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冶炼。这种高性能合金材料只能在空间站那种特殊的微重力环境下才能冶炼成功,数量不多,也就少数几个有空间站的国家能拥有。”
“懂了。”黄姜点头。
其实也有厉害的超凡者可以人力封锁精神污染,但这类强者太少,一般情况不会如此浪费他们的能力,而且超凡者会有疲倦的时候,反观特殊合金材料不会累、可替换、可提高生产和循环利用,所以机构更多时候选用合金材料封锁异物的精神污染。
这就是即将在地球70亿人口面前拉开序幕的新世界,一个超凡之术与科技碰撞的未来。
二十多人继续奔跑,就在远处微光刺破黑暗,即将摸到出口之际,‘轰隆’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水花炸起三米高,溶洞摇晃,碎石簌簌下落,数十白影下饺子似的扑来,从岩壁、洞顶、河面和岸边爬过来,速度非常快,目标明确,对准人群发动攻击。
众人一时混乱,考官一边护着手无寸铁的新生,一边对付速度奇怪的白影,然而他们也是毕业没多久的预备役,若对付护林员、无脸女这种等级的异物绰绰有余,可这些白影难缠还数量多到离谱。
黄姜和红皮外套接过考官的短刃帮忙阻止白影的攻击,几次阻止后,他们发现白影只攻击受伤流血的学生,便让他们捂住伤口,清洗掉血迹。
然而新生心理破防,越慌越乱,反而撕破伤口,血流如注,白影受刺激,变得更躁动,不怕死的攻击。
前面一排白影被大口径步枪直接轰成两半,碎肉遍地,腥臭的血液落进河里迅速扩散,后面一排白影趁机跳过考官头顶,直接扑向受伤的考生。
如蜗牛齿舌的嘴巴裂开,近在眼前,冲击极大,考生发疯尖叫:“救命啊啊!!”
三只白影撕扯着他,下一刻两只被爆头,一只被红皮外套的短刃插过脑袋劈成两半,可那名考生的胳膊白骨森森,惊惧疼痛之下完全没有行动力。
红皮外套搀扶着他,结果双双成为白影的攻击目标。
这时有一名考生没注意,被一只白影拖到溶洞上面,哭喊‘救我’,衣服擦破,后背擦痕斑驳,周边的白影闻味儿,扭头爬过去。
考官炮火集中在考生周围,试图轰死这群白影,可它们不怕痛不怕死,很快淹没那名考生。
听着考生凄厉的惨叫,考官咬牙:“艹!”
始终保持一份冷静观察的黄姜突然说:“白影脖子上有一条血丝连着河里的尸肉团,是它操控白影猎食!不如将炮火集中河里的尸肉团?”
考官们一听,定睛一看,白影脖子上确实有一条血丝连着尸肉团,便齐刷刷将猛烈的火力集中河里的尸肉团,那东西似乎察觉到危险,操控白影爬回去叠成厚厚的墙壁。
有两人跑去捞起掉进河里的考生,发现还有一口气在便背上来。
眼前迅猛的火力集中河里的尸肉团将近四分钟,白影一层又一层,根本不知道暗河里的异物到底操控多少白影,而火力装备快用光,撑不了多久。
考官吼道:“考生先走!快!!”
考生有些犹豫,黄姜不忍,还是咬牙道:“走。”
十一名考生已有四人失去行动能力,其他人或背或扛,使劲吃奶的力跑向光的位置。
一名考官火力用完,低头补充时,被一只匍匐在岸边的白影拽住脚拖进水里,几只白影钻进去,下一刻水面全是血,只浮上来一顶帽子。
其他考官见状,眼睛都红了。
“妈的干死这怪物!来啊——”
疯狂的扫射、迅猛的火力,密布暗河河面的白影残肢,尸骨无存的考官和血水染红的暗河,一层又一层白影剥落,渐渐露出里面深红色的透明肉膜。
砰,砰砰砰。
“火力集中深红色肉膜,那里一定就是异物的巢穴!兄弟们加把劲,把它冲成马蜂窝!”
