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脸上都是土,浑身脏兮兮的。
大概是因为乔泾霆和米椰的长相和穿着都很显眼,他们立刻就被那几个孩子围住了。
“叔叔,阿姨,你们是城里来的吧?”为首的男孩问。
“小朋友,你知道罗有才家在哪吗?”
“知道的,我带你们去。”男孩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
村子里没有条像样的道路,前两天下的雨,现在还有点泥泞。
米椰和乔泾霆跟着孩子一路往里,走到一个破旧的砖瓦房前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响起女人的哭喊声:“你放开我的女儿啊,放开啊!”
然后是个男人凶狠的声音:“你们一家子在我家白吃白喝,现在拿你女儿来还债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听到这声音,乔泾霆脸色冰沉下来,三两步上前将院门给踹开了。
米椰跟着进去,看见院子里的情景。
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人正拽着个少女,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穿得破旧,但长得眉清目秀,尤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漂亮。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趴在地上正抱着那个男人的小腿,满脸都是泪痕。
院子的角落里,有个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少妇,搂着两个小女孩,满脸惊惶之色。
乔泾霆和米椰的突然到来,让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愣,全都看向他们。
乔泾霆快步上前一捏那男人的胳膊,男人就痛呼出声,松开了少女。
米椰赶忙过去将那少女扶起来。
男人捂着胳膊喊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来还管闲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乔泾霆理也没理他,而是看着那个妇女:“您是张二兵的妈妈吧?”
女人一怔:“是啊,你们是?”
“我是张二兵的战友。”
话音刚落,那个少女就扑过去哭道:“哥哥,你带我和我妈走吧,我姐夫要把我卖给邻村的老光棍!”
乔泾霆的眼中略过沉痛的神色,抚了抚少女的头朗声道:“哥哥在,谁也不敢把你怎样!”
他说着转目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瑟缩了下,没敢吱声。
乔泾霆剑眉微沉,低喝一声:“滚!”
男人竟然真的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跑到院门口才回过味来,在门外喊:“你给我等着!”
看见罗有才跑走了,少女高兴地拍手,拉住乔泾霆的胳膊说:“哥哥,你好厉害啊!”
乔泾霆笑笑,转头看向那妇女:“二兵不是有抚恤金么,你们怎么搞到了这般光景?”
妇人听到这话,就落下泪了,将他们请进屋里。
交谈中,米椰他们才知道,张二兵的妈妈叫李秀,那个少女叫张芸芸是张二兵的二妹。张二兵下葬之后,他爸爸就查出得了癌症,他的抚恤金大部分都用来治病了,但最后人还是走了。
张二兵的爸爸去世之后,李秀就带着小女儿去投奔了大女儿,住在了女儿女婿家,谁知道,剩下点抚恤金竟然被这个女婿给赌钱赌输了,所以他们就又一贫如洗了。
听完李秀说了过去的事,乔泾霆沉声道:“你们今天就跟我们走。”
“去哪啊?老家的人欺负我们家里没男人,老房子早就被他爸爸的堂兄弟给占了,我们连个家都没有。”
“去云城,你们的衣食住行日后都由我来负责。”乔泾霆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罗有才大概——”
“他敢!”乔泾霆冷沉道。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闹哄哄的声音,罗有才带着好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扛着锄头和扁担走进院子来,对着屋里叫嚣着:“有胆子的就给我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乔泾霆站起身缓缓走出去,他身材高大,气场十足,只是往那一站,就让人望而生畏。
那几个人到底只是农民加痞子,瞬间就被震住了,愣是谁也不敢上前。
乔泾霆冷笑一声理他们,回身进了屋对李秀说:“你们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张芸芸蹦起来去收拾东西,娘俩也没几件衣服,大概的收拾了下用个破床单打了个大包袱,乔泾霆接过来提着,带着李秀母女和米椰一起往外走。
院子里那几个人还拿着锄头站着,罗有才看见李秀她们带了行李,立刻就不干了:“你们想走可没门!白吃白喝了这一年多,不给钱不让走!”
“滚!”乔泾霆厉声道。
罗有才虽心里发颤,但还是强撑着露出一副不惧的姿态:“你让我滚我就滚吗?小子,你别忘了这是谁家——啊,啊啊啊!”
他的话没说完就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他的肩膀被乔泾霆按住了,半个身体都瘫痪了似的,动也不能动了。
其他的村民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甚至都没看清乔泾霆是怎么捏住罗有才肩膀的。
乔泾霆手上微微用力,罗有才高声哀嚎起来:“哎呀,我的骨头要碎了,要碎了,放开我!”
乔泾霆一甩手,罗有才就摔出去老远,跌了个狗吃屎。
乔泾霆回身看着李秀:“我们走。”
那些村民,没有一个敢阻拦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刚刚出了院子,忽听天边“轰隆”一声,李秀仰头看了眼说:“哎呀,要下暴雨了!”
“我们快点。”
“不行,我们这里雨水多,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山上石头常年松动,一下暴雨就容易泥石流,这个时候走很危险!”李秀回答。
话音刚落,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乔泾霆静默了下说:“先回去。”
几个人又重新进了院子,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罗有才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生怕乔泾霆又来打他。
“天马上就要黑了,雨一下,路上特别泥泞,开车不好走,我看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李秀对乔泾霆说。
乔泾霆没说话,看向米椰。
米椰微笑回答:“没事,我明天没有紧要的事,住一晚就住一晚吧。”
得到米椰的回答,乔泾霆看向罗有才冷冷道:“今晚都不许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罗有才话都没敢回,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去了,其他村民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