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好一会儿,应如寄方将头像点开。
叶青棠:有空吗应老师?
叶青棠:我在你们楼下的星巴克,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请你喝杯咖啡吗~
应如寄拿着手机,手指点开了对话框。
绿色光标闪烁许久。
他依稀记得,好像跟谁开玩笑似的立过一个谁白天邀请他喝咖啡,他一定答应的flag.
半晌,他点击键盘回复。
手机就被叶青棠捏在手里,那新消息跳出来的时候她心脏也过速地跳动了一下。
应如寄:谢谢叶小姐好意。稍后要开会,恐怕没时间。见谅。
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种妥帖、客气和疏离。
说不失望是自欺欺人,虽然这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片刻,叶青棠又给沈菲发了一条消息。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星巴克的门被推开,穿一身套装,披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的沈菲走了进来。
叶青棠笑着冲她招招手。
沈菲走到她对面,叶青棠将礼品袋递给她,“麻烦沈小姐帮我转交一下。”
“没问题。需要带什么话吗?”
“不用,我写了一个贺卡。”
沈菲比个“ok”的手势。
“还有这个。”叶青棠递过已经打包好的热咖啡,“热榛果拿铁,请你喝。”
沈菲笑了,“谢谢。你好sweet。”
沈菲推开门的时候,应如寄正起身准备去吃饭。
她将一只白色礼品袋递了过来,笑说:“应总,有人拜托我帮忙转交。祝你生日快乐。”
应如寄看了一眼,伸手接过。
办公室门阖上后,应如寄将那礼品袋打开,出于验证自己猜想的心理。
果真。
那里面拢共三样东西。
一个a5大小的横版活页本,一张门票,一张贺卡。
他先翻开活页本。
本子纸张厚实,一页页更像是卡纸,那上面是用针管笔和彩色马克笔画的画。翻了两页,意识到是一个连续的故事,方翻回到第一页。
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在山坡上发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于是开始丈量、伐木、开挖掘机平整土地、垒砌地基、砌墙、盖瓦、刷漆、种树栽花……
每一张图就是这如上的每一项步骤展示,直到翻到倒数第二页,才呈现出那房子的全部面貌。
应如寄抬手,轻撑住额头,愕然地看着这张图:
一个小院儿围着一排白墙黑瓦的房子,院里有七倒八歪的树根做的凳子,高低不一矮墙的上爬满了牵牛花。
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添置”出来的新内容,一个用来烤火的石盆,一口安置在树荫下的大水缸,两三只大白鹅,还有窝在门口檐下盘作一圈睡觉的黑猫。
至于建房子的红裙小女孩,不在这一张图。
她单独一个人在最后一页,在青草绵延的山坡上仰躺睡觉,手边滚落着一只黄色的安全帽。
这张图的最下方,拿红色彩铅写着两行字:
flowers are so inconsistent! but i was too young to know how to love her.(*花总是表里不一的。而我太年轻了,甚至不懂怎样去爱她。)
happy birthday to lawrence.
好一会儿,应如寄才将本子合上,再去看贺卡。
她的字迹很清秀,很有特色的微微向左-倾倒。
【应老师:
abp本届书展引入了更多书目和互动性的活动,1月18日下午三点有著名建筑摄影师的现场签售,如您感兴趣的话,欢迎莅临观展。
ps.生日快乐。
青棠】
最后,那门票自然就是书展的门票。
应如寄合上贺卡,片刻,又翻开,看了一眼之后,再度合上。
将门票夹入贺卡之中,连同那本子一并又装回到礼品袋里,提在手上,走去办公室门口。
·
叶青棠在星巴克附近不远的一家肯德基排队等餐。
微信上沈菲发来消息:叶小姐你还在星巴克吗?
叶青棠回复说自己在附近。
沈菲:真的很不好意思,东西应总不收。可以麻烦叶小姐稍等我一会儿吗,我过来找你。
叶青棠愣了一下,轻咬住嘴唇,回复沈菲:麻烦沈小姐就等在你们公司楼下大门口吧,我马上过来找你。
叶青棠提着外带的汉堡和可乐,在写字楼的门口和沈菲碰上头。
沈菲很是歉疚,“抱歉。应总说,叶小姐送的礼物太贵重,他受之不安,也不愿意欠叶小姐不好偿还的人情,所以……”
叶青棠笑说:“没事没事。就是麻烦到你了。”
她伸手将礼品袋接了回来。
“不麻烦,顺手的事。”
叶青棠笑说:“那我就不继续耽误您的时间了。”
叶青棠在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将打包的食物随手搁在一旁。
她低头看着置于膝头的礼品袋,把里面手绘的本子拿出来,随手翻了翻,叹了声气。
-
持续两周的书展落下帷幕。
深夜的南城美术馆,有种繁华落尽后的寥落。
叶青棠踩着人字梯,摘除墙上巨幅的喷涂海报,伍清舒在下方替她掌着梯子。
“清舒,你今年过年去谁家里过?还是你外婆那儿?”
“不然去我爸那儿看那一大一小的脸色么?”伍清舒淡淡地说。
一旁在和工人一块儿拆桁架的陆濯笑着接话:“可以来我家里过啊。”
伍清舒翻了他一个白眼。
叶青棠问道:“对了陆濯,你哥过年的时候会跟你一起吗?”
“他一般只跟应爷爷一块儿过。你应该知道的,应叔叔跟我妈离婚之后就各自重组家庭里,他跟哪边过都会有点不自在。”
“你们虽然是同母异父,但关系好像还蛮好的。”
陆濯无奈笑说:“毕竟是同病相怜的战友。”
“怎么说?”
“我妈那性格……算了,也不好跟外人说。”
叶青棠笑,“清舒还是外人啊?”
“清舒姐姐当然不是外人。”陆濯忙说,“不过我怕这么快揭了家丑,清舒姐姐要吓跑了。”
伍清舒瞥他一眼,“好好干活行吗,哪儿这么多废话。”
忙到半夜,只将将拆除了不到一半。
伍清舒坐叶青棠的车离开,途中,叶青棠和伍清舒说起新一年的工作安排。
“清舒,我想我们再招一两个专业的策展人,帮我们落实执行层面的事,我们也可以稍微解放出来把控选题和选品这些大方向。”
伍清舒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继续扩容的话单靠我们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了。”
叶青棠说:“年后我再去跑一跑拉赞助的事。然后,我可能要出国一趟。”
伍清舒转头看她,“去哪儿?美国?里士满?”
“主要目的不是这个。不过我会顺便过去拜访一趟。”
“其实去年他结婚那会儿你就该去的。”
叶青棠沉默一霎,“是的。”
车停在伍清舒所住的小区门口,她下车之前,叶青棠说:“春节来我家里玩。”
“负责接送吗?”
叶青棠笑了,“还能有不为公主服务的道理?”
-
每到要过年,就很难见到叶承寅的人了,生意人一堆伙伴关系要维护,年前年后都应酬不断。
叶青棠也没闲着,要核对名单,给一直合作的出版社、编辑、作者和设计师等寄送pr礼盒。
忙忙碌碌间就到了除夕。
吃过年夜饭,叶承寅说江北要放烟花,问她们去不去看。
叶青棠一时怔忡。傢獨口勿车巠
等回过神的时候,庄玉瑾已经在和他商量几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