哒哒哒……密集的枪炮声,砰砰砰……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渐渐充斥整个溶洞漫长的隧道,与众人的呼吸、奔跑的步伐和火力声同步同频。
火力渐弱至消失,白影不动了。
考官们停止攻击,瞪着深红色的肉膜,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
“这些白影一直反哺肉膜里的怪物?”
“绝对三级以上的危险异物,那么猛烈的火力居然没能在肉膜上留下痕迹!“
“这声音有点熟悉,像胎动……不好,里面的东西快出生了!”
语毕,还活着的考官不约而同转身逃离,而考生们距离洞口十米,希望在即。
却听‘刺啦’,如布匹撕裂的声响,心跳巨响,频率越来越快,在溶洞里产生回声,然后是河水沸腾、碎石如雨落,紧接着又是密集的‘刺啦’,一道道、一声声,突然静止,猛地爆发——
“哇啊——”
婴儿啼哭炸响,经过隧道这天然广播的扩音,发喊连天,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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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丁燳青:被充满心意的告白打动。
黄毛丧批:抄的。名著。
第16章 校训
岩洞洞壁在此刻形成一面天然回音墙,一声比一声尖锐急促的婴啼与回声相互交错,充斥整个溶洞。
婴啼与河水潺潺的音轨同步、重叠,身后碎石如雨落,水花四溅,考官和新生们奔跑数步突发心率不齐。
红皮外套倒在距离洞口三米的位置,紧紧揪住心口,艰难地喘息。
黄姜跪倒在地,一抹耳朵,全是鲜血,回头看其他人也是七窍流血,表情痛苦地捂着心口,而更远一些的考官们突然扑倒,腿骨断裂的声响混在刺耳的啼哭声里竟很清晰。
“是共振。”黄姜以为音量很大,实际只有靠得最近的红皮外套才能听见的呢喃。
密闭漫长的溶洞形成一个天然的扩音器+回音墙,而怪婴的啼哭经过回声和扩音处理竟与整座山体、河流的固有频率相接近,与之产生振幅很大的共振。
婴啼逐渐尖锐、刺耳,频率提高,山体、河流趋于平静,反而他们的五脏六腑和骨头出现不同程度的破裂,很明显怪婴已找到他们身体内部骨肉、血管的固有频率。
“怪婴可以随心所欲调整声波频率与我们身体内部的血液流动、心脏跳动、脑神经甚至骨头的频率相接近,它随时能让我们变成一滩肉泥!”
生活中的共振随处可见,却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共振恐怖的杀伤力,只要合适的频率就可以隔着皮囊,轻而易举使人体最坚硬的脑壳碎裂,更遑论非常脆弱的脏器和血管。
现如今溶洞内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怪婴手上,只要它乐意,随时能在一念之间绞杀所有人。
“咳、咳咳……好痛。”
有人忍不住咳嗽,呕出掺杂被震碎的脏腑肉块的黑血,还有人忍受不了脏器被一点点碾碎的痛苦,将胸口挠出一道道深刻的抓痕。
这时,红皮外套扯住黄姜的袖子示意她回头看。
黄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匍匐在地的考官们,距离他们大概三十米,红皮外套提示:“看上面。”
她抬头,看到隐蔽的角落里趴着一只怪物。
那怪物婴儿个头,通体深红,四肢像人,却顶着个畸形的大脑袋和一条尾巴,全身上下没有毛发。
这东西爬行速度非常快,纵身一跃,跳到无力反抗的考官身上,剥糖纸一样轻松剥开考官胸口的皮,然后将头埋下去,很快令人齿寒的咀嚼声取缔婴啼成为新的共振频率。
可怕的是考官此时还活着,却发不出声,活生生感受自己被吃掉。
而他身边的考官也眼睁睁看着同事被吃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的折磨足以击垮他们的心灵。
黄姜不寒而栗,死死盯着怪婴。
怪婴猛地抬头看过来。
黄姜悚然一惊,发出短促的尖叫,因为她看到怪婴竟然全身没有皮而仅仅是一层透明的深红色薄膜裹着,红膜下面的筋肉组织、血管清晰可见,白色的大脑活跃地跳动,畸形萎缩的五脏六腑像是各种动物器官的大杂烩。
