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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雷诺德。
    菲利特口气不屑:这些年得到你宠幸的雌虫不少,但谁都没有他的运气。从这点来说,我感谢他。
    米尔,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一直在忍耐,这次对我示弱,也是为了他肚子里的虫崽。没关系,我都知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疯了。
    伊斯米尔嘴唇颤抖,脸上血色尽褪。本能让他逃离,然而他被禁锢原地,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没有我们,从来都没有我们。我不是费伊,你看清楚,我不是费伊!
    你当然不是那只可悲的雌虫。菲利特眯起眼,一步步从阳光迈入阴影处。他伸出手,再次将雄虫揽入怀中。
    你是我的米尔。只属于我的米尔。你会听话的,对不对?就像以前那样。我们终于有了后嗣,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了
    你只能是我的。
    灌入的液体让休心跳加快、头痛头晕。这不应该。体能一向是他的强势项目。就算在精英辈出的特战队,他的闭气时长也稳居榜首。
    透明的玻璃罩。仿佛幽幽鬼火飘荡阴暗的绿色液体。无力的四肢和麻木僵硬的肌肉。
    这一幕很熟悉。休迟缓的意识辨认出这个事实。他被囚禁在这座实验室的日子里,就泡在这种液体里。
    力量在快速丧失,不仅是身体肌肉,甚至也包括他的精神力。液体从毛孔渗入,仿佛吐着红信的毒蛇扭动身子钻进他的血液。
    这比他熟悉过程更为缓慢,也更加让虫恐惧。休很清楚,如果他愿意,他只要轻轻吸上一口,让那些液体直直流进他的口鼻,他会在一瞬间丧失意识,沉迷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但他的好运早就用尽了。他不会再有机会醒来。
    休屏着气,在液体里挥动四肢,四处寻找可能的出口。他在坚持。他在抗争。外面的两只虫也没有放弃。
    肉眼可见的绿色气体从通风口送进室内,很快就充满整个保管库。休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但他的属下和他们的首领一样固执。没虫肯先离去。
    很快,休比划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口鼻处冒出一串串气泡。
    休,你的心率过高,血压骤降,脉压缩小,血氧饱和度正在降低,皮质醇浓度大幅升高
    我猜想你现在感到强烈的头晕头痛、皮肤麻木、肌肉紧张抽搐,不要惊慌,你会出现这些症状是因为你正泡在某种毒物药水里
    耳麦里夏恩的声音逐渐遥远。两只雌虫疯狂拍打晶石。金发雌虫向下沉去。
    听证会现场,突然闯入的大批士兵惊呆了在场的虫。
    他们蒙着下半张脸,端着枪支,分散成几个小队快速横穿大厅。
    咚咚咚,□□落地,发出嘶嘶鸣响。烟雾向外快速扩散,遮蔽了桌椅和攒动的虫影。
    这里是克雷夫叛国案的听证会现场,你们要做什么?!议员们大声呵斥,你们的负责虫呢?懂不懂规矩?!
    卫兵!卫兵!大法官怒目起身,还未站稳,砰的一声,脉冲波射中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鲜血流了出来。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身强力壮的雌虫冲出席位,拎着椅子向士兵砸去。
    椅子在空中四分五裂,木屑漫天飞舞。脉冲波横飞出去,几只虫接连倒下。
    一只士兵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华丽沉重的大吊灯摔落,下方的虫子紧急避闪,仍然有不少被玻璃扎进脸部和肩背。
    普通民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惊心动魄、各种反转的庭审现场听听就好,可没虫想把命搭在这。他们痛苦地捂着口鼻,像无头苍蝇乱做一团,互相推搡着想要从这里逃窜出去,却因滚滚浓烟中失去了方向。
    一只虫摔倒了。另一只也跟着倒了。咳嗽声鼻涕声痛呼声哀嚎声连成一片。
    劳埃德克雷夫在哪?!
    士兵们冲到禁锢区。本该被关在那里的雌虫不见踪影,甚至其他虫也看不到。
    你、你们是来救克、克克雷夫的?某只司法委员会的虫涕泪直流,不敢置信道。
    当然。帝国律法给不了我们将军公正,那便由我们自己来还!其他士兵冷声沉道,枪口一横,对上面前的虫,他在哪?!
