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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勒怔了怔,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祁楚枫便不说话了,看着盆里头的碳火,怔怔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抬首时,才发觉阿勒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圆圆的。
    “嗯?”
    “你,心上人?”阿勒认真指了指她的胸口。
    闻言,祁楚枫低了头,拿起旁边的细火叉,轻轻捅了捅火盆里的碳火。火炭噼啪作响,爆出几星火花。
    阿勒等了一会儿,见她只管一径出神,并不回答自己,遂伸出手去呵她痒痒。
    祁楚枫笑着躲开:“别闹,当心火盆!……有,我有心上人。”
    阿勒顿时坐直了身体,惊喜地问道:“谁?”
    祁楚枫望向屋外,外间雪粒子渐缓,转成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第一次见到他,就下着雪,比今日的雪大得多。他就站在大雪中,很伤心的样子。我看着他,心里就想……一直一直陪着他。”
    “谁?”阿勒追问道。
    祁楚枫却不肯再说,摇摇头,搁下细火叉,起身行到门外,看着雪从暗空中飘飘洒洒落下,长长呼出口气,举步踏入雪中。
    阿勒望着她的背影,似懂非懂,心底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难过。
    ◎最新评论:
    【难道三个人里面只有赵暮云是个明白人?其他两个人的情商看得我好急。】
    【操心的很,连着追了两篇文,男主都是不开窍的】
    【羊肉怎么变成了牛肉?】
    【军师几岁呢 我忘了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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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当介绍人,把啊嘞和赵春树介绍一下,大大我的cp对不对???】
    【好心疼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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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悦君兮君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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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小将军会喜欢的很苦 那军师一看就是个不开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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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2章 (上)
    ◎裴月臣回来时,已过了三更,他从西角门进来,距离西面别院最近,不会惊扰到府中其他人。
    ……◎
    裴月臣回来时,已过了三更,他从西角门进来,距离西面别院最近,不会惊扰到府中其他人。
    大雪飘飘洒洒,整座将军府笼上一层白蒙蒙的薄纱。
    裴月臣跨入别院,雪夜之中,石阶上一抹绛红身影令他怔了怔:“楚枫?”
    祁楚枫原是冷得抱膝而坐,闻言抬首看见他,紧接着目光落到他身后,也怔了怔:“你怎得把他带回来了?”
    沈唯重双手抱臂,哆哆嗦嗦地从裴月臣身后探出脑袋,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祁将军。”
    裴月臣顾不得回答,上前先将祁楚枫拉起来,发觉她双手冻得冰凉,再低头,看见她裙裳下摆噗噗直落雪屑,一看便知晓她在这儿等了不少时候。他边拖着她进屋,边皱眉道:“你怎得坐在这里等?若有要紧事,让人过来唤我,何必自己在这里等。”
    “我以为你一会儿功夫就能回来,想着略等等你便是。”祁楚枫语气有些许委屈,又带着些许恼意,“谁能想到,你送李夫人回客栈竟会去这么久,那家客栈是开在棋山南边么?”
