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阳台边,探着头,往隔壁的那户望去。
没有亮灯。
看来,那晚,她碰上他,是意外。
美丽的意外。
没有熬夜的习惯,常黎很快熄灯睡下了。
凌晨。
她是被痛醒的,头痛到无法忍受。
应该是几天前淋雨着了凉。
常黎打开了灯,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点,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她的助理阮雨。
而男朋友向立衡又不在身边,最后她只好全副武装出门,自己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她将帽沿压得很低,去了叁楼挂急诊。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感冒了。
常黎从药房取完药,正准备离开。
这时,手机上收到一条没有发件人的彩信。
常黎点进去,是一张毫无尺度可言的照片。
而照片的男主正是向立衡。
底下还配有一段录音,常黎放到耳边去听。
“她可以做女朋友,女人,但不能做妻子。”
是向立衡喝醉酒以后,醉醺醺的声音。
常黎听了几遍,反复去确认音频有没有合成的痕迹,最后她得到的结论是,没有合成。
确实是他向立衡说过的话。
常黎握着药的手颤抖着。
她强忍着情绪,靠在医院走廊上的那排长凳坐下。
她坐在长凳上,低垂着视线,压抑了很久。
没有掉眼泪,没有崩溃。
这时,身边陆陆续续有人朝她的方向看,并有人拿出手机录视频,她们小声议论着。
“她很像常黎啊。”
“应该就是她!”
“可这是妇科啊,如果是她的话,难道她怀孕了?”
药房的位置离妇科门诊的位置本就离得很近。
而此时长黎停下来靠坐的长凳就在妇科门口……
一开始常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来围观,她才意识到。
常黎连忙起身。
她将墨镜推了推,然后将头埋的更低,一个劲的往外走。
可他们终是不放过她,阻拦的动作越发大胆。
“是不是常黎啊,是的话给我签个名呗。”
“怀的是不是向导的孩子呀?”
常黎有些慌乱。
平常这些事都是向立衡和阮雨处理,可现在他们都赶不过来。
此刻的她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被淹没在人群中。
直到尉迟的突然出现。
他逆着光走来,站到她面前,微微倾身,目光在她脸上审视。
“辛苦你替我跑一趟。”
常黎有些懵,他在说什么?
紧接着,他朝她伸出手。
“我女朋友的药呢?”
女朋友的药?
常黎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是在帮她解围。
她连忙将手上的药递了过去,尉迟接过。
“向导还在等你,一起走吧。”
常黎怔愣地点头,“好。”
接着她跟在尉迟身后进了电梯,一场闹剧,终是散了。
电梯到了车库。
常黎看了眼尉迟,朝他开口。
“尉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尉迟还没做声,常黎已经越过他,径直离去。
尉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勾着唇。
“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忘恩负义。
看着手中的药,尉迟拾起步子,转身去开车。
这时,常黎正在路口打车。
刚伸出手,自她身后出现一辆迈巴赫,车灯直直照向她。
常黎下意识伸手挡光线,男人将车往前开,停在了常黎面前。
尉迟降下车窗,“上来。”
常黎怔了怔。
她摆手,“不用了。”
看着她扭扭捏捏的作态。
尉迟挑了下眉梢。
“舒服的时候还知道上来。”
常黎顿几秒,“什么?”
尉迟索性不解释了,他抬起浓黑的眸。
“不想被拍到的话,上车。”
常黎左右环视了下四周,终是选择上了尉迟的车。
常黎系上安全带以后,尉迟将药递给了她,他淡声。
“向导怎么没陪你?”
常黎接过药,装进包里,她抬眸看向尉迟。
答非所问。
“麻烦你把我送到翡大公寓。”
她不愿意回答。
他知道。
他也不再问。
一路无言,很快车辆驶到了公寓门口。
在常黎解开安全带下车时,男人出声。
“是我弄痛你了?”
突兀的一句话。
常黎懵了一瞬,“啊?”
尉迟伸手指了指她的包,“药。”
常黎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也以为她深更半夜,去看的妇科?
她瞪着眼睛,咬着牙答道。
“对!”
尉迟敛了下眉睫,赤直的目光对上她。
“那我下次温柔点。”
还想下次?
常黎平复了下心情,她清晰缓慢地吐出一句。
“没有下次。”
接着她伸手推开车门,动作利落的下了车。
尉迟望着女人走远的背影,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默默给自己点上。
“怎么会没有下次。”
*
回到家,常黎吃完药,正准备上床。
突然的一阵停电。
停电倒没什么可怕的。
关键是这时候,她的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深更半夜被人敲房门,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敢搭理。
常黎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去看外面的人。
夜盲症,注定视物不清。
她正打算回床上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低沉的嗓音。
“我,你的邻居。”
邻居?
是他。
常黎没有立刻给他开门,而是沉着嗓问他。
“你……要干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常黎自己都在心里腹诽自己。
深更半夜的,大男人敲你房门。
你说要干嘛,能干嘛。
可她就是想听这个男人承认。
结果他回她,“借口水喝。”
借口水?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鬼使神差的。
常黎果断开了门,放他进来了。
尉迟走进去后,直接到她冰箱拿了瓶水。
他伸手扬了扬,“会还你。”
常黎怔愣点头。
接着,她送他出去的时候,常黎正要关门。
尉迟用脚抵住了门缝。
他突然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微微低头。
“去我那儿?”
常黎沉吟了一会儿,没推脱。
毕竟,欲望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