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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让沈至欢未曾想到的是,他好像相信了。
    沈至欢听见了骨节响动的声音,她目光向下,看见陆夜的手攥的很紧,指节甚至有些泛白。
    他问:“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
    沈至欢咽了口口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一个月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是他接回了我,我受你胁迫跑了很远,所以我很感激他。”
    他呼吸粗重,道:“只因为感激,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沈至欢听这话又笑了出来,道:“什么才是作践?如果这是的话,那我一开始同你在一起岂不是更作践自己吗?他同我一起长大,又皎皎如月乃浊世佳公子,我愿意跟他在一起不行吗?”
    “你们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陆夜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沈、至、欢…”
    沈至欢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啊,你算什么?”
    他的确不算什么。
    同沈至欢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是他偷来的,是他用极其卑贱的手段骗来的,他凭什么生气,沈至欢从来都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沈至欢话音才落,陆夜救猛然间抓住了沈至欢的胳膊,沈至欢被他抓得有些痛,皱起眉来:“你干什么?”
    陆夜的眼睛有些赤红,他道:“你跟我走。”
    沈至欢想要去挣脱他,可他的手指却犹如铁钳一般,沈至欢掰着他的手指,道:“陆夜,你有病吗?”
    他又重复道:“你跟我走。”
    沈至欢被他攥的急了,上前咬了他一口,沈至欢不喜欢让人胁迫她,陆夜这样无疑是在不断的挑战她的底线,她用了不小的劲儿,直到口腔里泛出血腥来她才堪堪松开牙齿。
    她咽下口里的血腥,同陆夜四目相对。
    陆夜仍旧没有松手,可是他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我在问你一次,跟我走吗?”
    沈至欢胸口起伏,直直的盯着陆夜,道:“不可能。”
    陆夜扯了下嘴角,这样的笑显出几分残忍来,目光阴鸷,他转而擒住了沈至欢的下巴,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禁锢着她:“你喜欢他啊。”
    沈至欢不甘示弱道:“反正不会喜欢你就对了。”
    陆夜毫不在意,他低声笑了出来,薄唇离沈至欢极近,他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吗?”
    沈至欢的思绪出现了一丝空白。
    陆夜吻了吻她的耳廓,唇瓣冰凉:“我会把她留在我身边,叫她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她敢离开我吗?不敢的,只要她敢多看谁一眼,我就杀了谁。”
    沈至欢这才想起,这是许久之前,他捏住封延的脖子对他说的话。
    时光流转,那时同此刻忽而重叠了。
    陆夜继续道:“沈至欢,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陆夜的强硬并没有让沈至欢惧怕,她原本就是个宁为玉碎的人,闻言沈至欢冷笑了一声,她抓住了陆夜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火上浇油似的告诉他:“…感觉到了吗,这是别人的孩子。”
    “你知道是怎么怀上的吗,让我说给你听听吧。”
    “他的吻比你温柔很多,在脱下我的衣裳的时候之前,他还在小心的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做,我之前没有除你之外别的男人,但我也想试试,所以我们一次就——”
    陆夜陡然捂住了沈至欢的嘴,双目赤红:“闭嘴!”
    沈至欢目露嘲讽,对陆夜眼中的疯狂与崩溃无动于衷。
    他的表情是凶狠的,看着沈至欢的目光几乎恨不得吃了她一样,怒火蔓延,他的手臂颤抖,额角青筋显露。
    沈至欢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说下去,陆夜真的就会这样杀死她。
    她被迫仰头,同他凶狠阴鸷的目光对上,僵持之间,沈至欢忽而觉得颊边一凉。
    他的眼睛仍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杀意和暴戾仍旧未曾褪去,以至于沈至欢并不确定,落在她颊边的水滴,真的是陆夜哭了吗。
    直到她再仔细看时,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水光。
    陆夜松了手,道:“沈至欢,你不可以怀别人的孩子。”
    沈至欢脖子仰的有些发痛,她低着头没有出声。
    他倾身覆在她身上,手臂将沈至欢搂在怀里,道:“他们配不上你。”
    沈至欢淡声道:“那你呢?”
