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用。”苏别予把杯子塞给她，“我都洗过澡了，还用什么香水。”
陆庭斟眼神怪异地看着她，随后却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那我先去洗澡，我很快，你等我。”
这种话被成熟男人说出来，代表着什么她自然明白，瞪了他一眼后，苏别予打了个哈欠回了房间，“我先睡了，明天还要去接傅叔叔出院，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陆庭斟没吭声，把蜂蜜水喝了一半，才皱眉太甜了。
不过他还是拧着眉把最后一口喝完了。
第二天一早苏别予就跟陆庭斟分头出发，两辆车开往两个方向，在路口的红绿灯并排着等了会红灯，时长60秒。
她早晨起来的太痛快了，本来还抱着他的腰犯困，闹钟响了第二遍，她就跟个渣女提裤子不认人一样，果断放手。
陆庭斟降下车窗，俯近问她：“真不用我陪你去？傅宁不去，你一个女孩子哪能照顾的过来，要不你带上我吧，免费跑腿。”
隔着车窗，苏别予也笑，胳膊撑着，“不用，我忙的过来，你好好上班，别为了我影响工作。”
这可能是她昨天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别因为她影响工作。
可私底下陆庭斟真想骂醒她，要有那个机会，他早就抛下工作每天粘着她，可是不行，他还得赚老婆本。
红灯降为五秒，苏别予给他一个飞吻，先一步离开。
第38章 我是你，朋友？
医院早上都是人满为患的, 傅明华住在单人病房，自然感受不到医院里拥挤地人潮，方念找了家里阿姨张姐过来帮着一块办理出院，正办出院手续, 方念跟他说起刚才看到的熟人, “以前还真没了解过, 儿科才是最忙的啊, 听小李说他休假都被叫回来加班。”
小李就是他们隔壁的那家孩子。
以前他还很羡慕那家人，全家人都是医生, 学富五车。
“予予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迷路了。”傅叔问了句，单人间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钱花到位了，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
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苏别予出门的时候发了消息过来的，应该是路上堵车。
在他的朋友圈里，几乎每家的孩子都是忙事业，拼工作, 像苏别予这样痴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把这个当成事业，没几个。
方念没少表露自己的担心。
中年丧子，又病痛缠身, 硬生生把傅明华从一个工作狂变成一位心胸豁达宽广的人。
张姐跟苏别予就是这个时候一块回来的, “我拿的那张卡钱不够, 还好碰到予予，不然又得爬上爬下一趟。”
张姐对苏别予的称呼跟方念一样。
她的小孩比方念还小几岁。
人来了，方念也不想在这久待, 带来用的东西不多，张姐一个人拿着就够，有护工帮着把傅明华推到楼下，苏别予跟在后边揉着眼角，昨晚没睡好，眼角也开始发炎，不过她还是戴了隐形出门，方念也发现了她的沉默寡言，步子放慢走在最后，冷不丁出声问道：“你昨晚去哪了，看起来很累。”
苏别予一脸惊讶的表情，跟做贼心虚一样。
“我就随便问问，你这么紧张干嘛。”方念笑道，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又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让她有时间抓紧去下医院。
“老毛病没事，我有眼药水滴几天就好了。”停车场里，苏别予仍在四处张望着。
傅宁没来。
胆小鬼。
没胆子。
真不是男人。
“妈，我去帮傅叔吧。”苏别予说着跑过去把手挡在门框上，她不太满意地看了眼这次的护工，傅叔的头都快磕到车沿上了，她皱了下眉，小声道：“你能不能小心点呀。”
护工急着道歉，忽然手一松，傅叔没坐稳，整个人往一旁倾斜，苏别予眼看就要拉不住他，身旁一双手稳稳地握紧了傅明华的胳膊。
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苏别予就看到一个小时前跟她说要去公司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
苏别予：？？？
“不用谢。”陆庭斟眼里盛满笑意，把傅明华扶正又十分贴心地把安全带给他系好。
不得不说，做这种力气活还是得男人来。
苏别予欲言又止，可碍于傅明华在场，也只能压低声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方念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她身边站了个帅气小伙子，一时间也卡了壳，“这是你男朋友啊？”
陆庭斟侧眸看着她。
苏别予也不知怎么了，脑袋一热，摇头：“不是，我朋友。”
陆庭斟的表情没有变化。
方念说：“那你还麻烦人家来帮忙，谢谢你了小伙子。”
