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不想徐小侯爷这么肆无忌惮地碰触她的主人。
“行了,闲杂人等都出去吧!玉娇玉艳,药还要再多煮些,晚上还要给他再灌一次才行呢!”徐多水轻轻抱起已经失去知觉的青年。
下人们手脚利落地换上了干净的被褥,雪飞再不情愿,还是被徐多水的下人们给请了出。
这一夜对洪清远简直就是无尽的煎熬。
双腿仿佛是被人架在火上烧烤,嘴里也疼,还充满了躲不开的苦味。
好在后来不知被谁在嘴里塞了一块熟悉的糖球,但是,身上却一阵冷一阵热的不舒服。
他做了许多梦,有美梦也有噩梦。
梦里洪清远好似又回到了幼年时代,那个冰冷的充满痛苦的深宫中。每天都是母亲对他冷漠的训练。
在洪清远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仿佛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哪怕是他做的再好,也换不来母亲嘴角一丝一毫的上扬。
琴棋书画,读书写字,骑射武功。。。所有的功课他都做到最好,可还是不行。母亲还是不满足,不满足他的平庸。
不满意,洪王对她们的不闻不问。
母亲总觉得是他不如大皇子,所以父皇才不来她们的宫殿,是他没有大皇子优秀,所以她才得不到父皇的宠爱。
曾经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洪清远曾经没日没夜地读书,就为了父皇来了考教他学问的时候,他能对答如流。
洪清远曾经为了练习射箭,胳膊酸痛的连筷子都举不起来。就是为了下次父皇狩猎的时候,能夸他一句。
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父皇依旧不喜欢母亲,母亲对他也只有打骂抱怨。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洪清远才明白。
他输的不是功课好不好,而是输在了母亲的一个娘家。
大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当今洪国皇后是侯门嫡出。人家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身后站着的是老牌世家,侯门显贵。
父皇喜欢大皇子,宠爱皇后也不过就是为了笼络皇后身后的侯府。
可他的母亲有什么?一个七品小官的娘家。
说实话,人家皇后能放任他长这么大,能放任她的母亲继续活在深宫中,就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母子放在眼里。
在人家皇后的眼里,她们母子不过是一对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
愚蠢的只有他的母亲而已。
这次母亲被封了贵妃,代价却是他必须要抛弃尊严代替大皇子殿下来梁国当质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母亲终于得偿所愿,他也能到一丝喘息之机。
洪清远的梦里,在他离开洪国皇宫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父皇不是像个儿子即将远行的父亲一般叮嘱他。
而是要他尽量打探梁国的情报。
本就是质子,如果再被扣上个探子的名头,他还有命回洪国吗?
大皇子亲自给他端来毒药,当着父皇的面让他喝下去。这还是他头一次喝到这个皇兄敬的酒呢!
没想到却是穿肠毒药。
洪清远把自己的愤怒深深地埋在心底,他要忍耐,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他不在乎这几年。早晚他要让亏欠他的人都偿还。
黑压压的乌云仿佛都压在青年的心头,啃食着他的心脏。
突然,身体被一阵温暖包裹,腿还是疼,但是身上却因为这股暖意舒服多了。
依旧昏睡着的青年不自觉的轻轻哼了一声。
“玉人儿哥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耳边传来那儿化音浓重的少年音。
不知是不是身上舒服了些许,那些一直缠绕他的噩梦也纷纷远去了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来梁国路上的点点滴滴。
少年放弃了骑马,天天跟他窝在马车里。路过城镇的时候,非得要拉着他给每个家人买礼物。
还会给他买些小玩意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胜在精巧。
那少年总是能笑的那么肆无忌惮,在他的眼里仿佛每天都是晴天。
洪清远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自制力强的人,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不想,也不会承认,但是,他的目光总是在追随那明媚的少年。
徐多水就好似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能让他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暖暖的,包括洪清远。
那少年喜欢吃甜到发腻的糕点,喜欢漂浮着一层红油的菜肴,喜欢牵着他的手叫他玉人儿哥哥。。。
青年的梦境变得甜美而又温馨,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洪清远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清醒过来,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提醒他,自己只是个人人可欺的质子身份。
想要张口唤雪飞给他倒茶,冲口而出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房间的门被打开,少年端着一只碗,急吼吼地冲到他的床前。
