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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锦程含着哭腔说道,“我妈又有什么错,她为自己争取,为我争取。爸爸从小就告诉我,我有一个姐姐,我长大了就得保护她,要好好爱护她,她拥有的我不能抢,这个姐姐也会很喜欢我。”
    “但是我妈却跟我说,爸爸是骗我的,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姐姐。我必须争必须抢,否则一辈子只能窝在伦敦,什么都没有。”
    “事实证明我妈是对的,你不会喜欢我,你妈也恨不得我消失。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妈。我妈已经给她道歉,她依旧要纠缠不休,我更讨厌爸爸。他们生了我,却没有一个爱我,每一个人都只顾自己。”
    柳如没有说一句话。
    她看到柳锦程,竟觉得他可悲可叹。
    畸形的家庭氛围无法培养出一个心灵健全、积极向上的孩子。
    她转身出去。
    走到外面,忽然听到柳锦程在放声大哭,在叫爷爷奶奶。
    她仰头看看天空,来时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就已经被乌云全面覆盖,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她尽量把头往后仰,可纵是这样,眼泪还是一滚而来。
    ……
    她去停车场。
    看到了这好多日子都没有看到了柳雪峰,他坐在车里,人比祖和韵还要憔悴。
    柳如和他隔着好几辆车对看,不过才半个月,两人好像过了很多年再见,熟悉又陌生。
    过了好一会儿,柳雪峰下车。
    他走过来,看着柳如,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不知他想说什么,最终只问,“还好吗,有没有后遗症?”
    柳如顿了几秒才回,“我的后遗症不会好了。”
    柳雪峰如鲠在喉。
    柳如轻声道,“想进去就去看看吧。”
    18年,等柳锦程出来36岁,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更不知道这18年当中他在狱中会有什么变故。
    “小如,爸爸对不起你。”
    柳如的声音依旧很轻,“若是这件事能用对不起三个字就能平息,那不如我来向你道歉,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没有找过于漫漫,也没有柳锦程这个人,更没有后面发生的一切。”
    柳雪峰沉默,面容沧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若是真的爱我,你在出轨时会不会想着对不起我们母子。还是你真的需要一个儿子,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儿子,所以你从来不教我如何经商,我想做什么就做,可以随心所欲是么?”
    “不是。”柳雪峰否认,这个时候他说再多都很苍白,便只有吐出这无力的两个字。
    “正因为你放任我宠爱我,现在才让我这么痛苦。”柳如说到后面带着哭腔,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柳雪峰心痛不已。
    “你去看看你儿子吧,既然选择把他养大,那就要负责。”她上车,戴上墨镜,开车离开。
    果然下雨了。
    柳如在回医院的的路上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园,爷爷和奶奶葬在一起。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尝过什么生离死别,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父亲的朋友送给她一只猫,养着养着就死了,死的时候她才四岁,还不能死亡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
    于是很快就忘了。
    她在爷爷奶奶墓前站了两个小时,很奇怪,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只有难过,又平静又波涛汹涌。
    晚上回到医院,她也买了花,两支。
    一支百合,一支玫瑰。
    百合给母亲,玫瑰放在病房的花瓶里,这么艳丽的景色,他从icu一出来就能看到。
    “哭过了?”祖和韵问她。
    柳如只在警局掉过眼泪,但早就干了,母亲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没有。”她摇摇头,她摸了摸祖和韵的头发,“明天就晴了,我陪妈妈去染下头发吧。”
    爷爷奶奶死亡,她昏迷不醒,那时,祖和韵一夜白头。
    “不用,白头发也挺好的。”
    柳如便不再说什么,她俩从病房往外走,走到了icu外等候区。
    苏越里还是没有消息,苏家依旧没有人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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