    陆夜在她耳边道:“…我也配不上,所以我要把你抢过来。”
    沈至欢道:“可我已经有别人的孩子了。”
    陆夜道:“这有什么,杀了他就好了。”
    “只要从小就告诉他,我才是他的父亲就可以了。”
    沈至欢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陆夜把下巴搁在了沈至欢肩膀上,声音很轻:“沈至欢,你怎么可以骗我。”
    “你不是也经常骗我吗?”
    沈至欢才把话说完,就察觉自己的掌心被陆夜放了一根冰凉莹润的东西。
    她莫名觉得陆夜的话有点可怜:“我回去以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的簪子,但我不觉得你骗我,我以为是你记错了。所以我就努力赶着那场火没把这间房烧毁之前找到了它。”
    “可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我那时候还不觉得你在骗我,我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
    等他孤身闯入那名自立为王的流寇老巢中是才发现,原来沈至欢在骗他啊。
    沈至欢捏紧了手里的簪子,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在那样冲天的大火和天罗地网般的围杀中,陆夜是怎么找到这个小小的玉簪的。
    沈至欢推开陆夜,道:“所以现在你还不够清楚吗。”
    “我是骗了你,不仅如此,我做梦都想离开你,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
    陆夜却并不认可,他仍在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我以后不会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至欢抿了抿唇。
    她陆夜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他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而恰逢此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连沈至欢都听见了,陆夜必定也是听见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沈至欢蹙起眉,道:“你待在这是想干什么?”
    陆夜盯着沈至欢,道:“是他来了吧。”
    沈至欢并不想让周誉和陆夜相见,这两个男人都心机深沉,沈至欢也不知道周誉是否知道陆夜的身份,到时候倘若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敢在周誉过来之前,沈至欢道:“你待在这干什么?”
    “你以为你走的时候会像你来的时候那样容易吗,他若是派人追捕你,你身处东宫,插翅也难逃。”
    陆夜挑了一下嘴角,沉声道:“要试试吗?”
    “……”
    沈至欢不知道陆夜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妥协道:“可我不想让他看见你。”
    “怎么,怕他多想吗?”
    沈至欢没有否认,道:“你还能让我的生活变的更坏一点吗?”
    这样的言语好像完全不会刺痛他,他挑着唇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抗拒,那我就偏让他看看……”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至欢甚至可以猜到现在周誉一定走到了台阶上。
    不消片刻,就会推门而入。
    她低声催促:“陆夜!”
    “你当真就这么恨我吗?”
    陆夜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沈至欢。
    周誉推门进来的时候,从窗户洒下的日光照在沈至欢的侧脸,美的不似人间。
    她侧头看过来,问他:“殿下怎么突然来了?”
    周誉关上门,道:“听说刚才她来找你了,我过来来你有没有事。”
    沈至欢坐在塌上,理了理自己原本有些凌乱的的衣裳,道:“她能拿我怎样,只是她总来找我,叫我烦的慌。”
    “那我明日便禁了她的足。”
    沈至欢并未反对,而是道:“你今日没有主持朝会吗?”
    周誉道:“已经结束了。”
    他说罢又道,“不过至欢,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能被周誉称为好消息的,并不多。
    方才陆夜带来的心慌总算淡了下去,她语调有些急切,问道:“可是我兄长回来了?”
    周誉嗯了一声,道:“只是他如今还在城外,约莫明天就到了。”
    沈至欢头一回觉得周誉这么顺眼,她道:“那我明日可以去接他吗?”
    周誉莞尔,道:“那是自然。”
    沈至欢在东宫的这段日子,周誉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也鲜少会提及让沈至欢觉得抗拒的东西,不得不说,当周誉想要同一个人维持好关系总是尤为的简单。
    沈至欢跟他在一起时,并不会感到什么压力,他总是可以把那份亲密,牢牢地把控在朋友范围之内。
    沈至欢原本想多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可转念又想起说不定陆夜还没走,就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周誉看沈至欢的手还放在小腹上,问:“怎么了,肚子痛吗?”
    沈至欢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没什么感觉,有它没它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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