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新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爽快,一下有些无所适从。
不是说要睡了吗?温故一脸真诚,晚安。
说着他便真要起身离开,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怎么不让我走?
温故垂下眼,明知故问:还有事吗?
盛知新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把他留下的理由,最后只能小声道:你再留一会儿。
留一会儿干什么?
盛知新急了,脱口而出:你下午不是说想......
想干什么?
盛知新抬头,撞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睛,立刻明白过来这人又在逗他,气得他把衣袖一撇:不想干什么,你走吧。
我留在这儿你睡不好觉,温故帮他掖了掖被子,回去我还有事呢,真走了。
他说着便要俯下身,准备像前一天晚上一样要在盛知新额上印一个晚安吻,却被人倏地拽住了衣领向下一拉,径直触上了一片柔软。
温故愣了下,紧接着便察觉到这位看上去很勇的小朋友似乎正在微微发抖,表面上是个胆子很大来揩油的,但实际上却慌得一批。
他拉开了和盛知新的距离,低声道:我记得上次有人和我说自己很有经验,是吧?
盛知新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
嗯?这就不认账了?
温故单手撑在床上,俯身含住他的唇珠咬了下:有经验的小盛老师,教教我。
他半长的发垂在盛知新的皮肤上,羽毛一样,一路痒到了心里。
我......
盛知新刚开口便被自己带着喘/息的声音吓了一跳。
试试,温故松开他的唇珠,目光幽深,怕什么?
盛知新被情/欲闹得七荤八素,深吸一口气,遭了蛊惑后勾着温故的衣领,将自己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温故说让他试就真的让他试,安安分分地保持着双唇相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盛知新直觉接吻不只是这样的,但又实在没有过经验,也不得要领,踟蹰片刻后试探地伸出舌尖,轻轻挤进温故的唇缝间舔了下。
舔完见温故没反应,他又大着胆子舔了一下,然后将唇移开。
温故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哑:小盛老师,这就结束了?
盛知新躲开他的目光,嗯了一声: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他刚说完,一抹湿热再次覆上他的唇。
盛知新的惊呼被堵了回去,只感觉对方温柔挤开他的牙关,强硬地勾起自己的舌尖,带着无限的挑逗,惹得他浑身战栗起来,从头到脚都在发热。
在他被吻得晕头转向时,温故终于放过他可怜的唇舌,轻轻吻过他的眉眼,停留在鼻尖那颗小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
盛知新觉得自己要炸开了。
他眼前一片朦胧,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唯独只剩自己胸腔里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口中溢出一道自己都毫无意识的低吟。
温故最后在他唇上吻了下,低声道:舒服吗?
盛知新紊乱的呼吸还未平复,便听他这么问自己,只能红着脸小声说:还......还好。
还好个屁。
他简直要被亲的昏过去了。
盛知新之前那段恋爱约等于没谈,自己平时要么训练健身要么赶通告,累得和狗一样,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那个时间去想这方面的事,连普通的牵手拥抱都没有过,更别说接吻或者其他更亲密的接触了。
最近一次还是在青岛,而且也和温故有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禁欲这么多年后,所有的第一次似乎都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可恶!
只是还好?
温故知道他脸皮薄在和自己嘴硬,轻笑一声,作势又低下头要去亲他,盛知新下意识地闭上眼,心中却期待的很。
他实在太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了,让他清楚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爱人,这样好的人已经属于他了。
不闹你了。
温故却点到即止,将刚刚有些乱的被子给他掖好:再闹今晚咱俩就都别睡了。
盛知新心说确实,其实刚亲完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异样的反应,生怕被温故察觉出来,只能红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你搬去我家......
温故伸手抚了下他的侧脸,眼中满是意味深长。
盛知新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好啊,等我搬去你家再说。
第66章 关于我对象突然成我老师
出院后, 盛知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司解约。
本来他和林莫奈都做好了公司强行留人的准备,但没想到平日那个根本不正眼看他的领导却一脸的笑,客客气气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就是名气的用处, 林莫奈叹息一声,这要是放在之前还给你好脸色呢,他本人都不会出现,直接让秘书打发了事,所以我和你说小盛......