    棋山是横亘在中原与北境之间的一条山脉,因山势错综,形如一盘残棋,故而得名棋山。棋山的南边已经接近中原,从中原出发,经过棋山迂回的山路,才能到达北境。
    看她连鼻尖都冻得通红,裴月臣知晓她在说气话,解释道:“我后来去了趟双井塔。”他蹲身去生火盆。此时夜深,家仆大多已经入睡,他也不愿再去惊动其他人。
    扒拉开上面的灰烬,下面的碳还微微燃着暗光,添上刨得细细的木刨花,立时腾起火光,然后再填上细柴,再然后是粗柴……知晓他并不是和邓黎月一块儿呆到深夜,祁楚枫心下宽慰,又是搓手又是连连跺脚,抱怨地看向裴月臣:“我脚趾头都冻僵了。”
    裴月臣望着她,拿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叹了口气:“下回记得在屋里等。”
    “下回?”祁楚枫不满地瞪他。
    裴月臣笑着摇摇头:“将军息怒,还是莫要有下回得好……你也过来烤烤火。”后一句朝着沈唯重说。
    沈唯重已在旁哆哆嗦嗦立了半晌,没敢言语,只有一种感觉——自己相当相当相当地多余。听见裴月臣的话,他才慢慢地往火盆旁边凑,也不敢凑太近,毕竟祁楚枫就在火盆边上。
    从衣箱中寻了件半旧的灰鼠斗篷,裴月臣抛给沈唯重:“先披起来吧。”
    尽管只是灰鼠皮,而非狐皮、貂皮,但对沈唯重来说,他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袍,顿时受宠若惊,披在身上连声道谢。
    祁楚枫挑眉望了沈唯重一眼,复问道:“你怎得把他带回来了?”
    “牢里头的事儿已经结束,总不能还让他呆牢里吧。”裴月臣从柜中寻出一直搁置着不用的手炉,从火盆中小心翼翼地挟了块碳火放入手炉之中,旋好雕花铜盖,然后递到她手中,“东魉人之事尚未落定,眼下他回客栈也不妥当,我想了想,不如就让他在府中呆一段时日,你以为如何?”
    生怕祁楚枫不同意,沈唯重恳切地将她望着,目光中饱含期待。
    双手抚着手炉,祁楚枫压根就不看他,双目只盯住裴月臣:“有进展?”
    裴月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祁楚枫闻言,双目一亮,惊喜道:“当真?”
    裴月臣微笑道:“他和那贼寇聊得颇投机,那人虽然未曾泄露营寨所在地,但不经意中仍是透出了蛛丝马迹。其一,他提到,他们曾经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沙鼠,还有炸蝎子;其二,他说,秋日的风特别最大,春日里反而还好些。你想……”
    祁楚枫侧头想了想,将手炉往旁边一搁:“地图呢?”
    早已料到,裴月臣已从书案上将一卷地图拿过来,在桌面上铺开。
    沈唯重身子不敢动,抻长了脖子也想看,他至今没想明白,沙鼠和蝎子,春风和秋风究竟有何端倪?这卷地图已是半旧,纸质发黄,上面用朱砂零星地做了些许标记,沈唯重一个也看不懂。
    对这张图,祁楚枫已然再熟悉不过,手指顺着天启山脉一路斜斜往上划去:”下面这大片,春日里的沙暴不得了,肯定不会在这片区域。那么他们只会缩在这带……沙鼠!蝎子!“她陷入思考之中。
    裴月臣提示她:“而且他们扎寨的地方必定会尽量靠在水源附近。”
    “对!水源……”祁楚枫凝目盯着地图,“有沙鼠,有蝎子,还有水源……可是这一片我们之前搜寻过,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再往上……”她皱眉摇头,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轻叩。
    半晌后,她猛然抬头盯住裴月臣。她还什么都未说,他便已含笑点了点头:“对!”
    “他竟狡猾成这样!”祁楚枫手握成拳,重重砸了两下桌上,狠狠道。
    旁边烤着火的沈唯重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但也不敢问,勾着头使劲往地图上看,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短暂的恼怒过后,祁楚枫陷入沮丧之中:“我也太笨了,居然想不到他居然能用这招。”
    裴月臣安慰她道:“青木哉此人本就阴险狡猾,否则也不会与我们周旋两年之久。眼下我们也只是推测,并无法最终确认。”
    “派人去探探?”祁楚枫烦恼地推推额头,“但是青木哉狗鼻子灵得很,万一被他察觉,我怕打草惊蛇。”
    裴月臣点点头:”而且我们还不知晓究竟何人给他提供了兵刃,他的眼线很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广。”
    祁楚枫皱着眉头,盯着地图,良久不语。裴月臣在旁,并不打扰她,也思量着什么。
    火盆里头的碳火噼啪爆响了两声,沈唯重因半蹲着烤火,半日下来,腿蹲得发麻,小心翼翼地想挪动一下,想不到腿麻得厉害,半身歪倒在地。
    被他惊扰,祁楚枫一记眼风扫过来,皱眉道:“你怎得还在这儿?”
