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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江琬目视着秦夙,其实是有那么一瞬间被他旳逻辑给惊到了。
    这种大洋彼岸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结果却在对岸掀起了一场风暴的事儿——其实真不是那么容易说清的。
    密贵妃一系狗急跳墙害了永熙帝,这也能怪到秦夙身上吗?
    秦夙会这么想,这只能说明,对于永熙帝的死,他其实远比他自己说的还要更加在意一些。
    江琬道:“阿夙,还记得莪们曾经在长宁山天狩总堂听到过的话吗?”
    秦夙目光一动,若有所思。
    江琬道:“你想起来了是吗?”
    “甲五。”秦夙道。
    是的,就是甲五。
    曾经在天狩组织首领甲一与杨太师府上杨大郎的对话中,江琬与秦夙获知了,天狩组织中还有一位甲五潜伏在宫中,潜伏在永熙帝身旁!
    这个甲五甚至还精通媚术,应该是天狩组织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江琬和秦夙曾经试图逼问过甲一与杨世杰有关于甲五的具体信息,可结果却是,一谈到甲五,甲一与杨世杰就因为强力的抗拒而被逍遥丹药力反噬死了。
    甲五,是他们宁死也不愿透露的秘密!
    最终,江琬和秦夙也没能得知甲五究竟是谁。
    后来江琬也找机会仔细观察过永熙帝身边的人,可惜即便是通过望气术,她也没能判断出究竟谁是甲五。
    因为永熙帝身边暗卫众多,有高手环绕并不稀奇。而精通媚术的甲五,却甚至未必就一定是武功高手。
    宫中那么多人, 各种身份混杂, 这叫江琬怎么找?
    她也不可能找得太仔细,因为窥伺帝王踪迹乃是大罪,江琬还没有那种哪怕是搭上自己也一定要帮皇帝把隐患找出来的想法。她可没忠君到那种程度,做不来这种事。
    相信秦夙也不会对她提这种要求, 因为对秦夙而言, 江琬的重要性无疑是远在永熙帝之上的。
    只能说他们都不是神仙,力有未及之处, 谁还能算无遗策, 全都料到不成?
    江琬道:“阿夙,如今天灾人祸, 众难并起, 就算你我只想避居晴州,只怕也很难独善其身。”
    秦夙道:“所以,我们要争。”
    “对,但是短时间内我们积蓄仍有不足, 所以, 既要争, 又要缓一缓再争。”
    为什么非得要缓一缓呢?
    其实如果只靠武力夺天下的话, 以秦夙如今的功力, 哪怕是没有江琬相助, 他孤身一人入京, 大概也能将京中权贵都给杀穿, 保管没人能再反对他。
    他又有皇子的名分, 要登基还真不难。
    反正随着永熙帝的突然死亡,秦夙身怀前朝血脉这个秘密, 大概也没其他人再知道了。
    秦夙是有资格登基的!
    但是当皇帝不是当武状元,不是说谁能天下无敌就一定可以将皇帝做好。
    眼下情况特殊, 不说别的,就说这大旱吧, 秦夙要是现在当了皇帝,他能解决这天下大旱的问题吗?
    就算他功力高绝, 也不过是奔波各地施展行云布雨术, 然后将自己变成一个人工降雨的工具而已。
    这不是皇帝,这是傀儡。
    肯定不能这么做。
    最要紧的一点是,江琬隐隐有种感觉,当太阳越来越烈, 空气中水分的丧失越来越严重时,只怕就连行云布雨术, 要想降雨, 也会越来越艰难。
    所以,解决大旱的根本,还是要解决那个……太阳啊。
    问题是,这个太阳要怎么才能被解决?
    这个难题目前无解。
    江琬甚至都不能随意谈论这个问题,因为之前要谈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骤然的心悸。
    这是威胁,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不知道, 不可说。
    秦夙与江琬默契非凡, 十分懂她。这时听了她的未尽之言,便道:“琬琬, 我们立即加速动身返回晴州,然后等京中报丧的消息过来,我再随之回京奔丧。”
    这一天, 离永熙帝过世,其实已经过去五天了。
    但晴州离京城路远,京城的消息要穿到晴州的话,即便是动用最快的传讯方式,起码也要十天以上。
    但秦夙和江琬如果要回晴州,以他们的速度,但凡全力行进,甚至有可能一日之内就回到晴州。
    一日千里,对他们来说不是梦想,根本就是现实。
    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在京中信息到达晴州之前就先回去。
    回去以后,可以从容布置,等候京中来人。
    江琬则道:“有这个时间差的话, 蜀王与这个伪齐王便该分出胜负了吧。”
    先让这两王争斗一番再说,到时候不论是谁坐上皇帝的位置, 肯定都会因为旱灾的事情被弄得焦头烂额,民心丧失。
    在未解决太阳的事情之前, 这其实就是一个烂摊子, 谁也收拾不住。
    毕竟大周地域太广阔了, 如果只是一时一地受灾,那还可以有其它州县来做支援。可要是整个大周都受灾,只凭各地官仓中原来的那些积累,又怎么可能扛得住那么多人口的消耗?
    最可怕的是,这场旱灾还不知道究竟会持续多久。
    只可惜,现在不论是蜀王,还是伪齐王,又或是其他大周权贵,大概都还未曾想到这一点上去。
    毕竟他们都习惯了争权夺利,在自身修行上就难免差得远了些。
    他们既没有江琬的灵觉敏锐,也不似秦夙已经突破到造化境,能够碰触到规则上的某种真相。
    在大多数人看来,现在虽然有两三个月没下雨了,看起来是各地旱情频起,可毕竟不下雨的时间还不够长,大家日子也还没到完全过不下去的程度——
    既然这样,那当然还是先争权位比较重要。
    此时不争的话,又还要等到何时呢?
    既然这样,那就争吧。
    江琬和秦夙果然立即动身,当日晚间,他们就回到了晴州。
    第二日一早,王府议事再开。
    江琬先重点关注了地瓜的种植情况,然后就吩咐道:“学习了化水术和行云布雨术的各位,如今可以散入各地,开始人为降雨了。这方面,由余刺史统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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