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实力跟当初的唐太宗李世民一样强大,可以压制四方部族。
而且这位皇帝陛下,对待蛮夷也算是不错,只要自己愿意按照大明的规矩做事,就可以善待他们,像是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对待自己。
可以开放互市,还有专门的官员管理,只需要缴纳一定的赋税,即便是受了气,也有朝廷给予追回。
这些蒙古人口,很快便被吸纳入军队和畜牧业,同时还有很多能吃苦耐劳的汉子,进入了矿业和建筑业,挖矿,修路,修桥,挖水渠这些活都能干,收入比当初放羊不知道要强多少。
而他们的牛羊也是大明的硬通货,可以换取不错的收益。
现在很多部落都成了女人放牧,汉子去大明打工了。打仗,不存在的,大明那么强,谁愿意去打仗。
尤其是羡慕大明文化的年轻人,不少进入了学堂,学习汉字,说起了汉化。
一股地道的方言,比那些师范院校来的先生都要强。
说来也比较让人难以理解。
越是频繁发生战事的区域,投入敌人的军队越没有心理包袱,像是科尔沁草原,他们就非常不愿意加入大明,被大明同化,最多是以俘虏的身份去参加大明的建设。
而跟大明一直打的不可开交的鄂尔多斯等部落,大批年轻人参军入伍,很多百姓自发的加入了的大明的户籍,而且接受的速度非常快。
经常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胡话,大声喊着,“有人来欺负我们了,走,去弄他们!”
那些表现优异的蒙古人,甚至可以成为将军。
拿崇祯朝举例子,战功赫赫最后为大明尽忠的满桂,就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
唐朝时期的阿史那真必就是地地道道的突厥人。
“少废话,这是军队搞思想建设用的。快去派人跟先生学习,怎么使用,起码不能让人家一直换盘吧。”参谋长恼火道。
“参谋长,咱们再不打,大军可就真的直接走到乌梁素海了。”阎东山这边儿一路升官,却没有机会跟跟自己的参谋长徐敬业一样,打几场硬仗。
鬼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当军团长,结果参谋长交给了徐敬业。
这是对自己这个新手不放心,让自己交给老前辈带了。
参谋长嘴里叼着烟,嫌弃的看了一眼阎东山,他可是花了大心思搞到这么个参谋长的,可不能让这个废物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儿,当下说道:“今年不可能搞事情的,各军团都不许乱动。想动得明年开春了,所以现在是物资准备阶段。”
阎东山顿时分外不甘道:“照我说,圣人有失公允。”
徐敬业腰间的刀瞬间抽出来了,再多说一句就敢砍了他这个军团长。
徐敬业作为帝国老将,跟高燕这般大佬一样的存在,可不会惯着这帮骄兵悍将,圣人也是你们可以置喙的?
感受到徐敬业这边儿传来的杀气,阎东山壮着胆子说道:“这么大的地盘,凭什么只让骑兵打,咱们就得搞基建?您是什么人?您是跟着高燕上将抢军功的存在,怎么就跟我一起来受这个鸟气?”
“放你的臭屁!”徐敬业骂道:“你懂个锤子!就你跟我那点本事,跟陈文庆比么?人家拿着杆破枪跟圣人拼命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劫道呢!再说了,他们负责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咱们负责拓土开疆,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区别,当兵打仗,不弄点动静,在兄弟们眼前抬不起头来。要不咱们直接轻军前进,直接扑向斡难河,蒙古人就这揍性,还敢造反么?”阎东山点了一颗烟,眯缝着眼睛看着徐敬业道:“您又不是不懂骑兵,论骑兵战术,陈文庆那家伙不一定比您强吧?”