苏别予虽然否认，可方念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陆庭斟，穿着得体，又看着不像一般的上班族，路上的时候，方念也没逃过侧面询问他状况的老路。
“阿姨，我自己开个小公司，比不了傅叔叔那么大规模，就小打小闹，自己闯一闯。”陆庭斟笑着道。
苏别予开车，她发现了，陆庭斟虽然在家里不怎么受喜欢，但他很懂得讨别人父母的喜欢，比如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标准答案来的。
跟方念说话的时候还把身体侧过来对着后排的人以示礼貌。
眼里没有半分不耐跟烦躁。
苏别予都觉得有点害怕，这不像他性格啊，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后边等着她！
越心里犯怵越容易出错，苏别予刚在一个红灯前走神，被陆庭斟的声音给喊回来。
“开车的时候专心点，不要东看西看。”他轻声说着，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在跟方念聊天上。
几乎聊了一路。
好不容易到家，苏别予把傅明华送上楼，方念请陆庭斟进来喝了杯茶，还想问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被苏别予斩钉截铁的拒绝：“不用了，他今天还有会要开，很忙的，我们不要耽误人家赚钱。”
方念也觉得有道理，就没继续坚持。
让张姐打包了点点心带给他路上加班的时候吃。
谢过以后，苏别予送陆庭斟去他公司，一路无话。
苏别予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知道陆庭斟有没有生气所以还是不开口为妙，而陆庭斟则是想看看，他不说话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过来哄他了！
朋友？
他是哪门子朋友？
车停在公司楼下，陆庭斟没有要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可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静大到苏别予都没法忽视，“你要不接一下，说不定有重要的事。”
“别为了我耽误工作。”
陆庭斟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哪有为朋友耽误工作的啊，你想多了。”
安全带松开，他一条腿迈出去，忽然回过头盯着她：“你回我那儿好好反省一下你到底哪错了。”
“……”
她有什么错。
-
晚上的会，陆庭斟一整个心不在焉。
几个负责人依次在向他做工作进度汇报，他开会的时候其实不那么正式，基本上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只不过平常他的话会在几个负责人说的内容基础上扩展开，今天却没。
所以听起来内容格外生硬。
不过能怎么办呢。
只能继续。
陆庭斟在跟群里的人聊天。
陆庭斟：【出来。】
闻宵：【干吗？】
孟从州：【工作狂除了工作还能有什么事。】
梁秋迟：【那也不一定。】
陆庭斟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
【你们几个打算求婚的时候怎么求。】
一阵鸦雀无声。
在这几个人里，只有梁秋迟是早就结婚的，剩下几个都是还在进行中。
闻宵：【我没这个困扰啊，我家小姑娘特别爱我。】
孟从州：【我也没这个困扰，我家老婆很喜欢我。】
梁秋迟：【我更没这个困扰，画画需要我。】
陆庭斟：……
让他嘴贱！
陆庭斟：【行了，退下吧。】
他没再理会群里的消息，另一边，几个负责人都已经轮流汇报完，正等着他总结一下，迟迟没有等到，还以为自己的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却只见他微微抬了下眼，“今天就到这，早点回去吧。”
他今晚工作效率极低，脑子里都被苏别予那句“朋友”给填满。
他知道她不是不爱他，只是还没有能走到见父母的那一步，他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还没有想清楚，他更知道——
去他妈的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他心情很不爽，他不想再这么患得患失，他想每天都能见到她，抱着她，跟她一起缩在沙发里看电影，听她说有什么最新的八卦消息，甚至看她画画也可以。
陆庭斟心里有了个决定。
在很多年前就有过，只不过现在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
苏别予在第一时间就给傅宁发了鄙视他的信息，不过他应该也没脸回，所以才一直装死，可再装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回了陆庭斟那儿，阿姨应该是刚来过，冰箱里都是被填满的新鲜食材，只不过……少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