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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施然盘算着如何去外面抓药之时,就听外面云苏正放低声音询问南香:“姑娘可睡下了?”
    不等南香回话,施然就唤云苏:“给我倒一盏茶来。”
    云苏端着白釉茶盏进来,便觉得气氛有一丝不对,施然坐在床沿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她弯腰将茶盏递给施然,“姑娘,喝茶罢。”
    施然没接,云苏有些局促不安,“姑娘?”
    施然从床上下来,站在脚踏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云苏,扬起手用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痛心而愤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这一巴掌属实不轻,又突如其来,云苏不曾防备,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地上,茶盏摔了个稀碎,茶汤溅到了裙角上,她来不及感受疼痛,便立马跪下,“姑娘…消消气,婢子原是去寻簪子,但走到老太太院前就遇到大公子身边的常露,说大公子有话要问,我不好推辞就跟着她去了,等了又等也不见大公子。”
    “所以才回来晚了,婢子该死!”
    原来早有预谋。
    施然全身的力气都仿佛抽走了,一下跌坐在脚踏上,怆然涕下,“云苏,我们…我们…”
    云苏是跟着施然一起进的谢家,十多年的相处,虽是主仆但胜似姐妹,施然从来都是好脾气的,见她今晚这样必是有缘故的,“姑娘,莫哭,这是发生何事了?”
    施然只是摇头,眼角发红,泪珠滚滚而落。
    她去扶施然,便看到薄透的寝衣下面白净皮肤上有许多暧昧的痕迹,那是男女欢爱后的余痕,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姑娘…”
    施然一把抱住她,“云苏,你是知道的…我在这个府里过得什么日子,所以…我求求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太远了,我只有你了…”
    “云苏定会拼尽全力护着姑娘!”
    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半晌,施然见她的脸颊上红肿起来,一时又自责起来,“是我糊涂了,我竟然打了你…”她给云苏拭泪“一定很疼吧,快去把药膏拿来!”
    云苏摇头说不疼,按照吩咐去取了药膏,施然亲自给她擦了药,又吩咐她明日晨起不必过来服侍,好好歇着。
    竹青色的帐曼徐徐落下,室内那根红烛也将溶融成泪,施然却没了睡意,她披衣靸鞋走到银条沙糊的格子窗前。
    弦月高挂,那清晖的亮光透过薄透的窗纱洒了进来,施然推开窗子,微风扑了全身,虽已经是初夏,但夜晚的风还是微凉,直吹的浑身凉了个初透,但她毫不自觉只是盯着庭院里那颗粗壮的梨树,若有所思。
    十年之前,也是这么个月色如洗夜晚。
    施然,不,那会儿她不叫施然,她叫岁愉。
    岁愉,岁岁都欢愉,原就是为了取悦男人而取的名字。
    她那里会是谢家这样的门庭里的小姐,本就是秦淮河畔边上一家规模颇大妓院里某位并不算知名的妓子错怀而生的。
    至于生父是谁,据她那个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娘说她也不知道。
    娘因为生她时难产,耗损了身子,没有几年便死了,花楼里的妈妈见她生的模样齐整,也乐意养她几年,自懂事起她便在楼里当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只等着葵水来临,换身鲜亮的衣裳就可以正式接客了。
    只是没成想她的命运会出现转机。
    那个啥,有珠珠的同志们!你们懂得!!!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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