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五批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人终于也开始比试,立马精神一震,目光死死地盯着步妖妖看,就想弄清楚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过人的能耐,那天说能医好哮证是哗众取宠,还是确有其事!
如果根本没多大的本事却偏偏害他丢了面子……胡青崇眼底流动着丝丝算计的光芒。
步妖妖没发现暗地里有人正打着什么鬼主意,比试一开始便专心地帮眼前的病患号脉问诊。
也是巧了,她这一批和她挨着的左右的人都是年近半百的老大夫,头发花白,还留着胡须,看起来就很有中医的范,两相这么一对比,步妖妖给人的感觉就是典型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尤其她还是个女子,步妖妖很容易就从病人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怀疑之色。
甚至排在后面的有两个病人还小声地嘀咕:“红月镇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参加医药大会啊!真是倒了霉了,怎么就被安排到她这边来,这么年轻的女子能有什么真本事。”
“谁说不是呢,别病没看好了,再开错了药,病情加重了,找谁说理去啊。”
这俩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可左右也有不少人听见,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步妖妖身上打转,坐在她左侧的老大夫更是扭过头来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也有着怀疑和不认同。
现如今女医越来越多,一些同行也会找一些机灵的女子收为弟子是不假,可真正要学到本事怎么着也需要许多年的积累,这一点不论男女都是一样的。
要是因为这几年睿王妃名声大震就以为其他女子也能学那位,未免异想天开了点,这世上只有一个睿王妃,其他女子哪里能比得过人家。
步妖妖余光瞥见那老爷子摇头的样子,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唇,只当做没看见,给眼前的病人诊断好以后便刷刷刷地将药方写下来交给对方,顺便叮嘱好怎样服药。
对方会不会因为信不过她的医术,回过头来又去找其他人重新看过,她不在意,反正她只要能通过初试就行了,红月镇那边总归会将该算给她的成绩算上,病人的态度并不太重要。
轮到后面那两个明里暗里都对她充满怀疑的人,步妖妖的态度同样也冷淡。
本来她给人看病就很随心所欲,碰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了,不愿意给人医治谁也勉强不了她,同样,因为一些原因非治不可,也不代表她也就要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完了还未必能讨到一个好。
等她开了方子交给对方,却换来对方一直非常直接的‘你这方子不会吃死人吧’的时候,眼神更是冷了下来,同样语气犀利地回了一句:“信不过我的医术你可以选择不吃,没人逼你。”
那病人气得脸色一黑,道:“你这怎么说话呢!这是一个大夫该说的话吗。”
“如果信得过我的医术,你就不会多此一问,信不过,我说什么也是徒劳。”所以,在指责她之前,首先就该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病人也不是个蠢的,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但自己明明是来看病的,对方看着还没什么本事,居然态度还敢如此嚣张,哪里能痛快得了。
当然,他也同样没想到,这次请来的病人让参加大会比试的医者给诊断,根本不需要他们付钱,白给他们治病已经是占便宜的事了,何况能被红月镇邀请来的人都有真材实料,年纪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是年轻一点的,经验不足不能拿到太靠前的名次,也不代表他们的医术就是假的。
那人还想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些什么,步妖妖却已经叫了下一位,后面的人虽说也不见得多相信她的医术,但她给前面的人诊断时提出的问题,以及号脉结果都挺靠谱,症状也都没判断错,总归是有本事的。
这么多人都等着呢,谁有工夫听这人胡搅蛮缠。
还有那性子急躁的直接对那人说道:“你要是实在怀疑,就像这位小大夫说的,不吃那方子开的药就完了,再不济就去自己掏腰包找镇上药堂的坐堂大夫重新看过!”
那病人表情一噎,嘟囔道:“凭什么别人都不用花钱,我还得自个儿掏腰包,我才没那么傻。”
其他听见这话的人也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合着就你聪明了!想贪小便宜还那么多事儿!不相信大可以不来啊,也没人逼你不是!
既然来了,人家小大夫甭管本事如何,都是在比试呢,你这耽误人家的时间,万一让她没能通过比试,人家还亏大了呢!
这些病人也不都是些肤浅不懂得深思的人,未必都会因步妖妖的年纪就去怀疑她,退一步考虑,万一人家是有真材实料,才这个年纪就能参加医药大会,从某种意义上说,比那些老大夫们更厉害,这样的人可不能轻易得罪了,指不定哪一天自己或亲朋好友病了,还得指着人救命呢。
再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他们这些病人得的也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病,最多就是症状可能和好几种病相似,让人不太好给出诊断结果,容易弄混,这开药的人医术再怎么不精,也不至于开出吃死人的药吧。
总之,那人最后也没得什么好,悻悻的退出了队伍,最好笑的是,临走的时候也没见他真的把方子扔掉。
虽然,这也不排除对方还记得要把方子交给红月镇那边做记录的人。
胡青崇见那人离开,脸上还有些失望,怎么就没把事情闹大一点,到时候还能让她也跟着丢一次人,医术被人质疑什么的,对一个医者来说可是件相当屈辱的事情。
后面的病人没再闹腾什么,步妖妖很顺利地一一给他们诊断过,了解病因,开方子的速度比之前的无言还要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