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位低?
聂英哲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别太谦虚了,小盛老师,你现在那可叫一个炽手可热,怎么能说是咖位低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暧昧:你给了温故什么,让他热搜之后不计前嫌地还能把你塞进综艺里?
温故的名字骤然从他口中出现,让盛知新心中警铃大作。
我没给他什么,盛知新立刻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聂英哲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普通朋友关系能让温故的人帮着撤黑料?
鬼才信。
难道温故从来没和你提过?
盛知新摇头:没有,但我想温老师可能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
不是很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
姓温的虽然跟他不是一路人,但手段也不少,居然还能在小明星面前装得如此纯良干净跟小白花一样,是他没想到的。
可聂英哲没说出来,只意味不明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快和璀璨星光解约了吧?
其实盛知新差不多已经知道璀璨星光和聂英哲的关系匪浅了。
上次的网剧资方是聂英哲,这回广告的资方也是聂英哲。
估计公司和聂英哲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长期交易,才能让他选妃一样要求璀璨星光将这些小明星一个一个打包往他床/上送。
所以自己在公司的合同状态也是根本瞒不过他的。
盛知新思及此处,大方地点了点头:是快解约了。
解约之后想去哪?聂英哲问,估计不少公司和工作室都给你递橄榄枝了吧?
盛知新笑了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恼:是啊,但其实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要把歌好好唱着,其他的......也没人给我讲过。
果然。
聂英哲听他说了这话后,心中暗喜。
果然这小明星空有点才华,却对圈内这些事一无所知,估计上次从会所跑了也只是因为太害怕,而自己这次只要小心一点,就绝对不会拿不下他。
到时候睡了就是自己的人,就算温故找来也无计可施。
想到这儿,他面上的笑愈发殷勤起来:那你考不考虑来我们公司?
我这个咖位,去聂哥的公司就是去给你亏钱的,盛知新说,聂哥没必要非来签我的,我不值得。
这话说的。
聂英哲的手揽上他的肩,鼻尖凑到脖颈处摩挲着:你要是跟了你聂哥,那绝对要什么给你什么,那些个资源啊,简直手到擒来。
盛知新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揩油,闭了闭眼后再睁开,目光中尽是冰冷:聂哥的意思是要和我谈恋爱?
聂英哲的动作顿了下,声音中多了几分啼笑皆非:小盛,这都2021年了,还有谈恋爱一说?
不好意思,我只能理解到这一步,盛知新垂下眼,如果聂哥不是想和我谈恋爱,那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好东西?
好东西这三个字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可聂英哲一心一意地想把他拿下来,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
小盛,现在圈里没有人谈恋爱,聂英哲凑在他耳边说话,带着烟味的呼吸一下下喷在他脸上,闻得他一阵反胃,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你要资源,我要和你上/床,睡完你有钱赚能飞黄腾达,我还能再睡/下一个,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你妈好。
盛知新忍着揍他的想法,低声道:感谢聂哥抬爱,我......
面包车倏地停了下来,聂英哲身子一晃,唇不偏不倚地在盛知新脖子上擦过。
司机回头道:老板,到了。
聂英哲好整以暇地放开他,一双称得上阴鸷的眸子在他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小盛,你回去好好想想。
盛知新低声说了一句聂哥再见,看着那辆面包车调头离开后,这才快步走到墙后,扶着墙干呕了好久,在已经回暖的晚春中身子不住地发抖。
他苍白着脸抬起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在地上留下几点深色的水渍。
那道烟味和脖颈上的触感又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梦魇,那个甩不掉,挣不开的梦魇。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上面一直在运行的录音机关上,眼中结了冰碴似的冷。
***
面包车载着聂英哲绕过一段繁华的市区,停在一处小巷外。
聂英哲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两手抄在口袋里,信步走入小巷中,进了一家茶馆。
这家茶馆坐落的小巷相当偏僻,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个荒无人烟。两边店铺上的霓虹牌子有气无力地闪着行将就木的光,死气沉沉地望向路过的每一个人。
今天的北京是个阴天,茶馆里又没开灯,显得一切都昏沉沉的,像大片的雾霾压在心头。
先生您好,门口负责接待的女孩盈盈上前,微微对他鞠了一躬,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聂英哲促狭地笑了下,伸手揽过她的肩,滑到臀部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5号包厢,昨儿晚上约的。
女孩娇嗔一声。带着他向里走,来到5号包厢外。
包厢中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会儿正望向窗外。包厢里昏暗的灯勾出他侧脸的轮廓,带着一种深邃的美感,偏又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
聂英哲笑了下,很自来熟地上前:温老师,好久不见啊。
温故回过头,撩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赶时间,小聂总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
聂英哲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可声音却还是笑着的:温老师,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多少得给我几分薄面吧。上次你揍我的那两下可真疼啊,你看,现在还留着疤呢。
他这话刚说完,便听见了一声嗤笑。
温故蹙眉,轻声道:霍明,不要没有礼貌。
聂英哲的目光这才落在温故身后站着的人身上:这位是谁?
霍明,我助理。
聂英哲似乎对一个助理没什么兴趣,为温故沏了一杯茶推过去:今天约温老师出来,主要是想谈谈小盛。
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果不其然地发现这人的波澜不惊似乎消失了一瞬。
就像假寐许久后嗅到了猎物的猛兽。
你想谈什么?温故没理那杯茶,潜规则还是别的?