    切,我们将军
    在他们十米开外的某张长桌后,夏恩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银发雌虫。
    将军阁下,没想到这种实验室硬汉也是你的粉丝。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的魅力居然大到让他们为你组织了如此隆重的劫狱
    小少爷,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劳埃德一边观望着士兵的动静,一边回头安抚乱吃醋的小雄虫,我能有什么办法。
    哼。你别想撇清责任。夏恩皱着眉,敲击着放在腿面的输入键盘。他手指飞舞,快得让虫烟花缭乱,如果不是你允许他们这样叫,这些虫也不会有样学样。
    众所周知。我们将军是中央军团和洛奥斯特军团内部流传的专有名词,其指代的是劳埃德克雷夫,只有劳埃德直接统率的舰队军官和士兵,才有权在口头如此称呼。
    菲利特这招可真够歹毒。夏恩暗骂。他出场还不到半小时,那些爪牙就收到风声,当着上千亿直播观众的面,派这些雌虫实验体公开攻击听证会现场。
    没错。虽然这些士兵都戴着面罩,但凭借着两个月前的亲身体验,夏恩没几眼就看出这些虫都是实验室制造出的虫工产物。
    他们当然不是来救劳埃德的。众目睽睽之下能带走劳埃德固然好,但如果不行呢?
    夏恩脸色阴沉起来。他再次输入一个测算出的密码。程序回应无效。
    他的视线掠过光屏上的另一个窗口。这连接至休那边的镜头,此刻满窗口都是晃动的绿色液体。
    在夏恩的注视下,这个窗口越来越暗。和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内休雷诺德越来越快的心跳和急速上升的生理监控指标。
    休,你的心率过高,血压骤降,脉压缩小,血氧饱和度正在降低,皮质醇浓度大幅升高
    我猜想你现在感到强烈的头晕头痛、皮肤麻木、肌肉紧张抽搐,不要惊慌,你会出现这些症状是因为你正泡在某种毒物药水里
    只要不喝进去,问题都不大,我会帮你
    夏恩手指停了下来,微张的嘴唇慢慢闭合。
    小少爷,我们得想个办法。劳埃德一脚踹飞某几只发现他们的士兵,不然我们的援兵来后,只能忙着搬运尸怎么了?
    休没有回应我。精神力链接也断开了。他休克了,甚至很可能已经昏迷夏恩无意识地啃着指甲,我得过去一趟,
    尤里呢?劳埃德握着从倒地的实验体手里顺来的枪支,抓着夏恩向角落退去,那里有一扇小门,是工作虫们的休息室。
    他顾不上。只能我去了。
    劳埃德拉住了夏恩的手:您要做的事很难。
    嗯哼。夏恩耸耸肩。
    岂止是难,说是天方夜谭还差不多。但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他失败,不光休会死,伊斯米尔也会死。就算买一送一搞掉了菲利特,这个帝国也会在接下来的血雨腥风中陷入巨大混乱。
    想想就很可怕。作为现任洛奥斯特大公,他还是更期望一个安稳平和的外部环境。
    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夏恩重复。
    帝国上将深深地凝视着他,眼眸里蕴含着浓烈的情绪。是关切,是担忧,是恐惧,是温柔,是包容,以及信任和爱意。
    您答应过我什么?劳埃德低声问,伸手捧起夏恩的脸颊。
    夏恩的手心贴上雌虫的手背,微微笑道:劳埃德和夏恩,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共度余生。
    没有一刻忘记。
    紧绷的肩膀卸去力道。灰绿色的双眸变得沉静坚定。然后是弯起的唇角弧度:我相信您会做到。
    那当然。
    两虫闪进休息室,夏恩抓着劳埃德,在雌虫唇上落下一吻后,滑坐进沙发: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的将军。
    【夏恩,我们需要你。】
    【收到。】金发青年阖上双眼,翘起一边唇角。
    【你们的小少爷即将上线。】
    *
    作者有话要说:
    夏恩:接下来请观赏一场天秀!
    弗朗茨曼森雷姆:(紧抱爆米花,猛吸饮料)GKD GKD GKD。
    下一章正文就完结啦,然后下下一章是个小尾巴。激动的搓手手。
    这两天努力努力,争取早点更(握拳)
    第200章 爱比恨更长久(上) 他恨我。
    漫漫黄沙中,强烈的阳光射进雄虫紫色的瞳仁,几乎剥夺了他的视觉。
    世界倾斜了。伊斯米尔发现自己跪倒在地,身子本能地像小虫崽一样蜷缩起来。
    怒火同步在他胸腔里爆发。他浑身高热,竭力向上扬起头,指甲深深戳进掌心,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斯米尔听到自己狂笑出声。热浪从地表翻滚着涌进他的身体,带来烧灼般的疼痛。他的胃里翻江倒海,沸腾的酸液在里面鼓胀,爬上他的喉咙。
    在菲利特精神力压迫下,伊斯米尔的意识开始破碎。然而想要呕吐的本能越加强烈,强硬地将他卡亘在虚空与现实的边界。
    重新开始?
