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一样苍白,屋里还坐着个打扮考究的中年男人。仔细看的话,他和顾时昀的眼睛一模一样。
“小昀。”陈茹有些忐忑地喊了一声顾时昀。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像一座威严的山。
顾时昀很厌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为了钱,把我们母子俩赶走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
顾裴亳不心虚,“当时公司出现了一点问题,逢场作戏,这也是没办法 的事。”
他点了根烟,“是你妈妈执意要带你走的,我后来也没和那女人有任何关系。”
“这些年,我也找了你们很久。”
顾时昀拉着陈茹,“我们走!”
陈茹双目含泪,摇摇头。
“妈!你还要再相信他吗,你为了他放弃学业,他不需要你了,就对你弃如蔽履,现在来找你,他又有什么目的?”
陈茹反握顾时昀的手,“妈妈知道你过得辛苦,每天回来伤痕累累,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只要你过得好,我都无所谓。”
“离这男人远点我们就能过得很好,你要是不想工作的话,我可以养你。”顾时昀冷冷地说。
“你怎么对你妈妈说话的,不要不知好歹。”顾裴神色淡淡,语气饱含威慑。
顾裴接着讥讽道:“当年要不是怀了你,你妈妈会放弃学业吗?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她?”
顾时昀痛苦地捂住耳朵,“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顾时昀的大脑开始眩晕,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陈茹见状,慌忙地挡在顾裴身前。
顾裴闻着陈茹熟悉的味道,早已被虫蚀得千疮百孔的心,被灌注了一丝新鲜的血液,疯狂地跳动着。
欲念如杂草般疯长。
表情万年阴郁的他,此时正笑得开心,顾裴把拿着刀的顾时昀当透明人,从背后抱住了陈茹,他的阿茹。
他想,被自己儿子杀死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要在阿茹怀里,这样阿茹永远也忘不了他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决定,至少现在他有权有势,阿茹也还在,哦,还有那个废物儿子。
此情此景,顾时昀看这两人上演的一出好戏,胃酸差点都吐了出来。什么为了自己,他们两个都是自私的人,为了私欲不顾后果,诞下了他这个怪胎。
“算了,活着真没意思。”顾时昀绝望的想,根本没人真正关心自己。
顾时昀疯狂地戳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把大动脉切开就好了,身边的动静他也感受不到了,只是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突然想起自己还和女孩有个约定。
屋外的保镖夺走了他手上的刀,陈茹被吓晕了,顾裴急得只把她带走了。
水果刀不够锋利,顾时昀的运气也很好,没有戳破大动脉,但也失血严重,保镖帮他止血后,带他去了医院。
顾时昀的鼻尖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他处在一个纯黑的世界,没有声音,他着急的寻找光源。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诡异混沌的黑光,顾时昀想要走过去。
“别过去!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顾时昀转过身,是宋微。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可能是在某次月考放榜的时候,宋微站在他旁边,念叨着自己的名字,然后说,“我这次比顾时昀高二十分!”
他看到榜首的名字,宋微正和自己好朋友激动地庆祝,两人正摇头晃脑地笑。生平第一次,顾时昀产生了,“要不要再努努力,考过宋微,看她吃瘪”的想法。
光是想象宋微到时候的反应,顾时昀脸颊的酒窝又露了出来,每次月考的放榜日,顾时昀都很期待,他很想见她。
原来有一个人那样的重视他。
偶尔比她考得好了,宋微还会说几句自己的坏话,顾时昀听着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开心的不得了,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后来他听说班里的景云也喜欢她,顾时昀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女生本来就会很受欢迎,只是,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
暗恋这件事情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管开心或是难过,都只靠顾时昀丰富的想象力。
远远地看她,顾时昀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宋微站到了班上的讲台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难道认识我?
顾时昀假装淡定,内心却汹涌澎湃,可是宋微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偶遇的陌生人。
她果然不认识自己。
老天有眼,他和宋微有了交集,虽然每次都很狼狈,可他竟拥有了和宋微一起去约会的机会。
顾时昀醒了。他突然想通了,接受了顾裴的安排,也努力补充营养。他和宋微都才一般高,还有那个景云,顾时昀开始拼命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