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言重了。”李若初朝陈嬷嬷浅浅一笑,偏头透过船窗去看外面的风景。
船只已经行驶了一小段距离,周管事带着一众下人在船舱外头守着,离开了码头,河岸四周便不再明亮,而是漆黑一片,船上的灯火映着河面泛着幽幽的光芒,远远望去,依稀能见河面有其他或大或小的船只。
微风透过船窗轻轻拂过若初的面颊,陈嬷嬷拿了一件薄衫走过来给李若初披上,轻声劝道,“大小姐,夜里天凉,可别站在出风口了,小心染上风寒。”
“无妨的。”若初回头朝陈嬷嬷浅笑了一下,复又转过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也不知道船只在河面上行驶了多久,周管事以及船舱外的一众下人皆靠着船舱睡熟了,只闻船桨与河水触及的声音。
李若初靠着船窗闭目养神,突然,只觉船身猛的一晃,紧接着便听到船舱外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有水贼啊。”
“啊,快保护大小姐。”陈嬷嬷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朝外面大喊道。
李若初眯了眯双眸,冷哼一声,“果然还是来了。”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陈嬷嬷现下处于惊吓中,猛然听到李若初的话,却听得不大清楚,只从船舱寻了一根木棍,挡在李若初的身前。
李若初清楚的听到船舱外面双方刀剑打斗的声音,且对方正处于优势状态。
“大小姐,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老婆子先应付一阵子。”陈嬷嬷焦急的拉着李若初的胳膊摇晃,一边四下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身。
眼看着船舱外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弱,且依稀听到有下人投降说,他们的大小姐就在船舱里面。
李若初眯了下双眸,对着陈嬷嬷的脖颈处一个手刀便砍了下去,陈嬷嬷当即昏倒在地。
李若初轻唤出声,“黑风黑影何在。”
话音落,黑风黑影二人自船窗外迅疾飘进来,躬身立于李若初跟前。
“记得留下活口。”李若初冷声吩咐道。
“是。”二人话音落,人影便立即飘出船舱,只闻几声惨叫过后,船舱外便没了声音。
李若初走出船舱,但见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死的死,伤的伤,晕的晕。
之所以说晕的晕,比如说周管事,不止是晕,还是假晕。
这不,这会儿身体抖个不停,不是装晕是什么。
李若初朝黑风黑影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迅疾隐进黑暗之中。
面对装死的周管事,李若初捡起一把长剑,好心的在周管事的脖颈处戳了戳,也没使劲儿,那周管事闭着双眼,立刻举起双手投降道,“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呀,周管事,你没死啊。”李若初故作惊讶道。
周管事一听是李若初的声音,立刻睁开双眼,一瞧是自家大小姐,再抬起脑袋左右望一望,水贼居然全都被杀了,只留其中一个跪在他跟前,周身被捆了个结实,嘴里也塞了个严实。
“这这这大大、大小姐这这这……”周管事拿手指着那活口水贼,又看了一眼李若初,一张嘴说起话来哆嗦个不停。
李若初收了长剑,看着周管事,眨了眨一双大眼睛,道,“周管事,你想说什么?”
周管事吞咽了下口水,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住的拍着胸口平复情绪,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李若初冷眼瞧着浑身哆嗦的周管事,捂了捂鼻子,嫌弃道,“周管事,怎么这么不经吓,不过几个水贼而已,你……”低头故作不好意思,又继续道,“你怎么尿了。”
话音才落,李若初手里的长剑直指那水贼咽喉,“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那水贼嘴里被堵了个严实,一见若初这架势,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嗯嗯嗯个不停。
“不说是吧,那我便先试试我手里这把剑利不利,先从哪里试好呢?”若初手里拿着长剑晃来晃去,又将剑尖沿着那水贼的喉咙一直往下,又往上,一脸的为难,“先试脖子,还是下巴,还是眼珠子呢……”
那水贼头脑袋摇的更厉害了,心道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么心思就那么歹毒呢,手里拽着一把利剑还不知道害怕。
“大大大小姐,他嘴嘴嘴堵上了……”周管事看着李若初拿着一把剑比划,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他,赶紧提醒道。
李若初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对对对,周管事,劳烦你给他把嘴里的布团去了。”
周管事突然听李若初叫他的名字,只好哆嗦着上前,伸手将水贼口中的布团摘了。
水贼口中的布团一摘掉,那名水贼立刻朝李若初补助的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啊。”
“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只要你能告诉我对方是谁。”李若初把玩着手里的长剑说道,“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我……”
那水贼想说什么,被若初一剑拍在头顶上,顿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随后便听到李若初对着周管事幽幽的说道,“周管事,你说咱们把这水贼切成小块儿喂鱼这主意怎么样啊,若是这样回家的路上也不会无聊了啊,想想就觉得有趣。”
“大,大小姐,这这这……”周管事听着李若初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觉得那么渗人的慌呢。
那水贼一听李若初的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继续磕头求饶,”女侠饶命啊,女侠明鉴啊,我们只是拿人钱财做事,并不知那人的来历啊。”说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女侠,那人给的银子还在我怀里呢。”
李若初看向周管事,周管事立刻上前从那水贼怀里果真摸出一锭银子,足足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