徐敬业的从军履历决定他不会跟阎东山这土匪一样好战,他是圣人的亲信,而且无条件尊崇圣人的命令。
虽然他也觉得蒙古最后一支成规模的人马随着林丹汗已经覆灭了。
现在能出兵千人以上的部落,已经很少了。实在不知道为啥,圣人还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做准备。
“与其抱怨这儿抱怨那儿,不如抓紧时间把北面的宿营地都找出来,免得日后麻烦。”徐敬业道。
“早就找过了,都画在地图上了。”阎东山道。
“你亲自去看过了么?每个水泽湖泊能供多少大军取水引用?周围可有宿营地?”这其实并不是军长应该亲自负责的事,不过徐敬业看阎东山闲着发慌,索性一股脑砸了过去。
阎东山摸着杆子就往上爬,索性带了自己的卫队和一个骑兵营越过边墙,一路朝北扫荡过去。
历朝历代的华夏军队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最为头痛,因为他们抢了东西就跑,自己这边还追不上。一旦追入大漠、草原,华夏军队的后勤补给又难以跟上。
对此最先想到的办法的人是赵国名将李牧,他设下圈套,用了十余年时间麻痹匈奴,最终用战车围歼了十五万匈奴大军,几乎令匈奴灭绝。
后来匈奴学聪明了,当汉武帝再次使用这种圈套战术的时候,发现难以奏效,于是有了霍去病。
霍去病没有李牧的耐心,他只有一个思路:既然你能在大草原上活得滋润,那我汉军也一样可以!于是奉行以战养战的霍去病最终创下了冠军侯的威名,彻底解决了匈奴边患。
阎东山在军官培训班上听说了李牧和霍去病的威名,比较之后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李牧,对霍去病却是十分钦佩。于是他很心安理得地掳掠关外的蒙古部落,将他们的青壮和孩童带回大明,从汉蒙杂居的板升索要军粮。
大都督府很快得到了榆林方面的报告,最终认定这并不是战争行为。
只是合理的边境冲突。
得到默许的阎东山胆子更大了,鼓动徐敬业,一同以拉练为名,将两个师拉到了红碱淖。
红碱淖位于黄土高原与鄂尔多斯盆地之间的过渡带,因为多红碱而导致土地泛红,淖则是湖泊意思。
“这里有个传说,说是当年昭君出塞走到这儿,哭了七天七夜,于是留下了这个大湖。”阎东山转手贩卖着往来边商那里听来的故事。
徐敬业一眼看不到湖泊的边际,只觉得吹来的湖风沁人心脾,至于阎东山说些什么却没放在心上。
阎东山自顾自道:“从这往西走还有一片大草原,水草丰茂,以前是土默特部的牧场,现在没人了。”的确,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之前在那片草原上放牧的土默特人经过阎东山三次“边境冲突”,一半去了榆林镇当苦力,还有一半带着牲口和帐篷逃往北面的乌兰木伦河一带。
“一共有七条河流汇聚到这个湖里,前几年草原大旱都没干。”阎东山继续道。
徐敬业点了点头,道:“先在这里筑个军堡,傍水而建,得有个大仓库。日后这里就是进军北面的桥头堡了。”
阎东山嘿嘿一笑:“老大,你这是不是抗了兵部的令?兵部说了,年内不许发动战事。”
“我又没打仗,只是挑个好地方修房子也算战事?”徐敬业瞟了阎东山一眼。
“哈哈哈,原来如此!”阎东山大笑起来:“老大,给我一个师,我去给你找个更好的地方。老实说,这里虽然不错,但支撑咱们一个军三万人还是有些憋屈了。”
“别太远。”徐敬业道:“而且这里还是得修个堡,否则大批物资无法中转。”
阎东山才不关心修军堡的事,他带着一个师的秦兵,直扑北面的鄂尔多斯。
“鄂尔多斯”在蒙古语中为“宫殿,陵寝之地”,是一片东西长八百里,南北宽六百四十里的广袤地区。所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鄂尔多斯就是河套地区最为富庶的地方。它东、西、北三面都濒临黄河,北面就是黄河灌溉区,起码能有八十万亩良田得到灌溉,如果修好了水渠,可以有上百万亩的良田。
大明曾在此设东胜卫,但随着河套地区的失守,这里也沦为蒙古人的占领区。
阎东山早就追着牧民到过乌兰木伦河,也知道这里的虚实,带领一个师的人马过来,蒙古人肯定得望风而逃。
结果证明,阎东山错了。
鄂尔多斯部和土默特部的蒙古人得知明朝大军前来,并没有渡过黄河逃往阴山以北,或是前往东面的归化城。
他们直接向阎东山率领的明军投诚了,甚至翻出了俺答汗时代传下来的大明册封书,以此证明大家都是一家人。
阎东山知道土默特部已经不再像俺答汗时代那般英勇善战,但他没想到作为蒙古六大万户之一的鄂尔多斯部竟然也会投降。
鄂尔多斯部并非一支天然形成的氏族部落,他们其实是一种职业,为成吉思汗及其近亲的宫帐侍卫。在成吉思汗死后,他的四大鄂尔多组成了看护八白室的侍卫部落,父子相传,最终形成了鄂尔多斯部。
连这样的部落都投降了,前面还有得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