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冬儿醒了,自己走到了门口,看到这么多人欺负娘,他吓得哇哇直哭。
众人被瘦小的冬儿惊到了,林氏听到儿子的哭声将人推开,冲过去抱起冬儿,“冬儿乖,娘在的,娘在的。”
陈氏看着母女两眼底一抹幽光,随后突然大声道:“这个孩子也指不定是个野种,我三弟离开快四年了,这个孩子七个月就生了,一定是个野种,这孩子就是林氏水性杨花的证据,村长,这孩子也得沉溏。”
如果光是林氏,他们还算下得了手,可是面对冬儿这样一个三岁的孩童,大多数人还是下不了手的。
张六婶头发凌乱的挡在了众人面前,朝着陈氏呸了一声,“陈氏,你这个毒妇,冬儿出生是我们都看着的,那么冷的冬天,还得挺着大肚子出去洗衣服,摔倒了才引起的早产。要不是林妹子拼死找到我们,这可是一尸两命,你们毛家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林氏生小儿子的事大家都知道,还是张六婶叫了好几个婶子一起来帮忙,才把林氏送回了家。
“村长,这林家妹子是什么人,我们可是清楚的很,像陈氏这样的人才该沉溏。”
陈氏的眼中流露出不自然,张六婶却不打算放过她,“陈氏,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冬儿才多大啊,三岁啊,你就下得了手。你别忘了你也有孩子啊。”
陈氏被众人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想要说的话在张六婶的怒目下咽了回去,这时一个苍老而尖酸的声音响起了,“张六家的,那个贱人给你多少好处,要你这般替她说话,就算那个短命鬼不沉塘,你以为他能活过六岁,别忘了陈郎中说过,他就是个短命的!还不如做好事让他跟他娘一起去死!”
张六婶转过头看向在林氏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白发紫的冬儿,心也沉下去了。
林氏此刻顾不上毛家给自己泼脏水,她满心都是儿子的性命有危。
抱着冬儿就要去找郎中,可是陈氏和毛老太却挡住了去路,“你要去哪里?想逃走嘛?”
林氏眼眶通红,怒视着毛家婆媳,“让开,我要带我儿去看郎中!”
“呸,短命鬼,谁知道你是不是要趁机找你的姘头!村长,如今我儿子可是举人出身,这样败坏风气的女人在,那我们毛家的祠堂可就…”
人群再次哗然一片…
举人老爷,那可是当官的啊!
这毛家莫不是祖坟生烟了,居然出了个当官的!
村长犹豫了,毛老太那三角眼中一抹冷笑,自请下堂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她随意拿捏,只可惜了那个扫把星,否则今天定能够一网打尽。
村长迟疑,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毛老太冷哼一声,“村长,这说起来也是我毛家的家事,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至于这个小的,我们毛家可以不追究,可是林氏必须沉塘!否则我就替我儿子拿着帖子去拜访下县令!”
毛氏得意洋洋,仿佛不是她儿子中举,而是她中举了一样…
村长此刻左右为难,看向林氏,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陈氏冲过去将林氏抓住,冬儿更是吓得脸色发紫,气更加上不来了。
“不要!村长,我死不足惜,求求村长帮我救救我冬儿,他才三岁啊…”
村长眼底一抹怜悯,可他不能不顾整个村子,看到村长眼中的迟疑,林氏知道求他无用了,朝张六婶喊到,“六嫂子,求您把冬儿送到陈郎中那里,求他救救我儿!”
毛家婆媳打定主意要将这母子一起弄死,怎么可能让她将孩子弄出去,冲上去就要将冬儿抢过来。
眼看着冬儿已经开始呼吸不上来,突然一块转头飞了过来直直的朝陈氏的脑袋拍去。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傻傻的看着脑袋出血的陈氏捂着脑袋在那里惊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毛小秋杀气腾腾的将毛老太推开,挡在了林氏的前面,举着柴刀道,“娘,你没事吧!”
林氏一看是女儿回来了,又哭又笑,“小秋,冬儿…冬儿犯病了,我们要救他。”
毛小秋转头就看到冬儿憋的脸都发紫了,这是哮喘啊!
连忙接过冬儿,找到天突穴,按摩一番,众人傻傻的看着她一番操作,本以为只是她胡乱操作,却不想冬儿的呼吸竟然开始平稳下来,毛小秋将刀递给了林氏,“娘,拿好刀,谁要上来就砍谁,反正他们也不给我们活路了,正好拉些垫背的。”
林氏经过之前的种种也发生了变化,看着眼前这些人也没有了好脸色,虽然在发抖了,却坚定的举起了柴刀冲着毛家婆媳道,“我家小秋没有跟人私奔,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们毛家,谁敢上来,我就砍死谁,反正你们不给我母子三人活路,我也不要这条命了!”
此刻的林氏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软绵,把为母则刚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能退,她身后是儿女!
在毛小秋的按摩下,冬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血色,可是毛小秋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哮喘在现代就是个难以攻克的顽固性疾病,没有什么特效药,只有靠提高自身提抗力。
将沉睡的冬儿抱进了房间,捡起扁担走到了门口,眼神变得冷厉,“村长叔,你们这么多人堵在我家门口就是为了什么?”
村长本就有些愧疚,此刻被毛小秋这么这说更加不知如何开口,倒是一旁的张六婶开口道,“小秋,你去哪里了?赖四家的说你去了镇上跟人私奔了,你奶和大伯娘就要拉着你娘去沉塘,村长叔被她们逼得…”
几句话将事情说了个清楚,毛小秋感激的朝她点带你头,又扫视了周围一圈,那犀利的眼神让之前叫嚷着沉塘的村民们心虚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