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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某座府邸。
    两年前主动找到赵行来并让赵行来留在术镇待命两年的人正坐在书桌前。
    书桌的对面也坐着一人,如果有认识这位的人,就会知道他正是不久前忽然被显明帝问斩的方试的三弟子。
    除了方试被问斩之外,方试门下弟子十余人,都被执剑司的执剑者秘密处理了。
    除了这位。
    现在他正翻着一册资料。
    资料的内容全部都与一个人有关,赵行来。
    “您要我去辅佐他?”他抬起头来,问对面之人。
    “对。”那位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为什么?”武言问。
    “这些资料你看过几次了?”对面的那位笑问。
    “十三次了。”
    “有没有看出点什么来?”
    “有。”
    “说说。”那位抬手,一瞬间就让武言受宠若惊。
    他正襟危坐,开始斟酌用词:“两年前出现在罗州,是跟随一艘入海捕鱼的渔船回来的。身上有明确的身份证明,罗州丰海郡克县人士,家世清白。按照当时的线报,那位真正的赵行来确实在前几天出海了,一切都对得上。严格来说,除了容貌。”
    “虽然没有进过容貌的对比,但是因为赵行来此人言谈举止等等均没有可疑的地方,所以他顺利地进入了罗州。不过很快,画像的对比结果出来了,对不上,于是赵行来开始被通缉。”
    “然而罗州那边的人前后折腾了半个月,却不知道赵行来已经穿过了罗州,进入了龙州地界。”午宴轻哼一声,对罗州那边的人的能力有点失望。
    “赵行来进入龙州之后,就进入了您的视野,待赵行来一路直达术镇,距离皇城仅有十里之遥时,您亲自去见了他。之后赵行来在术镇定居,并且获得了一个方士的身份。同时,他也真的会很多方士的术法。”
    说到这里,武言忍不住看了对面的那位一眼。
    那位微微一笑:“怎么?想不通我为何亲自去见他?”
    “是。”武言承认。
    “因为他实在很有趣不是吗?明明是修士,明明被我大康国运压制,他若是偷偷摸摸地在罗州沿海一带过那躲躲藏藏的日子也就罢了,但他却偏偏直奔皇城而来。你说,老鼠会直接去猫窝里吗?”
    武言摇摇头,“如果只是在这样,他仍然不值得您亲自去见他。”
    “哈哈。”那位轻笑,“你接着说下去,待会儿就能知道答案了。”
    武言只好先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表。
    “两年前,赵行来学习了方士术法,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方士。”说到这里,武言停了下来,他问:“修士被国运镇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仍是可以成为方士的话,为何长久以来只听说过赵行来这一例?”
    “继续说下去。”那位不答。
    “两年过后,陛下从沉迷长生的状态里忽然醒悟,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方试极其党羽。”说到方试二字时,武言面色如常,就像是提及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名字一样。
    “赵行来却在当天就离开了术镇,并且在您的安排下去往简州束玮郡丘东县的羊角山。在这趟行程里,他先后通过了数道考验,并且在这个过程里传授了分别为周领和高腾量身打造的剑法。对此,楚老先生至今不解赵行来的用意。”
    “抵达羊角山后,引水上山,催熟作物,桩桩件件,也显得目的不明。后来更是为了救一名初为人母的女子,差点把命搭上。”说到这里,武言的不解达到顶峰。
    “再后来,花大价钱请一群说书先生大肆散播羊角山杂记里的故事,以此吸引游人前往羊角山……”到这里武言又没那么不解了,因为相对来说,这件事的目的反倒简单明确易懂。
    之后武言没有直视对面的那位,道:“武言愚钝,不解深意,请您解惑。”
    “赵行来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非常的直接。”那位笑道:“他进入罗州的方式很聪明,因为罗州那边对生面孔的防备非常严厉,所以他索性就用一个确实存在的身份作为掩护,以达到进入罗州的目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赵行来是怎么拿到一个刚好也叫赵行来的人的身份的?而且他显然对这个赵行来非常的了解,不然在被士卒问话的时候就应该露出马脚了。”那位抛出问题。
    “有人接应他?”武言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下一刻他就把这种猜测给否定掉了。
    海外虽然有强大的修士存在,但是海外的世界比之凡俗国度来说,其实异常混乱不堪。
    很简单的道理,凡俗国度有皇权,皇权之下有群臣,这样一大批人都有着不俗的声望、地位和权力,所以能够将一个国度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是海外却不同。
    海外几乎不存在国度,所以海外的修士就不会被任何国度的国运镇压,他们无法无天,他们恣意妄为,他们肆无忌惮……他们的规矩只有一个,拳头大的人有理。
    如果自己的拳头不够大,那么只要背后的人拳头够大也一样可以有理。
    如果形容的话,海外就像是一片混乱之地,几乎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则,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但凡成长起来的,良善之辈往往屈指可数。
    既然如此,进入凡俗国度能有人接应,也就说不通了。
    除非……武言的眉头一皱。
    “这件事确实与我无关。”在武言面前,那位也就懒得提平时的自称了。
    “有可能是那个赵行来出海之后确实遇了难,但被赵行来救下,作为报答,就把自己的情况全都说出去了。”武言又给出一种可能。
    虽然还是缺乏一些让人信服的关键证据。
    但比起之前的猜测总归是靠谱了太多。
    “也不对,但是稍微沾点边了。”那位摇头。
    “那是如何?”武言实在猜不到。
    “那个赵行来确实遇了难,而且直接就死了。只不过赵行来死得不甘心,以至于形成了一缕怨魂。现在的赵行来碰到了这一缕怨魂,于是就主动问他是否有什么遗愿?如果有的话,他或许可以效劳。”
    “就这样,赵行来便带着那个死了的赵行来回了故乡。赵行来心中的怨气散去,便投胎去了。这个过程里,赵行来只是暂借了一下那个赵行来的身份而已。”那位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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