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记仇得很,还为叶湛方才怀疑他说故事的真实性,而耿耿于怀,不由拖长调子讽刺。
铜镜不过胡口乱言,未想,却真的被它说中了。
叶湛的脸这下是真的有些发白,倒真有几分病态。还好也离倾未曾怀疑,手轻轻覆在了他的眼睛,低声说:“看不到会好一些,你先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落地了。”
靠得如此之近,他能闻到独属于离倾的淡淡香味,叶湛这下倒是真的晕得愈加厉害,心脏狂跳不止。
落地时,脚下不由也有几分踉跄。
离倾扶住他,摇头叹气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去看看郎中。”
叶湛怕失态,虽然舍不得师尊难得的温柔,还是立即不动声色地远离了离倾些,低声道:“师尊,不……不用,休息一下便好。”
因为叶湛的话,离倾原本打算一到即空岛,便去石头阁寻天外陨石,眼下,只能先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叶湛又被迫躺在了床上,被离倾吩咐好生休养。
这次离倾倒没有贴身照顾叶湛,说要回房间运气打坐修炼,让铜镜留下来看护叶湛。
“你这么弱,怕是重塑了灵核,也只能算是下等的资质。”
奉命照顾病人的铜镜,并不消停,摇头晃脑地刺激叶湛。
离倾一走,叶湛又恢复了冷面冷心的模样,不论铜镜再怎么言辞挑衅,都不为所动。
铜镜觉得无趣,偷偷看了眼似乎睡着的叶湛,心眼顿时活络了。
方才来的路上,它看到有个小店铺门口里摆着个琉璃缸,看起来非常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流溢着彩色的光华,小白最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住进去,一定会很开心的。
嘿嘿,它要去弄来,送给小白。
“叶湛,你还醒着吗?”
“哎,傻子,听到本尊说话就吱一声。”
见叶湛始终没反应,铜镜便鬼鬼祟祟从窗户飞了出去。
它前脚才出了客栈,叶湛就倏然睁开了眼,凤眸又黑又沉,酝酿着蔼蔼阴霾。
他坐起身,深深吐出口气,盯着床尾缀着的俗气帘穗子发起了呆。
师尊为了帮他重塑灵核,付出了那么多,他不仅不懂事,还和一面铜镜争起了宠,还欺骗了师尊,做出了那般丢人的举动。
他怎会如此卑鄙,心胸狭隘,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
叶湛捂住脸,突然不知所措。
要不要和去同师尊承认错误?将自己那些阴暗的小心思和盘托出,可那样,师尊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劣质难改啊,从而远离他?
烦死了!叶湛重重锤了下床铺,他忘记了,他现在已经有了灵核,气力哪里是往常可比的,这一锤,床竟然塌了。
最终,叶湛还是决定去承认错误,不管师尊怎么看他,他都不能违背同师尊的承诺,欺骗师尊,哪怕师尊并不知晓,他也过不了自己内心的坎。
叶湛撑着被摔痛的腰,慢慢挪到了隔壁离倾的房间门口,他心乱如麻,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复,又小声叫了声“师尊”,依然没反应。
这时,叶湛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儿,也顾不得礼仪,猛地推开了门,却发现离倾并没未在房中。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小二,问道:“小哥,你看到我师尊去哪儿了吗?”
“你师尊?”小二疑惑。
“就是那个穿着白袍子,系着同色腰带,长得非常好看的女仙君。”
“哦,是她啊。”叶湛这么一提醒,小二恍然大悟,那般出尘的人物,即便在修真者聚集的即空岛,也是很难一见的仙气出尘,惊才绝艳的。
“那位仙君,方才出去了。”小二给叶湛指了个方向。
即空岛上虽有无数修真门派,但普通人也不少,走在繁闹的街上,听到那些吆喝声,似乎同他从前去过的任何一个市集没任何差别。
叶湛朝着小二指的方向,走了一段,依然没寻到离倾的影子,正准备回去之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叶湛抬头望去,便见他家师尊离倾仙君,倚坐在二楼栏杆旁,身边围绕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像水蛇一样缠着她,对她上下其手。
而离倾完全不为所动,还从善如流地同那些女子调笑,笑颜十分明媚惑人。
叶湛蹙了下眉,这即空岛的女子都这般不正经了吗,连女子都要调戏。
视线落在挂着大红绸子的牌匾上,看到“乐极生天”几个字,才恍然悟了,这里竟然是风月之地。
叶湛凤眼微眯,师尊来风月之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