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千卓看着忙绿起来的下人心中突然有些惶惶不安。
这元牧川和王三石可不像那些个年纪大了的修士,可以在一笑间便泯尽恩仇。越是这种年纪轻的,就越是记仇,还容易冲动。从方才王三石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
如此,他方才质疑两人的事是否会被二人记在心里,他还真是没个底!
正想着挽救之法呢,千卓之妻罗晓媛便疑惑着走进来:“老爷,曹光启呢?”
一早听说曹光启来了,还带着五个大箱子,罗晓媛便开始梳妆打扮,想趁着这个机会与曹光启拉近一下关系。千卓生意亏了的事情她可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眼下机不可失,她哪里会错过?
想她早年也是西城第一美人,劝说一个曹光启,该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这以来,却是不见曹光启的人,那她此番费尽心思的梳妆,不是白弄了吗?
听得曹光启的名字,再见罗晓媛的打扮,千卓的怒火便是再一次上涌,直接摆在了脸上:“哼,莫要再提那厮,他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看来她的准备今日是派不上用场了。得知这个结果之后,罗晓媛也就不装模作样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垮了下来,千卓见之更怒。
环顾一周,见府中忙碌,罗晓媛不由疑从心来:“那他回去了,府中还来了什么客人,竟是要这般大的阵仗?”
见罗晓媛提及这个,千卓想到元牧川二人,脸上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一些,不似之前的僵硬,甚至还带了傲然之色,眉眼间皆是不屑。
“那曹光启算得什么,也能配得上我举全府恭迎?自是有更为重要的客人……”说着,千卓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罗晓媛:“你快些去叫悦吟准备好,今日晚宴务必让她盛装出席!若是怠慢了客人,那千府可就遭大罪了!”
见千卓这般急切模样,罗晓媛心中狐疑不定,面上却突露讥诮之色。“到底是何人?悦吟现下可是修炼之人,修为已达炼气期三层了,怎可随随便便的出来陪别人吃晚宴?这不是平白落了我千府的脸面吗?”
一说到千悦吟,罗晓媛就止不住的骄傲,似孔雀开屏一样,浑身上下都写着了不得的意味。罗晓媛边说边欲坐下,却突的发现少了一把椅子,而自家丈夫身上落满了细碎的木屑。
脚步一顿,罗晓媛语气颇为疑惑:“这是……”
看见罗晓媛的模样,千卓不由深深叹一口气,很是无奈:“这便是那位贵客的杰作了,今日来的人也是两位仙人,看样子比之悦吟有高无低,不然我怎会这般客气?真当我千卓是泥捏的不成?”
闻言,罗晓媛蓦地张大眼睛:“仙人?这西城总共就只有我们悦吟才是仙人,现在怎又多出了一个?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吧,江湖上一些能人志士也是可以将椅子拍成飞灰的!”
罗晓媛一脸的不相信,自从千悦吟拜入仙门之后,千府在西城就一跃千里。每每她出去,都会收获一大片旁人艳羡的目光,现在这又突然冒出来两个仙人,不是抢她千府的风头吗?
思及此,罗晓媛的脸色忽的下沉,眼中尽是嫉妒。
与罗晓媛做了这么许久的夫妻,千卓又哪里不知道她的为人?一见她的表情变化,千卓就知晓她在想些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罗晓媛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心性不好不说,这么多年还偏偏怀不上孩子,搞得他只能去收养,好在找到了千悦吟这么一个有灵根的孩子,不然他岂不是亏惨了?
可怜千府的财政大权都在罗晓媛的手上,他一不能休妻,二不能纳妾,养几个外室也都没有身孕,也不知是不是风水不好。
没好气的看了罗晓媛一眼,千卓道:“你乱想些什么!是不是仙人我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是凭空就让椅子给碎成渣的,根本就没有接触椅子本分。如此,哪里还是那些江湖草莽能够做到的?”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悦吟好生准备一下,没准就能把其中一个给绑在我们千府,这样千府才能更加的风光,你的脸面也不会丢!”
这话一出,罗晓媛的眼睛顿时一亮:“这么说今日来的仙人是两位男子咯?”
言罢,见千卓点头,罗晓媛突的激动起来。有一个仙人女儿已经够风光了,若是再来一个仙人女婿,那这西城还有谁敢欺她千家?就是那曹光启,也得对他们毕恭毕敬!
罗晓媛越想越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千府日后的风光,笑容浮在脸上,差点挤掉她脸上的粉。
“如此甚好!老爷,你且先准备今日的晚宴,我这就去找悦吟说说,让她准备准备!”话音落下之际,罗晓媛已然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等千卓说什么。如此举动自是让千卓恼怒,但想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千卓就不由轻叹一声,依言去准备晚宴了。
从始至终,千卓都没有提起元牧川二人乃是千纫雪带回来的。或许,在他眼里,千悦吟才是他的女儿,至于千纫雪,只是多年前捡回来的一个错误,他能将千纫雪养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千府由此忙碌起来,全府上下都知道不仅是死去的大小姐回来了,还是穿着男子的衣裳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两个仙人。
一时间,千府的下人都人心惶惶。平日里欺辱千纫雪的时候,他们可一点都没留情,可眼下千纫雪与仙人一起回来,保不准就找他们的麻烦。
于是乎,这一场晚宴,便是在众人的惶恐与惊疑之下准备好,直到晚宴开始前,都没人敢在千纫雪面前去露脸,更别说去沾沾元牧川二人所谓的仙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