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王妃的亲族,到了晴州没有道理不被热情对待。
江琬自掏腰包为他们购置了宅院和土地,反正不管缺什么,她都不缺钱。空间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要是都拿出来,江琬简直都要害怕通货膨胀了。
还有,原先清平伯府中的大部分财物,以及清平伯私人武器库中的所有武器,江琬其实在带人离府之前,也都给悄悄装到了自己的芥子空间里。
没有道理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便宜了齐王和齐王手下的兵将,江琬当然是要顺手搜刮一空咯。
然后,趁着与清平伯单独见面的时候,江琬就将这些财物都放置了出来给清平伯看。
从前瞒着清平伯,一来确实是对这个爹还不够信任,二来则是要遵循“秘密绝不为第二人所知”的原则。
可是后来,她有“储物法宝”这个事儿,不但秦夙知道了,甚至就连空玄大师都知道了,那再瞒着清平伯就没什么意思了。。
空玄大师当初毫不避讳地在江琬面前使用储物袋,就是这么说的:此物虽好,却不值得谁为此而得罪贫僧。
他是窥神巅峰,就有这样的自信!
江琬如今虽只是窥神后期,却也应该有这样的底气了才对。
毕竟她不但自己底牌众多,身后也还站着一个造化境的秦夙呢。
楚王和楚王妃手上有宝物,那跟小儿抱金过市能一样吗?
更何况, 如今江琬对清平伯理应有足够的信任了。
反正, 江琬现在虽然不可能会满天下地宣扬自己有储物法宝,却也不会对亲近的人再有所隐瞒。
清平伯见到眼前凭空出现的一大堆东西, 第一反应是先“哎哟”一声。
他连忙一个窜步上前,捧起被随意落在地上的一张犀角宝弓,脸上就露出心疼的神色。
江琬顿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清平伯私库时,清平伯的那些表现。
当时江琬从清平伯的私人武库里选了一柄照雪软剑, 那個时候她选择了照雪剑, 同时还分分明明地发现了,清平伯其实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
她还发现,清平伯最心爱的应该就是架在里间兵器架上的一张弓。
因为当她的目光转向那张弓时,清平伯的表现最为紧张。
这个老爹, 果然还是从前的老爹啊, 哈哈哈。
江琬噗嗤一笑,道:“阿爹,真的神兵, 不会那么容易坏的,纵是掉在地上,您也不必这般心疼吧?”
清平伯轻咳一声,手上握着这张弓,腰背微挺,勉力维持着做父亲的排面,故作严肃道:“琬娘啊,这个阿爹就要说你了, 你不懂……”
不懂什么呢?
清平伯道:“神兵有灵啊, 怎么能跟寻常俗物一般混为一谈呢?你要爱惜它,珍视它, 这无关于它的材质是不是经得起磕碰。就像你……”
“阿爹知道你如今功力长进, 可你要是在外,阿爹也还是会担忧牵挂。”
这……这话题转的, 也太牵强了吧?
江琬觉得, 清平伯将自己的女儿跟一张弓相比, 她要是还不生气……是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脾气?
然后又听清平伯道:“琬娘啊, 你这是有一个极为了不得的储物法宝吧?”
没等江琬回答,他又说:“好孩子, 快些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这张弓你也收回去。此等神物, 不该暴露于人前。这些东西你给阿爹,阿爹无法解释它们是怎么来的。”
江琬便道:“不必解释。阿爹,跟谁解释呢?”
清平伯微皱眉道:“大家都有眼睛……”
“那就让他们猜去吧。”江琬脸上带了些许的笑,竟仿佛有些漫不经心。
这种漫不经心,自然是建立在强大的自信与底气上头的。
清平伯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就抬手拍在江琬肩膀上,笑叹一声:“好!”
接着他握住这张弓,道:“琬娘,这弓, 我便取走了,其余财物倒是不必, 你先帮阿爹收着。待这江山……归了楚王,你再给阿爹便是。”
楚王要争位,他必须争位。
到如今这一步, 他已经是被架上去了,不可能再下得来。
清平伯能征惯战,整个江氏亦不乏血性男儿, 自然是要对楚王全力支持。
接下来一段时间,晴州就进入到了一个特殊的发展时期。
最特殊的一个地方在于,天下大旱,晴州亦是大旱,但晴州范围内,却时不时就有学会了行云布雨术的王府臣属,又或者是二十一盟弟子到各地去布雨。
他们的功力虽然有限,往往并不能大范围降雨,但却胜在人数够多。
而且晴州的地盘并不算很大,有这些人不辞劳苦地,反复奔波在各地,再加上各种农具的改进, 还有更为精准先进的耕种指导, 以及种种惠农政策,到六月中旬,晴州竟是迎来了第一波早稻的丰收!
是的,晴州丰收了。
在如此大旱的情况下,晴州居然还丰收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更是晴州官民,上下一心,辛苦付出的应有回报。
但这里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提一提,那就是,即便是在晴州本土,江琬也从未命人宣扬过“人工降雨”之事。
她甚至是要求到各地去轮番降雨的人,要他们尽量低调保密的。
不过秘密这种事情,一个人知道的叫秘密,两个人知道三个人知道的,那就说不上是不是还能秘密了。
至于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知道的,那……嘿,那叫做公开的秘密!
所以即便江琬从未特意宣扬,晴州本地也是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明白自己这边能够雨水不断的原因,应该是跟官府……或者说跟楚王府有关。
不过百姓们大多居于当地不会随意走动,普通百姓的消息也多半闭塞,所以晴州这边虽然建设得十分红火,可大周其它地方的情况,普通百姓又不知道——
因此在短时间内,一般的百姓也只知道自己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至于跟其它地方做对比,这个概念大家暂时还没有。
直到有一天,晴州最北边,靠近黔州的地方,来了一伙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