    菲利特科拉莫斯,你的话荒谬到可笑!在你对我做过那些事后,你真的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你可以。但我不可能。绝不可能。
    伊斯米尔眼睛整得大大的,喉咙深处又干又痒。他使劲咳嗽,不停地咳嗽,同时试图调动体内的能量。
    视野清晰了一点。黑发雄子试图站起来,然而他的手刚攀上岩石粗粝的表面,又溜了下来。
    菲利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双军靴融进一旁投下的颀长黑影中。
    伊斯米尔被虫抱了起来。
    我爱你,米尔。
    嘶哑的声音落在耳边。雄虫紫色的瞳仁频频收缩,胆汁爬上喉咙,因为仰躺的缘故,无法呕出。
    没关系,你会习惯的。菲利特的手指轻捋着伊斯米尔汗湿的额发,待我们做完精神力标记,一切都会不同。你会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属于我。
    菲利特走回最高处那块岩石。他脱下自己的披风,垫进伊斯米尔后背和滚烫的岩石之间。
    纽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黑发雄子冷汗浃背,全身打颤,却动弹不得。
    他要杀了这只虫。这念头令他难以自持,其它的事都远去了。他既恐惧又期待,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的声音几乎震破他的鼓膜。
    尊敬的亲王殿下居然饥渴成这样伊斯米尔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嘲讽又冰冷,怎么?过去十几年,你从来没有被雄虫上过吗?竟然如此急色
    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雄虫嗤笑着,菲利特,你教我的克制、沉稳去哪里了?
    黑发雌虫抽向腰带的手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短短的发丝在阳光下肆意舞动,在那刀凿斧刻的英俊面庞上落下轻微晃动的阴影。
    他已在竭力克制。可满溢的激动和兴奋仍从每个毛孔泄露出来,让他表情古怪得有些渗人。
    这不会很久,米尔,你忍耐一下。
    菲利特伸手,轻抚着伊斯米尔脸颊,眼中浮现几丝沉醉。他低头,在雄虫脖颈使劲嗅了几口。
    为什么不更近一点?
    伊斯米尔忽然问道。
    菲利特僵住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伊斯米尔望过来。
    菲利特按住黑发雄子的双肩,颤动的双睫垂落,剥削的嘴唇向前贴去。
    菲利特,我是你的亲生虫崽,即使如此,你依旧爱我,想让我吻你,想让我艹你是吗?
    唇与唇仅余毫厘之时,伊斯米尔低哑的声音在雌虫耳边响起。
    菲利特跪在地上,脊背弓起。有什么东西在他漆黑的眼中苏醒。他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只有暗哑的抽气声。
    湿粘的汗水从他手心泌出,蔓延至伊斯米尔的下巴、脖颈、锁骨和肩头。雌虫紧咬下颌,咬肌鼓胀着,浑身在轻微颤抖。
    只这样一句轻若蚊蝇的低语,菲利特的身上便起了变化。
    伊斯米尔感受到了那股喜悦。无穷无尽、纯粹炽热的喜悦。它们从相触的皮肤一波波地涌动过来,窜过他的四肢。
    伊斯米尔感觉自己浑身的血管都收紧了。血流嗡嗡响动,几乎要冲破被雌虫碰过的地方。
    他强迫自己直视那无尽的深渊,一字一句地说道:菲利特科拉莫斯,别做梦了。
    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我曾经信赖过你,把你当做雌父崇敬着你。但在那一天之后,这些都不存在了。
    我这颗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冷和黑暗。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了你。用我的手。亲手杀了你。你想要爱?想要重新开始?开什么玩笑,你这种疯子,只配孤独寂冷地独自死去!
    大地颤动起来。山体猛烈摇晃。岩石崩落塌陷。
    菲利特猛地起身,阴霾覆上他的面庞。在他身后,烈日陷沉,天空云影急剧变换,沙土飞扬石块滚动。
    你做了什么,米尔他嘶声质问。
    不是我。伊斯米尔闭上双眼:是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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