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冷眼盯着她,他向来冷面冷心,连家人都极少放在心上,这辈子唯独对洛漫一腔热血而已,是以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纠结难过,心中面上都是毫无波澜的样子。
“你想让漫漫来见你,就是想说这些?”
“不是。”罗蔓之咬着牙,“我是想跟她说,我求她,也求你们,不管我有多少过错,别把我的过错加在我的孩子身上,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母亲。”
“一一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是非观,等以后大了,他该知道的事情,我和漫漫都不会瞒着他。”
既是问心无愧,谁都有权力知道自己的人生每一个真相。
罗蔓之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不行,”
封辰神色微微一变。
隔离玻璃的另一边,罗蔓之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碎瓷片,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划了下去,尖叫道,
“这张脸我还给她,我不欠她了,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那头一片混乱,几个狱警手忙脚乱的将她按在玻璃上,却已经来不及,鲜红的血液顺着玻璃滑落下来,她那张脸上从眼角到下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汩汩的流血。
“编号1750持碎瓷片自残,现已被制服。”
“探访临时中断,探访临时中断。”
“……”
场面很血腥,监狱里的人下手都重,在罗蔓之的挣扎中,那伤口硬生生的在玻璃上擦过,留下一大片的血污。
即便是镇定如封辰,眼皮也跟着跳了两下,忍不住皱了皱眉。
狱警来请封辰提前离开,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罗蔓之一样,离开专用的电话,已经听不见那边的声音,却依然能看到她的口型在拼命的说着什么。
大概能看出是“放过我的孩子”。
心胸狭窄如罗蔓之,即便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还是觉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如果不将仇恨都宣泄了,那就是无止境的报复下去,从来没有休止的那天。
从监狱出来,封辰庆幸自己接了电话,更庆幸来的不是洛漫。
若是她看到这样的场景,顾念罗蔓之是顾一一的生母,恐怕回去之后又要多思多想,夜不能寐了。
——
“哎,你今天会议怎么开了好久?”
洛漫靠在封辰怀里,身边丢了一地的橘子皮,随口问起上午开会的事情,“我们等你吃午饭等了好久。”
封辰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洛漫却又扯到另一个话题上去了,
“对了,小景的婚礼决定办中式的,她觉得中式的礼服能遮住她的肚子,但是我跟妈都觉得天方夜谭,她现在脚肿的根本穿不下高跟鞋,今天看了一眼笑死我了。”
“……”
“可心今天把一一的金鱼喂死了,一一说决定一个月不搭理她,可是下午可心又把他惹毛了,还是跟她说话了,虽然是用吼得,俩人大吵了一架,这丫头我也真是服了她了。”
怀孕以来,洛漫变得话很多,而且思维极为跳跃,很多时候封辰都跟不上她的话,刚想好要怎么回答前一句,她后面七八句都已经出来了。
好像有她在的时候,身边总是热闹非凡的。
这样的热闹他很喜欢甚至是梦寐以求,可他却觉得对洛漫而言并不是太公平,
“漫漫,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去旅行吧,就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