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玄倒是点头应允,跟在了秦岩的身后去了书房。
桃夭越想越不放心,最后干脆一路小跑追撵到了书房,原本以为里面会传来秦岩的呼喊喝骂声音,谁知道,里面竟然是静悄悄的。
于是她寻了靠近假山的那一处窗子,用手指头将窗子捅破,探看里面的动静。
这一看,桃夭都心惊,只见安玉玄竟然跟外祖父盘腿坐在席上喝茶。
他擅长茶道,一壶香茶泡得是行云流水,待茶叶化开味道,便敬奉一盅茶递给了秦老爷子。
秦惊天却不接杯子,只细细打量着安玉玄,突然开口道:“我的干外孙女申婉桃受了重伤,被恶人所害,一年来里颠沛流离,可是老夫却有所耳闻,这将近一年以来,都好像被一个男人哄骗。”
这是前几日里梁湘王特意散出来的消息,为的就是模糊桃夭的名声。
秦岩毕竟是老人精,看着大儿子也不像是跟这位贵公子莫逆之交的样子,倒是带了些疏远敬畏之意。
安玉玄道:“救下婉桃的正是在下,这一年是一直让她待在我身边。”
就在安玉玄开口承认时,秦岩老迈的身子仿佛注入了精气神一般,腾一下蹦了起来,转身就去抽挂在墙上的长剑。
桃夭暗叫不好,赶紧推开窗子,提着裙摆从窗户上翻了进来。可就是这般,也没有拦住秦岩,那剑已经劈向了安玉玄。
安玉玄坐在原地闪身避让,最后两根长指夹住了剑刃。秦岩眼见刺不中他,干脆举拐杖去敲他肩膀,安玉玄肩膀受过伤,可这次没有躲,闷哼着受了老人家两拐杖。
桃夭跪在地上,扯住了老人家的胳膊,急声喊道:“祖父,不可如此!”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被一个什么男人哄骗,相处了将近一年,这一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况且婉桃长得如此美丽……
他实在生气,又捶打两下,安玉玄也不躲了,只承着老人家踹,许是伤口崩裂,那白色的裤子一下就透出了血红色。
柳桃夭无奈,只能说出安玉玄的身份,跟外祖父疾呼道:“他……他是摄政王……外祖父,你快住手!”
秦岩呆立一会,脑子里才渐渐醒悟过来申婉桃喊的是什么。
摄政王如今功盖千秋,上至老叟,下至总角儿童,有谁不知西北大帅驱除蛮族的威名?
秦岩万万没想到这般功勋卓著的王爷,竟然是瞒了婉桃的一整年的人,一时间不由得愣愣,然后瞪着眼与桃夭道:“他告诉你的?这样的话,你也信!”
安玉玄无奈地站起来,也不管鲜血淋漓的伤腿,然后对秦岩道:“老人家,在下的确是安玉玄。”
然后扬声对门外的莫如喊道:“去,将万岁的册封的圣旨拿来,给老人家瞧。”
那莫如不一会,便进来了,从一个锦盒子里恭敬地呈出黄卷轴,舒展给秦岩看。
那明晃晃的玉玺章印,可不是一般人敢伪造的。若是骗闺女的,这样可是下了血本了!
其实秦岩方才说完质疑的话后,自己也渐渐醒过腔来了。这个年轻人出手阔绰,一份随便的见面礼就是前朝的内贡黄玉,可见身家不凡。他方才行茶时的做派也绝非平民百姓。
更重要的时,方才与这小子过招时,他虽然没有起身,可是那等身手,也能看出不凡来。
若是寻常的骗色之辈,岂有这些本事?当初大儿子说起这人时,总是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名姓。秦岩如今才知,原来是不敢说出啊!
桃夭也急了,她也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走动都有些吃力的老人,竟然打安玉玄一顿。
秦岩刚才动了元气,如今被安玉玄的真实身份惊骇到了,顿时抽干了力量,被桃夭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微微咳嗽了一下,有气无力道:“你也打算纳妾?”
安玉玄立刻回道:“我尚未娶妻,为何要纳妾?自然是娶桃夭为正妻!”
秦岩听了,却不相信,只阴沉脸道:“王爷,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早些年在黑风山上就是山匪,如今虽然下了山做起买卖,却也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可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杂草。您是位高权重,可也不能不明不白骗我们家姑娘。您说娶妻,是打算跟我们私定了吗?三媒六聘该怎么过了名堂?”
桃夭一听,急了:“祖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