盛知新听他又要开始老父亲爱的唠叨, 自觉主动地扭过头懒得理他,垂下眼研究璀璨星光的瓷砖。
既然小盛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好再多说多劝, 共事一场,祝小盛以后的发展越来越好。
这领导自己知道他去意已决,多说无益,所以客套话一扔, 客气有理地将两人请了出去。
林莫奈和盛知新坐电梯下楼到公司门口时,正巧碰上了艾新。
自从第二期综艺播出后,网上的大部分网友对他耍大牌撂脸色的行径深恶痛绝, 一时间小太子和小公主这种明摆着羞辱人的称呼都冒了出来, 还有人把他之前拉着闻灿炒作的热搜扒拉出来, 嘲讽这就是资本捧出来的好艺人。
虽然走黑红路线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璀璨星光的公关显然没法把控黑红中黑的力度, 生怕把公司的摇钱树给作糊了,于是三天两头把艾新喊到公司商量对策。
艾新这会儿背了个吉他,面色苍白,眼睛下挂着一抹乌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他正在和前台的人说话, 一抬眼便看见了盛知新和林莫奈,当下脸色更差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盛知新更懒得理他,拽着想嘲讽两句的林莫奈离开公司大楼,便看见一辆眼熟的车正停在公司门前。
车主戴着口罩靠在旁边,听见有人出来,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弯着眼睛对他笑了下。
盛知新连忙放开林莫奈,三两步跑到那人面前:你不是今天有事吗?怎么来这儿了?
那事也不急,温故说,下午你搬去我那儿,正好现在给你送过去。
盛知新点了下头,手里被人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温故顺手揽住他的肩:家里钥匙拿好,提前跟门卫打好招呼了,他认得你的脸。
盛知新嗯了一声,紧紧攥住钥匙,回头欲言又止:哥,我......
林莫奈一颗老父亲的心碎了一地。
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崽儿就这么被别人给拐走了,还被拐得美滋滋乐颠颠的跟中了500万彩票暴富了一样。
你好好跟温老师相处,林莫奈咬牙切齿道,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盛知新连忙保证:不会的不会的,哥你怎么走?
温故善解人意地在旁边道:林经纪辛苦了,车上就坐我俩也挺空的,要不我把你送回家去?
瞧瞧您这话说的。
林莫奈深吸一口气,没揭穿大恶人伪善面具下的不怀好意:没事我打个车就到了,你俩慢走。
说完,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关门离开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就和逃命似的。
艾新一动不动地站在璀璨星光的大门口,两眼直直地望着主干路另一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将唇咬得泛白,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垂在身侧,目光堪称阴冷恶毒,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前台的女孩有些担心地叫了他一声:艾哥?
艾新倏地回过神来,目光中的阴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和煦:嗯?
你刚刚是不舒服吗?女孩问道。
没有不舒服,艾新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他向那个女孩点了下头,快步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劣质的彩铃响了片刻后被接起,对面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喂?
是我。
艾新的声音很冷:之前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哎呀哎呀,是艾大明星啊,那人的声音一顿,瞬间语气变得谄媚起来,考虑好了,当然考虑好了,这事还能有犹豫吗?他又不是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也
艾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考虑好就行,具体的节目录制时间我之后会发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的吧?
