻过身盯着他下颌优美的线条笑道:“什么妃啊贵人啊说的?听,其实不都是您的小妾,为您暖床铺被用的么?陛下肯说臣妾是妖精,可见臣妾这魅惑主上的小妾做的十分称职,臣妾就当是您赞扬我了。至于端庄什么的大可不必,至少是不必端庄到您面前来。”
    “臣妾在那些新人小主面前装一装像,?歹让她们觉得臣妾不?惹,少给臣妾耍小心眼儿。可臣妾在您面前端庄个什么劲儿呢?让您觉得臣妾是个佛爷转世?您倒是肯跟个佛爷被翻红浪共度春宵么?”
    “……你这都是些什么词儿?混不吝的哪里像个妃主,分明是个混混。”赵熠无端想到半夜醒来被窝里被揣进个佛爷,不免脊背生寒哭笑不得,愈发忍不住用力捏一把她的脸:“你说的不错,当个妖精便妖精吧。总?过寻这些借口与朕胡言乱语的,朕胆子小,可受不住你这般惊吓。”
    “是吧,可见陛下也受不住这装的,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
    虞枝心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掉书袋,自然而然再次收获陛下恨恨的一巴掌。慧妃娘娘捂着玉臀不满的嘟着嘴控诉陛下的“残暴”,不妨被陛下的双唇撞上,将一切言语堵回腹中。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脸上酡红一片,心中更是荡漾。皇帝陛下被这娇俏贴心的小女子连消带打的抚慰的心情,终于能够恢复理智思考贵妃的问题。
    “你说,朕要不要对贵妃动手?”他直言而叙,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
    “陛下乾纲独断,哪里是臣妾?置喙的。”
    “朕让你说。”
    “陛下方才不是还不能确定贵妃是否已经有孕么?大可以不变应万变呀。若是贵妃本无身孕,陛下只消今后不宠她,或是宠了贵妃后不给她留就是了。若是贵妃当真已经有孕——”
    “当真有孕,又当如何?”
    “若是贵妃当真有孕,若是她将自己周围护的水泼不进,可见她已经彻底与陛下您离了心。陛下便不要动她,只今后得防着她。”
    赵熠思索片刻,了然的颔首。长乐宫若是如铁桶一般连他都伸不进手去,那定是贵妃与沈相达成一致,为保这个孩子不惜彻底暴露野心。如今他在朝中依旧势弱,与其做这些无用功撕破脸皮,还不如来日方长,只防着她不让她得逞就是。
    他看向慧妃催促后续,不想慧妃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眼中有些犹豫。
    赵熠适时的捕捉到她的目光,追问道:“若是别的呢?你想说什么?”
    第103章 .折杨柳(下) · ?
    慧妃心知铺垫了这么久, 总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握拳,不动声色道:“臣妾觉得若是贵妃有了身孕,她明白的与陛下离心还罢。若她有孕却对陛下并不防备, 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是为何?”赵熠不解。贵妃不是傻子, 他既然知道了她的野心,难道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么?贵妃定是要将肚子里的孩子护的严严实实的。
    虞枝心苦笑:“陛下或许知道,臣妾并未设想过自己有孕会如何,但方才臣妾想了想,以臣妾对陛下的了解, 若是臣妾真的有孕,而这个孩子并不是陛下期待的——”
    “臣妾绝不会傻傻的将自己护起来, 明晃晃的显得自己和那个孩子站在一边,站在了陛下的对面。臣妾会将生杀予夺交给陛下,赌陛下的一时心软,一时犹豫。”
    “陛下您是这般温柔,这般容忍。臣妾想,陛下怎会舍得伤了一个对您殷殷期待的女人的心,您又怎会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人世间的血脉骨肉亲手送入轮回?”
    赵熠一时动容。他着实没想到这一点。虽他并不是慧妃所说的不舍, 而是权衡利弊下一定会考虑这个女人是不是还能在留一留,是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
    贵妃的智慧与手腕是他欣赏且依仗的, 若是贵妃还肯听他的话, 还肯将生死付诸于他手中, 他说不定真的会看在贵妃的“忠贞”与“诚恳”上饶她这一次,而不是决绝的送她归西。
    是的,他已经想到了让贵妃死。贵妃此举已然是背叛, 哪怕她以不设防作为忠诚的象征向他臣服求饶,他若是真的打了这个胎儿, 贵妃会心甘情愿,会并无怨言吗?