徐多水把手里的药碗先放到一旁,空出手来扶起脆弱的青年,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闲聊似的抱怨,“玉人儿哥哥,你可算是醒了。
你都要吓死多水了,昨天晚上你一直发高烧,眼瞅着都烧糊涂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还好现在烧退了。”
徐多水伸手探了探洪清远的额头。
好半天,靠坐在少年人身上的洪清远才顺过气来。
徐多水又把刚刚的药碗拿过来,举到洪清远的嘴边,“快喝药,喝完了药才能吃东西。”
洪清远顺从地把药喝了,其实他也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不。
血液的流逝让他异常虚弱,此刻,洪清远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连坐起来都不成。他只能好似菟丝花一般依靠身旁的少年支撑他的身体。
徐多水好像很惊讶洪清远这么痛快就把药喝了。
昨天晚上为了给玉人儿哥哥灌药,可是费了他不少劲儿呢,单单衣服就换了好几套。
好在他有好多里衣可以给玉人儿哥哥换,否则,今天早上玉人儿哥哥可就要光着身子了呢!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少年径自咯咯咯地轻笑。
洪清远也没有精力询问,药物的作用让他感觉身上好受了些。
“雪飞呢?
让她来伺候就行了,怎么能让小侯爷屈尊降贵呢!”洪清远轻声说道。
“那有什么不行的,小爷喜欢伺候谁就伺候谁!
皇帝舅舅都管不着!
玉娇,把熬好的补血粥端进来。”徐多水轻轻扶了扶青年的头,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身上更舒服些。
此刻洪清远才发觉自己披头散发,而且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他很少这么随意,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如此。
“来来来!我们徐家的独门秘方补血粥。
你尝尝好不好喝,我特意多放了两勺糖。”少年端过粥碗,盛起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后递到洪清远的嘴边。
粥看起来煮的很软糯,带着丝丝香甜的气息让人胃口大开。
可是让小侯爷喂食,洪清远还是做不到。
“让雪飞来吧,怎么能劳烦小侯爷。。。”
“让你吃,你就吃吗!哪那么多废话呀?
我都说了,我喜欢喂玉人儿哥哥吃粥,谁也管不着!
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少年打断了洪清远的话,又把盛粥的勺子往青年的嘴边递了递。
温热香甜的粥刺激着洪清远的味蕾。
少年人的体温都略微偏高,暖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青年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补血粥过热了,青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吃完了一碗粥,洪清远因为药力又变得昏沉沉的。
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又听不太清楚。只感觉身旁的少年轻轻又把他放在了床上。
“你家殿下现在不适合移动,就让他先在我这屋里养着吧!你没什么事。。。”
洪清远还想要再抓住些谈话内容,可惜,青年昏沉沉的大脑已经不再工作了。
一连几天,洪清远都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渡过,醒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喝药,喝粥,然后再沉睡过去。
他也没见过其他人,每次他清醒都是那少年喂药,喂粥的在床前忙活。
就连雪飞都好几天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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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水,你打了李公子,帮这个洪国皇子出气也就可以了。难道你还真要打二皇子吗?
那可是你二表哥。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徐尚书严厉地质问道。
“他们欺负了我的玉人儿哥哥,我帮玉人儿哥哥找回场子怎么了?
那个什么狗屁李公子,有能耐上战场杀敌,帮他那打了败仗的爹找回面子呀?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打断了他两条腿都是轻的。
如果不是太子哥哥拦住,二表哥我也是要照揍不误的。
谁让他欺负了我的玉人儿哥哥。
当初玉人儿哥哥入城的时候,我就说了,玉人儿哥哥是我罩的。
他们欺负玉人儿哥哥就是欺负我,我当然要揍他们!”徐多水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徐尚书有些头疼,这次洪国皇子确实伤的挺重的,他从皇宫回来后,就见多水的院子里一盆子一盆子地往外端血水。
但是,洪国皇子不是没有死吗?
“好了多水,太子殿下已经责罚过二皇子了。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你不许再找二皇子麻烦,听到了没?”徐家大公子不得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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