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的外祖父外祖母得知黄芩前去安国和亲的事后,便从云祁国匆匆赶来宁国,希望能门够阻止。然而到了宁国,却得知和亲的队伍已离开了十多天,两位老人未曾想到会如此匆忙。
在为外孙女的未来深深担忧的同时,更加愤怒的是黄宇忠竟然忍心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火海。
……
黄宇忠下朝后,回到相府,便看见自己的管家在门口等候。心下便意识到了不对。
这时,管家看到相爷终于来了,便匆匆走下去。靠在黄宇忠的身旁,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老爷,云祁国的镇国候和他的夫人来了,已经在府内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听完,黄宇忠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大约知道是因何事,然后疾步走入府内。
看见坐在高处的二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黄宇忠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明知故问,“不知岳父岳母不辞辛劳,千里迢迢的从云祁国到小婿这里来是为何事?”
镇国候齐瀚见黄宇忠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愤声反问:“你难道不知道?”
黄宇忠恭敬地拱了拱手,“还请岳父明示!”
看到黄宇忠仍处之泰然的样子,齐瀚猛地一拍右侧的黄梨木桌站了起来:“本侯问你,安芩去哪里了?”
见镇国候已经把话挑明了,黄宇忠便不再拐弯抹角,“黄芩被封为长安公主前去安国和亲了。这是相府的荣幸,更是她的荣幸。”
齐瀚听后,气得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用手指指着黄宇忠,“你,你……”
旁边的侯爷夫人看到齐瀚这副模样,连忙站起身来。左手扶着镇国候,右手拍着他的背连声劝慰,“老爷子,注意你的身体!为了这样的人动怒伤了身体,不值得!”
堂下,站着的黄宇忠脸色阴沉。
将齐瀚扶了坐下来后,侯爷夫人便用手指着黄宇忠,“亏我镇国候府待你不薄,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了。虎毒不食子,你的心真是比老虎还狠呐!”
黄宇忠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一言不发。
“十八年前,你还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穷秀才。然而雨蕊偏偏看上了你,拼尽全力要和你在一起。我老两口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还记得当时,你拉着雨蕊跪在我老两口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对待雨蕊,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们才同意了你俩的婚事。
为了雨蕊,我老两口用尽了我们在宁国的关系,为你打通了仕途,让你在一个月内便当上了当时人人觊觎的吏部侍郎。在为你们主持完婚事,才放心地回了云祁国。
但是没想到没到两个月,你就将韩氏纳进了府。当时雨蕊还怀着孕呐!我与老头子气的想要将你废了,然而雨蕊为你求情,这才放过了你。
在雨蕊去世后,我们虽然伤心气愤,觉得你负了她。,但也待你不薄。因为有安芩还在世上,能够代替雨蕊陪伴我们。
我们想要将安芩接去我们那,你却说自己想将这个女儿留在自己身旁,好能够让自己想起雨蕊,还向我们保证会将安芩捧在手里,疼在心里。
但是,你自己看看你如今做了什么。
让安芩前去和亲,嫁给战昭王,可以想象安芩未来的日子将会怎样的水深火热。
不说疼她,但她好歹是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人父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侯爷夫人字字珠玑,细数往事,痛斥黄宇忠的无情。
偌大的厅堂突然变得十分寂静,连下人们吸气的声音都能听见。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你们都下去吧!”于是下人们纷纷撤离。
等待厅堂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后,黄宇忠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突然,黄宇忠将眼睛睁开,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她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齐瀚拍桌站了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宇忠冷声重复:“黄琴,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听清楚之后,镇国候突然重心不稳,瘫坐了下去。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侯爷夫人见状,连忙将镇国候扶起。
还未等老两口说话,黄宇忠便开始回忆起了过去。
“十八年前,我才二十五岁,正在京城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在出了考场之后,便忧心忡忡,低头漫步在繁华的京城街道上。
突然,一辆马车向我冲了过来,然而我却没有注意到,便被狠狠地撞了出去。我捂着我的头,正欲与人讨个说法,便听到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是叫你让开嘛?想找死滚一边去!’
这时,一个穿着淡绿色罗襦裙的女子便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我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便迷住了。
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镶嵌在好看的鹅蛋脸上。身后墨色的长发随意披着,但却不凌乱。妙人天成!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还带着一丝惊讶。
‘大力,你怎么说话的?你撞到了别人,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大力看了看她,很不情愿地向我道了歉。
她缓缓走向了我,将我扶了起来,柔声说道:‘真是抱歉,!这位公子,请原谅我及大力的无理。’
我看着她,不说话。
随后,只听她说道:‘我叫齐雨蕊,敢问公子尊名?’
我下意识地回答道:‘黄宇忠!’
她似乎诧异了一下,便起身上了马车。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公子请放心,我们之后会再见的,到时我会补偿你的。’
在那之后,我们便开始频繁见面,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道:‘宇忠,我想要嫁给你。’
我说:‘是不是太快了?’
她说:‘难道你不愿意?’
我连忙道歉:‘不是,只是…’
没等我说完,她便说道:‘不是就行。’那时距我与她认识仅仅过了四天。
至于之后的你们便都知道了。”
停顿了一下,黄宇忠又开始缓缓说道:“那时我以为我遇到了真正的爱情。
然而在婚后,她便开始与我疏远,甚至不允许我碰她。我虽感到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开始恶心呕吐,我让下人去找大夫,她却坚决不让。最后还是将大夫请来了。
在诊断完后,我连忙问大夫怎么了?
大夫面带笑容,拱手高兴地对我说:‘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而且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我听了之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大夫继续说道:‘等会,我开一些安胎药,让夫人好好调养身体。’
大夫走后,我将下人全部撤了出去。
我大声向她吼道:‘怎么回事?’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平静地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在与你相识前,就已经知道我怀孕,那天,我见到你,觉得我似乎见到了他,你的桃花眸与他很是相像。不过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自信,而你却没有。’说到这,她似乎还感到了一丝惋惜。
我愤怒地说,‘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没想到却只是你的替身。呵呵,真是可笑!’于是,我摔门而出。
在外人面前,我忍住恶心,与她装出相敬如宾,恩爱情深的样子。实际上,我与她之间几乎不曾有过接触,直到她去世都是如此。”
听了这一席话镇国候老两口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