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北与两个弟弟感情越来越好,两个弟弟当中的大弟弟,性格与项小北特别像。前两天他打电话说如果有时间看看妈妈吧,她想见你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让母亲低下头来认错?项小北有点不相信,可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甚至想让他消失,但如果他真的不如意了,你反而升起内疚的心理。王玉凤千不好万不好,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存在。
项小北到监狱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她特意给母亲点了四个菜,现在的监狱早就开放了,可以送东西点餐的。
王玉凤怎么都没想到项小北真的会来看她,她有些激动,一个劲地说自己不是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接着大骂白灵灵,说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事了。项小北觉得好笑,与李悦差不多,出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一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小北,你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帮你的两个弟弟,哪里还有现在这样的事?”王玉凤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帮他们是因为他们值得我帮……别说这些了好吗?我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你的刑期不长,出来后做点正经买卖,把家庭打理起来。我听说你在家的时候,五金店的生意不错,但你喜欢赌,几乎天天打麻将,这样下去两个弟弟迟早会被你拖垮的。”
“谁说的?谁嚼的舌头根子?都传到你那里去了?我只是偶尔打一点小麻将,缓解一下疲劳。”王玉凤辩解地着急比划着。
“是我两个弟弟,和你第三任丈夫。”项小北觉得瞒这些没意思。
王玉凤立刻不说话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看你现在态度还不错,还有什么想法吗?”其实项小北特别的失望,她感觉王玉凤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把不满藏了起来,打探消息才是她最终目标。果然,她很怕接见的时间到,有些扭捏地说:“你现在是大老板,而且我的改造也真心不错,能不能给我减点刑?”
项小北简直吃惊不小,她说:“你真把我看成是神了?我连这样的事都能干预?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而已。”
王玉凤没有达到她心中的愿望,失望写在脸上,却不敢发作,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那你把两个弟弟管好吧,他们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那个丈夫……其实就是一个窝囊废,还一身的毛病。”
项小北打断她说:“你的命可真不好,你一直叫爸爸是窝囊废,你离开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你怎么又找了一个?”项小北的本意是想讽刺她,但她真的没有听出来,说:“真让你说对了,人的命天注定,我这辈子最烦就是你爸这个类型的,但找了一个又一个,都出奇的一样,唉!比如你,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我以前觉得你姐不错,可到头来只有你最好。”
离开监狱,项小北的心里乱如麻。一个早年没有母亲的孩子,受了多少白眼和刁难?她自己早就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拼命地管爸爸要妈妈,每一次父亲都长吁短叹。而在她心里心心念念的母亲,竟然是如此的不把他们放在心上,项小北在这一刻,心彻底灰了,她决定除了关心两个弟弟,对这个母亲她无能为力了。
项小北虽然没有被停职,但背着巨大处分的她卸下重要的职位,每天反倒没有一点的轻松。尤其是接到朱旭峰的电话后,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朱旭峰好久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李悦的事他连边都没沾,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你是一个非常有潜质的未来大老板,以后成为中国首富也说不定,因为你手段够辣心够狠,越是跟你亲的人,你下手越凌厉。”
项小北早就没有力气与他对话,问:“你要是想讽刺我,就省省吧,我没心思与你争辩,因为颠倒黑白是你的长处。”
“我完蛋了,期货被套得牢牢的,其实到年底就能有收获,但我的资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吗?到时候我十倍、百倍地报答你。”
项小北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把手机关掉并把朱旭峰的名字拉入黑名单里,好像把自己少女的梦也拉入了深渊。
她回单位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她把车子停在公司门口,忽然之间有一种想要释放的绝望。她下得车来,来到雨水中,立刻雨水从四面八方把她紧紧包围。雨水密不透风倾泄而下,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但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她张开双臂迎接大雨的侵袭,只一小会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落汤鸡。
她的怪异举动,第一时间被站在透明窗户后的曲海波捕捉到了,一开始他还不相信,接着看她张开的双臂,他确信那就是项小北……他赶紧行动起来,第一时间冲进雨水中,把她强行拉进公司。项小北挣扎着不肯进,曲海波手上加了力,保安也过来帮助他。
曲海波发现最近的项小北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而且他发现她与商凌晨之间的关系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反正于无声处有状况,但只要他问项小北一定不会答的。而反观商凌晨,这小子是越来越得意,尤其是在他面前,只要一提项小北神气活现的,完全没有过去的颓废。这是一种信号,一个极不好的信号。今天她如此怪异的举动更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找来助理,帮着项小北把湿衣服换掉,然后强行命令她回家休息。刚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看见商凌晨匆匆进来的紧张神情。回家项小北就又紧这小子的管辖范围了,但他又没有办法和好的说辞,让项小北进入到他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