聂英哲没想到他能这样直白地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脸上一黑:温老师,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为难你们那综艺了,睡个小明星怎么了?
温故唇角勾起一个笑:小聂总说什么呢,现在圈里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聂英哲挑眉:那温老师这样护着小盛,难道也是因为......
当然不是,温故说,为了一些陈年私事。
聂英哲指尖轻叩着瓷茶杯的侧面: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和温老师客套了。
我很喜欢小盛,所以希望温老师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他说,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之前闹成那样不是我的本意,但如果你再介入的话,保不准我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温故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见眼前的人笑了。
聂英哲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毒蛇,嘶嘶地向外吐着信子,眼中满是恶毒与不怀好意。
刚刚小盛落地北京,这事温老师还不知道吧?聂英哲说,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温故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聂英哲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蓦地多了几分报复的快感,一字一句道:为表诚意,我可是亲自去机场接了人,又把人送到片场的。温老师,我们俩在车上可是单独待了半个小时呢。
第56章 威胁
你什么意思?
温故的表情彻底沉了下来, 一双凤眼凌厉地看向聂英哲。
聂英哲终于看见他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笑着说:哎呀就是叙个旧而已,温老师你不要太激动, 不然总会让我误会你和小盛有什么。
温故微微挑眉:所以小聂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盛已经对我的条件开始心动了,聂英哲说,这孩子真逗,居然还敢相信圈子里有真的爱情,也不知该说他单纯呢还是傻呢, 你说是吧温老师?
温故不言不语,但神色愈发冷了起来。
说起来,温老师你也真挺会装的, 聂英哲似乎看不见他眼中的杀意,小盛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你不知道圈里这些事,如果他知道你真实的面目......
他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他还会喜欢你吗?
霍明猛地上前一步:你他妈......
温故伸手拦住他, 面上的冷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哎呀,小聂总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凤眼微弯, 丝毫不见刚刚的针锋相对:真羡慕你已经在人家面前暴露过真实面目了, 不像我,还得藏着掖着, 生怕吓着小朋友,真挺累的。
聂英哲愣住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
但温故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既然小聂总约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么没营养的话,那在下只能告辞了。
聂英哲腾地站起身:你等等。
霍明倏地从椅子后闪身上前,挡在两人中间。
温故,你给我记住了。
聂英哲的表情没了客套和虚伪, 扒开了外面那层还算像个人的画皮,露出满是血腥和疯狂的真实面目来。
只要是老子看上的东西,还他妈没有人能抢走,聂英哲说,你要是不要命了,可以来试一试。
温故长身玉立于门口,忽然展颜一笑:一样的话送给小聂总。只要是我护着的人,还没有人能得手的,你要是日子过腻了想找点刺激,说不定可以来试一试,在下随时奉陪。
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撑不住开始掉雨点了。霍明跟在温故身后,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两人沿着小巷慢慢向前走着,待完全离开茶馆的范围后,他才低声道:老板,聂英哲不会真的......
他是来真的。
温故的声音依旧淡漠,似乎刚刚的见面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这种人都是这样。他从来都不缺能轻易拿到的东西,但如果有什么是他付出代价也得不到的,就会连命也不要地跟这东西死磕到底。
霍明吐出一口气:神经病......
把飞叶子和玩男人当成毕生追求的确实已经不能算得上是什么正常人了,温故说,不知道神经病和人渣哪个词更适合他。
霍明刚要说话,目光却倏地锁在不远处的一个路口。
老板,有人在前面,不知道是不是聂英哲的人。
他将伞递给温故,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捆绷带在手上缠了几道。
温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慢慢踱到一边的屋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轻声道:速战速决。
***
广告片的工作人员相当热情地接待了盛知新,让他心中的警铃不得不再次高悬。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如此。
只是这次的酒店要比上一次舒适多了,没有四面漏风的墙和生霉的床单,虽然房间小了点,但多少还是个能住的。
盛知新将行李放好,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和温故的对话框。
他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上飞机前发的,但到现在对方都没回复自己。
盛知新缓缓叹了口气,倒在床上,脑中想起的都是先前两人在综艺时相处的片段。
他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微信?
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莫名蹦出来的想法让他心中一紧,点开郝静夜的对话框:小郝,你有霍明的联系方式吗?
郝静夜很快便给他发了一串电话号码过来。
盛知新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颤着手拨通了那个电话。
铃声响了大概十几秒,电话便被人接起来了。
背景音是泠泠的雨声,似乎还有什么人喊叫的声音,杂乱地连成一片。
您好,哪位?
霍明的声音不似先前一般轻快,反而低沉得很,还夹杂着喘/息的声音,十分反常。
盛知新心下一紧,急促道:我是盛知新,你......
电话那边的人呼吸明显一窒,紧接着语调立刻明快了起来:哎呀是小盛老师啊,你说这......哎我刚在夜跑呢,要不是铃声足够大可能都接不到,你什么事啊?
夜跑?
盛知新几乎下意识地便要反驳他外面下着雨他去哪夜跑,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
霍明,温老师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在啊在啊,霍明说,哦你其实是来找他的吧?你等一下哈......
盛知新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见电话那边已经换了人。
小盛?温故说,怎么了吗?
不知为何,盛知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心中的不安与惊慌瞬间烟消云散。
他近乎虚脱般靠在床头,低声道:我发微信给你,你没回我。
温故沉默半晌才答道:我手机没电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可是......
你到片场了吗?温故却换了个话题,条件怎么样?和大家相处得还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