    一个掌握实权而心怀怨恨的宫妃,且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子,这是怎样可怕的存在。赵熠脑海中浮现的是孔皇后在撕破脸后如何一次次为难他讥嘲他,他绝不会容忍贵妃给他再来一次。
    以贵妃的死来了解一切才是最好的办?。可那是贵妃啊。赵熠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涌起,并更添几分无奈。先皇后死了之后孔太傅闹出了多大的动静,沈相的权柄虽比不上孔太傅,可要给他找麻烦一点儿都不难。更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在四相与孔太傅的争斗中看到了渔翁得利的希望,更不愿轻易断送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若是贵妃退让了,臣服了,将生杀予夺交到他手上——
    慧妃跪在他脚边低声道:“臣妾僭越,说些不中听的话。以臣妾看来,事情越是在您的掌控之中,您越是猜不透臣妾——或是贵妃的想?,这胎儿反而是最安全的。尤其是贵妃的身份,她背后毕竟还有个沈相,您总不能真的孤注一掷,轻易用一尸两命的?子来以绝后患的。”
    “啪”的一声,赵熠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只低下头,眼中又有风暴凝聚。这些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阴谋家,早早儿学会了玩弄人心的?子。今日虞氏能把贵妃的心思拆解的头头是道,若是来日她起了二心——
    自己是不是会一头撞进她们用楚楚可怜温柔顺从编织的网中,被她们娇俏可人的容颜欺骗,还要被她们利用,受她们得意洋洋的在心中嘲讽?
    “所以臣妾才说,臣妾一点儿都不想要自己生孩子。就算是落在臣妾名下也免了。如今臣妾唯有陛下,一颗心只为陛下,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野心想?。可若是哪一日有了孩子,所谓为母则刚,连臣妾都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可怕的贪婪和算计来。”
    她喃喃自语,又似说给他听。赵熠恍惚在噩梦中走了一遍,忽而醒来看到清晨阳光,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
    慧妃和贵妃,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贵妃虽然敬他爱他助他,但更秉承明哲保身,并不让他拿到什么把柄,更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机。慧妃却像是扑火的飞蛾,随时可以为他燃成一道火焰,根本无所谓什么以后将来。
    她没有家世,没有亲族,连子嗣也不想要。她只要她的一颗心依附着他活着,她便是痛快的,满足的。
    贵妃知他,是因合作默契。她知他,却是因她已经没了自己,便只剩下了他。
    “……朕知道了。你说的很是,朕会小心注意的。”
    赵熠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有些心疼道:“咱们两人一块儿说说话,不必总这么拘礼,一会儿就往地上跪一回。”
    “臣妾愿意的。”她笑的有些羞赧,将脸上的表情藏进他怀里,在他胸前闷闷道:“臣妾喜欢仰视陛下,臣妾觉得陛下就该这样被人跪拜仰视,您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最好看的。”
    “又说胡话。”赵熠搂着她的肩,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贵妃的事且不急,总归她到底有没有怀上还是两说。今日已经把情境都分析个清楚,到时候照方抓药不迟。
    ……
    终于哄走了陛下,虞枝心累倒在软塌上,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娘娘真的打算和贵妃不死不休了么?”白桃上前与她揉揉肩膀,小声询问道。