有数有数,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
艾新没再听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慢慢靠在墙上。
之前那人从未与自己如此亲近过,从未揽过他的肩,从未......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眼被妒火烧得通红。
***
盛知新如约搬进了温故的家中,可还没等他好好熟悉一下这栋复式小独楼,便被铺天盖地的课程砸得喘不过气来。
不光是塑形健身课舞蹈课声乐课乐理课,甚至还有表演课。
盛知新满脸迷惑地问林莫奈这是怎么回事,回应他的是林莫奈充满同情的目光。
崽儿,这都是你家老板安排的,是他亲手把课程表交到我手里,要我监督你天天好好上课的。
林莫奈的声音中却听不出半分同情,反而有着满满的幸灾乐祸:哎呀真感谢温老板让我还没成家就体验到了接送小孩上下学的快乐。
盛知新在大学时也上过表演课,但他读的是音乐学院,都是在旁边电影学院蹭课听的,所以这下正经地上起课来不仅要重新纠正过去的不良表演习惯,还要啃那些大部头专业书,看得他头晕眼花。
而本来以为会轻松一点的声乐课和乐理课,也在他看见老师是谁的那一瞬间彻底打消了摸鱼的念头。
盛知新这回彻底明白为什么艾新会在上课的时候对温故动心,甚至不惜用下作的手段企图搞生米煮成熟饭那种古早套路。
温故将半长的头发束了起来,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一身黑色的衬衫坐在高脚椅子上看手里的乐谱,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淡禁欲的感觉。
盛知新还沉浸在突然看见男朋友并且男朋友比上次见面更帅的震惊之中,下意识道:温老师好。
温故瞥了他一眼:坐。
好冷漠。
似乎见他依旧愣在原地,温故微微蹙眉:上次不是说好了回来给你上课吗?忘了?
盛知新战战兢兢地在座位上坐下,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和在医院时判若两人。
他本来以为两天没见,温故会和自己先温存片刻,可没想到这人开门见山,直接给他来了个开课小测。
盛知新本来就紧张,偏偏温故出给他的题又都是他最薄弱的地方,譬如转音和高音这种盛知新平时会下意识规避的地方,所以测试的结果不言而喻,整个儿一个大写的翻车现场。
他垂着头不敢看温故,只觉得脸都丢没了。
温故不停地重复播放他刚刚唱的那几段,播了五六遍后按了暂停,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
盛知新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太废物了。
不能说自己废物。
温故思来想去半天,挑了个自己觉得最温和的评价:只能说唱得不好。
盛知新眨了眨眼,心中一凉。
你也应该知道自己这些地方不行是吧?温故说,一年前我听你现场就听出来了,怎么还没改掉?
听现场?
一年前他的现场只有两次,一次是某慈善晚会的演出,另一次是某个不算太有名的音乐节。
而在他的记忆里嘉宾名单上绝对没有过温故的出现,他又怎么会听过?
难道他是特意去的?
还没等他想完,一根笔便敲在了他额头上。
不专心,温故的声音有些冷,想什么呢?
盛知新连忙回过神,继续听他给自己分析这份开课小测,越听心里越没底。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唱功算个中上游,但也仅仅在一群没受过太专业训练的小明星中属于比较厉害的,依旧入不了专业人士的法眼。
一堂课下来,他心里那点小优越感被打击得不复存在,整个人都有些蔫头耷脑,匆匆道别后便离开了。
***
晚上十二点多,温故结束行程后有些疲惫地回了家,刚进屋就看见客厅旁的一扇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目光一动,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推开了门,就看见盛知新耳朵上戴着耳机,背对着他靠在沙发上低下头,手里不知在写着什么。
温故轻轻咳了一声,盛知新却并没有反应,似乎正全神贯注于手上正在做的事。
他唇边多了抹无奈的笑,将那杯水轻轻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顺手将装过面包的空包装袋拿走,帮盛知新将门再次关上。
等陆续将一些公司里的事处理掉后已经过了下半夜两点。温故有些疲惫地站起身下楼,正准备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却发现那间屋子里仍亮着光。
这是到现在还没睡吗?
他思及此处,脚下一顿,便向那间屋子走去,轻轻推开了门。
第67章 拿捏
盛知新抱着个手写板斜倚在墙上, 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伤到的那条腿不敢弯曲,看上去相当不舒服地向前伸着。
他睡得相当不安稳, 眉头轻蹙,不知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