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气归气,最先关心的是人怎么样了。
“现在弟妹没什么大问题,只脸上的乌青还没消,林家也没真下狠手,只打他痛,没打断骨头,二郎眼下还一瘸一拐的走路。”
听了他的话,罗氏彻底松了一口气,徐和顺亦然,却道:“那个东西太不是人了,活该被打死才对,省得我们为他操心。”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有些小桑村及附近的村民见过他们,因而在罗氏一行人回村之前就有很多人听说了消息。
林家之前把徐文才打得狠了,他们担心徐家老两口护短,所以林母提前去必经之路上等他们,她要先告徐文才的状。
如果罗氏处事不公道,那便是另外的说法。
林母心想饶是徐三郎和花颜了不得,罗氏夫妇应该不至于当众护徐二郎那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有权有势的人也要脸面,聪明人不会把名声搞臭。
徐和顺是本分人,一般来说,罗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能和和气气的谈。
林家的本意自然不希望与徐家闹掰,不愿被埋怨又想给自己闺女讨个公道。
开春后家家户户都比较忙,花树林两口子在地里埋头干活,后来的孟氏高声喊朱氏妹子,见对方回头才道:“亲家回来了,你们还不快点回去待客?”
花树林随口就问:“哪个亲家哟?”
孟氏梗着脖子笑问:“哪个亲家,你有几个亲家?”
花树林不好意思,显然朱氏想到了,于是问她:“大嫂见到人的还是听说的哟?”
“我听赶场回来的人在说,他们在城里碰到过,肯定是回来你家吃喜酒。”
花朵儿过几天嫁人,徐家不回来人不像话噻。
朱氏会心一笑:“那么远回来做啥嘛,他们都回来了吗?”
花颜嫁人之后,朱氏做的事暴露得差不多,她们俩人之间的矛盾随着时间慢慢淡化。
朱氏清楚花颜不喜欢她,以前还在村里时都没怎么走动,除了逢年过节要走过场外,她心中也不喜欢花颜,但没从前那么讨厌。
毕竟嫁出去的花颜不但不会有损她的利益,他们家还获利不少,两个儿子读书的束脩全是花颜出银子,她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反而殷切希望花颜能回娘家看看,因为花颜是郡主娘娘,她来能给花家长脸。
即便安王不认花老三这个女婿,有郡主认爹就够了。
可是花颜自从随徐文宣回乡去京城就没回来过,苏氏感觉有点悬。
一方面是听说花颜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忙,可能抽不出时间,另一方面则因她和花朵儿算是仇敌,花颜定然不想给花朵儿长脸。
孟氏跟徐家和花家都沾亲带故,她又是花颜和徐文宣的媒人,自觉花颜没回来不太妥,所以她没立即回答。
走近些了才压着声音说:“听说只看到老两口带着家仆,问起花颜呢,他们说她忙得很,正月初二还是初三就开始张罗生意,实在抽不开身。
你们女婿是官,在朝廷当差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一来一回要花个把两个月时间,肯定回不来,天高水远,亲家回来便是对你们家重视。”
花树林连连点头,“是啊,那么远回来,坐车也能累死人,怕是屁股上都要起老茧。”
“回来做啥子嘛,年前我没想起,写信的时候该叫青云让他们别回来,天远路长折磨人。
别说京城那么远,我连府城都不想去,万一青云有机会去府城科考就让他爹送。”
朱氏言不由衷的道。
她真不想花颜家回来就不会让青云写信告知花朵儿成亲一事,在孟氏面前买好也不忘顺道炫耀儿子。
因为花颜办了村学,村中孩子们读书比以前容易得多,但她儿子花青云是小桑村第二个读书人,也是第二个参加科考的人,朱氏感到无比骄傲。
她那点小心思,孟氏怎会看不明白。
“男人家不会照顾人,那等大事还得你同去才行,几天路程而已,坐马车赶路总比在家干农活累。
眼看着青云二月份考县试,你们去府城的日子近了,徐家有现成的马车,你们提前跟人家说一声,总比别处租要好得多。”
朱氏笑得合不拢嘴:“我家青云笨,他还县试都没考呢,大嫂莫说那话,外人听到会闹笑话。”
“青云读了这么多年又那么用功,肯定能考过,你早点准备错不了。”
“哎哟,承你吉言,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车马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徐家的马车他们要用,马儿金贵,我开不了口,怕出岔子。
假如青云有那份运气的话,我打算租借牛车,等他有能耐了,自己挣马车坐。”
孟氏笑说:“青云那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老早就能去书院读书,你们做爹娘的有远见,如今他姐姐还是郡主娘娘,姐弟俩关系好,他以前前途无量,你们等着享福吧。”
“颜颜的确很照顾他们兄弟俩,就算他姐姐姐夫想提拔他,那也得自个儿有真本事才行,不然只会跟徐二郎一样闹笑话。”
朱氏刻意不夸自家儿子,花树林实诚的道:“我们青云品性好,他怎么也不会成二郎那种人。”
“是呀,徐家二郎着实糟心得很,你们要把这点活计做完么,我觉着最好早点回去,万一他们今天来上门拜年,你们不在不好,就算他们今儿不来,你们也可以去徐家噻。”
“嫂子说得是。”朱氏喜滋滋的,转头对花树林说,“孩子他爹别挖了,我先把锄头些背回去,你去地头跟大哥大嫂说一声。”
花家三房两口子跟大房关系好,朱氏和二房依然不对付,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消息。
朱氏二人收拾好农具往家走,孟氏回到自家地里干活,她琢磨着晚点也去徐家凑凑热闹。
大概没人不想跟花颜家搞好关系,想必等会儿去徐家套近乎的人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