    “自她在我的礼服上做手脚意图害了婳儿,本宫与她就没?善了了。”虞枝心垂眸,淡淡说出冰冷的话来:“她若只是与我过不去,我还能守着底线与她周旋一阵。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无辜的孩子出手。”
    秦太医的判断并没有错,因礼服拿到他面前时已经被虞枝心和白桃联手休整过一遍,那些阴影就是被药水浸泡解了毒但彻底变了颜色和形状,无奈之下只能缝进夹层的绣线。
    而那些绣线上的毒对大人其实并无影响,若是秦太医看来,或许只会当做用熏香染过一遍,在礼服中是寻常做?。甚至它对许多孩子来说都是无害的,连贵妃自己的衣裳上都用过,大皇子却是好好的活着。
    但同人不同命,更何况有时彼之蜜糖此之砒丨霜。依照白桃的判断,婳儿与没了的宋慧娘是同样的体质,沾染了这些东西是决计不成的。
    初时会是普通风寒的症状,流鼻涕,咳嗽。若是按照风寒吃两副药,渐渐会变成呼吸困难,发热盗汗。再往后,健康的成人会开始好转,抗一抗或许能扛过去。可孩子到底太弱,他们的气息不能通畅入肺,血液变得阻滞,最终只会在痛苦中憋闷死去。
    而到这时,最初的罪魁祸首却已经消失不见。因这毒素只消七日就会彻底消散在空中,杳无痕迹的让人就算后知后觉想通了也没?抓出证据来。
    虞枝心想到这里便是说不出的后怕。她是每日都要把婳儿抱过来逗弄的,礼服送来的那一日,抱着婳儿的奶妈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不知怎的心慌意乱,慌了手脚的将她们轰了出去。
    婳儿的啼哭声回荡在院子里。她听的心疼,却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找来白桃细细研究,终于在礼服上挑出几根断断续续的绣线,察觉了贵妃的险恶用心。
    直接揭穿并不是个好办?,她不能轻易暴露了白桃这张底牌。她第一时间想到去针线局取来备用的礼服,只贵妃又怎会如她的愿?根本没有给她后路可选。
    礼服留在屋里一日对婳儿来说就是危险一日。彼时虞枝心已经想不了太多,唯有先把有毒的绣线处理掉再做打算。折腾一番后终于将礼服改好,便是多出来的褶皱和阴影实在不知如何解释。
    她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与其等着陛下有可能发现端倪问的她哑口无言,不如先一步将问题甩出去。恰巧此时白桃终于确定贵妃备孕已经成功,此时约莫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便索性以喜梅为契机让陛下与贵妃对上,好歹贵妃忙上一阵,免得日日闲的给她找麻烦。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经此一役,贵妃应该察觉到长禧宫另有高人,虽她几次三番把秦太医折腾过来当幌子,但秦太医有多少斤两,贵妃应是心中有数的。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猜中她要赌陛下的犹豫保全孩子,我如今何尝不是在赌她不会将一切都掀到台面上来承认了她下毒,再挑拨陛下对我生疑?”
    “便是她承认了下毒也无妨,这种毒素放到现在也该没了。咱们二公主没中毒就是命好,难不成非得有个神医么?”
    白桃笑着宽慰道:“贵妃这回才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呢,也不知今儿陛下与她说了什么,有没有吓着她了。”
    “她心志坚定,不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虞枝心揉了揉额角,忽然道:“不知怎的,我此时竟然很希望我那孔家表妹早早儿进宫来,若是她在这里,只怕咱们反而会轻松不少呢。”
    “表小姐啊。”白桃也忍不住捂嘴:“奴婢记的没错的话,表小姐最崇拜的便是已经去了先皇后,一板一眼的学着先皇后的言行举止。偏她胆子不大,是个只学了皮相没学会精髓的,听她说话总让奴婢有种看小孩儿偷穿大人衣裳装腔作势的错觉。”
    “何止是胆子不大,简直是与姑母一般的欺软怕硬。拈轻怕重不肯冒险又什么好事都想往自己身上划拉。”虞枝心嫌弃的摇头:“她做我表妹我自然是不喜的,可想着再过几个月,贵妃怀着孩子却被她拿着宫规折腾个够呛,我怎么就这么期待了呢?”
    第104章 .扫花游 · ?
