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也不知到底是该痛恨还是该拍手称好。
“丞相府怎么了？”
魅影低头。
“丞相府被灭门了。”
什方逸临一怔。
“丞相府被灭门？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做的？”
“就在镇远侯破了外城城门之时，一处宅院大火冲天，就是丞相府，至于是谁做的？”
“属下去看了，那些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像是江湖杀手。”
什方逸临沉默片刻。
“查清楚，再来回禀本宫。”
“是。”
“去刑部，本宫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魅影看着自家太子阴沉的脸，没敢问，快步跟了上去。
刑部天牢里，狭窄的甬道只有壁角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什方逸临不发一语的站在一处牢房外。
魅影打开牢房的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卫宁，双手双脚被铁链禁锢着，显得狼狈不堪。
“带过来。”
什方逸临声音阴鸷，矜贵淡漠的眼底翻涌着暴戾狠辣的沉黑色泽。
身后，两个黑衣暗卫把一个人推到牢房外。
借着微弱的光亮，卫宁抬头看去，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皇后娘娘。”
“父亲。”
被两个黑衣暗卫抓在手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宗人府带出来的皇后。
“卫宁，皇上已经废后，她卫芙蓉早已不是皇后了。”
“什方逸临你要干什么？”
皇后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看向什方逸临。
“干什么？”
什方逸临冷鸷一笑。
“魅影。”
“是，太子。”
魅影手持刑棍，带着两个暗卫，打开牢房的门走进去。
两个暗卫冷酷而利落地抓住卫宁的头发，迫他扬起那扭曲的脸。
“打。”
什方逸临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魅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扬起刑棍。
啪的一声，重重的敲在了卫宁的腿上。
那沉闷重重的声音，回荡在地牢里，听着人毛骨悚然。
剧痛在身上炸裂开来，这一刑棍魅影是下了死手，卫宁到底是年纪大了，眼前黑了好大一会儿，才感觉到那痛苦像是凌迟一般在身体上叫嚣起来。
“啊！”
惨叫声破喉而出。
“啊！”
皇后心如刀绞。
魅影没停手，接连三棍如密集的雨点一样再一次狠狠落下。
卫宁的惨叫声不绝耳语。
皇后都要疯了，在宫里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现在还要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折磨，心口就像被凌迟了一样。
“父亲，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住手，什方逸临，你叫他们住手，太子，太子，你是太子，我求你住手。”
什方逸临敛眸看向皇后，语气冷叱道。
“十三年前，你在宫中的根基还不深，也不可能会设置那么周密的计划能去陷害本宫的母妃，这里面除了几个被你当成炮灰的宫妃已死之外，估计，真正的幕后之人就是为卫大司马吧？”
卫宁听此，轰然抬头，口鼻鲜血溢出，眼中不但是惊愕，还有恐惧。
什方逸临冷笑了一声。
“怎么？是不是恨自己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你害的本宫舅舅戍守北地边塞大半辈子不能回京，害的本宫母妃青灯古佛十三年，你们以为我会不去计较吗？”
“哈，哈哈哈。”
一旁的皇后仰头大笑。
“果然，果然是为了要给你母妃翻案，什方逸临啊！你知道又如何？左右我们失败了，终究是要死的人，咬死不认你母妃就要永远一辈子背着杀人的罪名。”
什方逸临神色平淡，对此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道：
“卫家上下算上你们的本家宗亲，少说也有百十号人，你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孙儿辈还未成年的孩子，如若我每隔一刻钟在你面前折磨死一个你的至亲，你觉得，你还能一如现在这样笑出来。”
皇后浑身一滞，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
“怎么？不信？你放心，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当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被一个个折磨致死的时候，你自会说出实情。”
“魅影，打断他一条腿。”
声音冷肃，不带有一丝情绪。
“是。”
听到这几个字，卫宁和皇后的眼神，瞳孔尖锐一缩，几近涣散的眼底划过极度的骇然。
魅影扬起成人手臂粗的沉重刑棍，照着卫宁的膝盖砸了下去。
看似没用多少力道，实则是灌注了内力的。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地牢里听得一清二楚。
皇后的手指死死攥在地上，长长的指甲崩掉，甚至扎进肉里，渗出了鲜血。
“卫芙蓉，你可以不说，毕竟，你爹还有另外一条腿。”
“魅影，继续。”
皇后喉咙里的低嚎在听到这些话时，都变得有气无力。
“说，说，我说。”
她不能让自己的父亲死无全尸，更无法想象自己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折磨致死。
一个时辰后，什方逸临手持皇后罪状和魅影走出了刑部大牢。
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什方逸临低头看着皇后罪状，冷笑道：
“呵！真是没想到，这一审问，竟然问出了这么多恶事，皇后和卫宁这一辈子，可真是作恶多端啊。”
魅影立在一旁没敢搭话，卫家父女陷害郦妃娘娘，陷害皇上，陷害太后，陷害朝臣，又害死了多少没出生的皇室子嗣，简直比恶魔还让人可怕。
“魅影，除了卫氏一族本宫做不了主，那些卫家党羽和太子党羽，祸不及妻女。”
“是，属下明白。”
魅影觉得，他家太子要说狠戾，无人能及，可良善起来，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他也明白，太子这是在为两位刚刚出生的小公子积德。
祸不及妻女，虽然放过了这些府里的女子，但男丁——绝不能留下祸患。
“还有，把卫氏一族行刑的人都带去乱葬岗，这些事，不要让太子妃知道。”
“是。”
魅影应声。
“走，进宫吧。”
主仆俩一前一后进了宫。
颜幽幽睡了大半日才醒来，只是醒来后，她又得到了一个更让她惊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