    “我……我也不知道。”沈唯重有点委屈。
    裴月臣解释道:“今日太晚了,让他先在我这儿凑合一宿,明日再请大勇给他安排个住处。”
    “怎么凑合?”祁楚枫奇道,“这儿就一张床,你总不能和他挤在一张床吧。”
    “我可以睡地上。”沈唯重忙道。
    祁楚枫瞪了他一眼,他立即不敢言语了。
    “让他到我院里去,东面有间房一直空着呢。”祁楚枫道。
    裴月臣点头:“也好。”无论是挤一张床,还是让人睡地上,确实都不太妥当。
    “……”沈唯重犹豫着张了张口,终还是没敢说话。将军显然不像军师这么和气,他的内心,倒是宁可在这儿睡地板。
    祁楚枫起身本欲走,迟疑片刻,转向裴月臣问道:“今日匆忙了些,明日我让大勇花点心思,备一桌像样的席面,总得正正经经招待一下李夫人才对。”
    “不用,她明日便启程回去了。”裴月臣道。
    “明日便回去了?”这倒是让祁楚枫始料未及,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奇道,“你们才见面,怎得不多聚几日?”
    “她族中商队要开通北境这条商道,日后她还会经常来北境。”裴月臣边收地图边道,“不急在一时。”
    “还会常来……”祁楚枫语气微沉,若有所思,望向裴月臣,“能看见她,你心里甚是欢喜吧?”
    裴月臣微微一笑,似有许多话都在这一笑中,却是一字都不露,仅点点头。
    祁楚枫怔怔望着他,片刻之后,她也笑了笑,轻声道:“我也替你欢喜。”说罢,她便转身出了屋子,沈唯重迟疑一瞬,连忙跟上去。
    外间的雪下得正紧,裴月臣还想唤住她递伞,未想到她脚步甚快,眨眼功夫,便整个人隐入纷纷扬扬的雪中。这孩子……裴月臣忽然想到,她今夜究竟为了何事坐在院中等自己,她一句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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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屋脊树梢皆落了一层白皑皑的雪。雪光映在窗上,分外明亮,甚至有点扎眼。沈唯重打了个呵欠,拿被子蒙上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夜里祁楚枫将他领到东别院中,也不操心,径直将他交给一名老嬷嬷,让她替他安排住处。老嬷嬷姓吴,是祁楚枫娘亲的陪嫁丫鬟,已是将军府的老人,言行举止甚有威严,将他安置在后头厢房之中,并严厉叮嘱他在府中须谨言慎行。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时日下来,沈唯重总算能躺在床上,脑袋能挨上枕头,被衾也足够和暖,他已觉得甚是满足了。外间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在他耳中,都显得那么喜庆,还有……突然出现某种气息声,就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嘿嘿嘿地喘着。
    骤然间,沈唯重记起了什么,顿时全身僵硬。往日跟随商队,他在野地里露宿过,这是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只要听过就难以忘记,寒意自内而外蔓延,全身的汗毛齐刷刷立起来。
    一股大力拽着他的被衾往下拖。
    与这股力量对抗,他双手死死地揪住被衾,仿佛这床被衾便是他赖以活命的铠甲。
    两股力量相持了一会儿,外间的率先放弃了。然而,沈唯重一口气还没喘均,突然脚心处传来湿热的触感,他才意识到,大半截被子都被他蒙在头上,半截腿都露在外头呢。
    “啊!”他惊骇叫出声,双腿毫无章法地一通乱蹬,“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腾腾,”有个清脆的女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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