    慧妃的封妃大典之后, 陛下便如先前圣旨所说将一部分宫务从贵妃手上夺下交由慧妃打理,虽是意料之中,然宫中小主们仍是悄悄期待着贵妃做点儿什么。谁知这般等了大半个月并未等来两位妃主之间的龃龉, 倒是等来了贵妃娘娘诊出喜脉的喜讯。
    皇帝陛下当着前朝重臣的面表现的十分欢欣鼓舞, 一回后宫便开了私库将无数好东西如流水般送进长乐宫。宫妃小主们看着陛下如此上心,本以为慧妃就要被压下一头。却不料过了两日,陛下又以贵妃怀胎劳累为由将她手中宫权分出大半,全都交到了慧妃手上。
    这番操作不知看傻了多少人。连人精儿般的内务府管事们一时都不知要何去何从。按说贵妃有孕,陛下好一副恨不得将她好生供起来养的架势, 定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可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慧妃娘娘虽品级不如贵妃却是大权在握如日中天, 说的难听些,有陛下撑腰,他们这些人的生杀予夺都只是慧妃一句话而已。
    这要是两位主子真的斗起来,怕是她们俩没事儿,底下这些夹在中间的小鬼们有一个算一个的得遭殃。内务府的总管们难得有志一同的低调安分起来,每日恨不能求神拜佛祷告上苍,不求升官发财一夜暴富, 只求主子们能和和气气的莫要别苗头,他们能有条活路就谢天谢地了。
    许是上天垂怜, 他们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 贵妃娘娘竟当真没有闹起来。一众管事头目们暗自庆幸, 便又一窝蜂的跑去长禧宫讨好拍马了。
    毕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慧妃娘娘可没手软,拿到权柄后就是一通彻查。内务府的管事个个老奸巨猾不假, 可慧妃娘娘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知怎的撬出了许多秘密, 草蛇灰线环环相扣,硬是揪出他们贪墨滥权欺上瞒下的罪证。
    所谓人证物证俱在,慎刑司的行刑手们抬着刑具就戳在跟前,有多少人瞬间吓破了胆,为给自己脱罪牵出更多人来。这般拔出萝卜带出泥,往日耀武扬威连小主们都不看在眼里的管事被下狱的下狱,挨罚的挨罚,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生怕惹了慧妃娘娘的注意。
    自然也有管事们耍起了小心眼,只在本职上推诿懈怠,既不算犯了大错,偏让慧妃娘娘的政令无法通行。可慧妃娘娘只比他们更狠,便是一句“能者上庸者下”,一句“不养尸位素餐的废人”,先拿了各处有能耐但不肯同流合污而被排挤的老人提拔上来管事儿,又将陛下选中的一群小太监小宫女破例塞进去,硬是生生维系好了宫务运转,把那些个仗着关系位置不肯配合的“老人”统统扔到南书房去数书虫去。
    原本心灰意冷只混日子过的油滑老手们听了慧妃娘娘一通振聋发聩的训诫,徒然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而小太监小宫女们被委以重任,更是如打了鸡丨血一般行动起来。宫中自有宫规在,宫规里说不明白的便去长禧宫里问白桃姑姑,白桃姑姑拿不定主意的便问慧妃,慧妃也拿不定的就去问陛下。总归宫中不过略微乱了小半日就恢复正轨,甚至政令畅通行事公正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对陛下来说,更大的好处是经过慧妃一通快刀斩乱麻,几乎将孔太傅和各位相爷安插的人手搅了个七零八落。虽人数并未少,但消息传递本是有约定俗成的暗号,如今有些人被远远儿的筛选出去,不少环节立刻就断了。
    他很快就感觉到身边监视他的人手呆滞了不少,趁着这个纰漏,更是反查出不少埋伏在宫中的眼线耳目。既有如此意外之喜,皇帝陛下自然不吝力气的愈发支持起慧妃大刀阔斧的整改,对那些查出问题的总领管事毫不客气,非要将他们依律严查。
    尚未遭殃却早已慌了神的管事惶惶不可终日,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贵妃身上。毕竟他们可是贵妃的左膀右臂,若是贵妃不肯救他们,往后贵妃自己的日子怕是也好过不了。
    可他们却不知这会儿贵妃娘娘就已经不好过了。因她有孕的消息一出来,陛下看似将她高高捧起,其实暗地里不知动了多少手脚。
    原本按照贵妃的计划,她应是在“意外”诊出身孕之后再相告陛下,以退为进求得陛下的宽容。谁知陛下被慧妃撺掇几句,阴差阳错的提前察觉了她的打算。贵妃无奈之下唯有将备孕之事暂且往沈相和慧妃头上推了推,只说自己被逼无奈又身不由己,不过想寻一个安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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