怪婴朝这边爬过来,将黄姜当成下一餐。
黄姜瞳孔紧缩,尽管恐惧到极点,仍习惯性地飞快整理出怪婴的基本特征:“无皮怪婴,速度奇快,擅长音波攻击,结合之前操控白影的例子推断或许还有操控死物的能力。类人异物,器官畸形,长有尾巴,孵化种,尚未完全脱离异物特征,但根据它类人异物+孵化种的特点基本判定其成长潜力:高级。等级:高危。”
红皮外套猜到怪婴等级不低,还是被这判定惊到,也许其他考生对异物等级未有刻入骨髓的恐惧,但父母是机构在职员工的他却将人类对高危异物的恐惧深深刻入灵魂。
他曾经看过一小段像素不清晰的录屏,出动一百多个超凡者和当地政府的千人军队、战舰和轰炸航空队同时格杀一只三级高危异物,以自杀式袭击、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才成功绞杀那只三级高危异物。
短短几十秒视频里的高危异物就此留给他人类最直观的恐惧。
“哇啊——”
红皮外套浑身颤抖,动弹不得,而怪婴啼哭响亮,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黄姜的头顶,猛地扑下来,深处畸形的锋利手指,划开黄姜的外套并刺进她的皮肤,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
完了。
黄姜绝望地接受被活生生吃掉的命运,在她闭眼之时,突然‘砰’地一声枪响,胸口的怪婴被击飞,而溶洞内的啼哭瞬间化为实质的声浪,掀起劲风将每个人剜刮得皮开肉绽。
就在这时,一道更刺耳的声波经扩音后,如利剑般凶横地切断怪婴的共振。
黄姜等人得以喘口气,劫后余生,无比庆幸地睁眼,却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单兵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摆弄手里的复古收音机。
切断怪婴共振的高频声波就从收音机里发出。
很明显,是这群单兵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黄姜询问。
“支援小队。”为首的女人名字叫叶胜英,她说道:“妹妹很冷静哦,分析基本全准,除了等级高危这点错了。”
“不是高危?”
“五级危险,不过再进化一次就是高危诡异。”
黄姜心有余悸,才五级危险就轻松玩弄他们的性命,要是高危异物估计全员躺尸。
“无皮怪婴呢?”她突然想起这事。
“跑了。”叶胜英握着把ak说:“先送你们出去。”
这时候,特攻小队其他人已经将还活着的考官带过来,连考生一起送出溶洞洞口并告知安全区的位置,随后便回地下暗河追剿无皮怪婴。
望着头顶的太阳,不少心理脆弱的考生热泪盈眶,有一个崩溃地哭喊:“我想退出密大,再也不想当什么超凡者、也不想接触新世界了!这四海窟只是冰山一角就可怕成这样,继续留在密大肯定得面对更可怕的诡异,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会疯的。”
“我还是老实回去考清北吧。”
此言一出,招来一些考生的死鱼眼,考清北的难度对某些人来说可不亚于面对诡异。
黄姜和红皮外套没话说,他们早一步了解新世界的残酷。
大部分新生刚接触新世界和超凡之术都感到新奇,特别兴奋,尤其密大的设定听起来那么像现世文学里的魔法学院。
每个收到密大考核邀请函的新生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幻想成为阶级金字塔顶端的超凡者。
却不知新世界并非哄孩子的童话,它剥下人类社会建立起来的和平外衣,露出你死我活且实力悬殊的真实凶残。
经历失去同事和一条胳膊的考官只简单包扎伤口,起身平静地说:“密大不会强迫学生的意愿,你们有来去的自由,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可以选择。拒绝是双向的,你选择当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新世界的大门也将永远对你关闭。”
他说得算中肯平和,实际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