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颅堡垒外的森林里，怪物大军准备着晚餐。
在豺狼人村庄缴获的畜牲，被鱼人们一头头宰杀，切块放入装满沸水的锅里开炖，或者装上烤架，放到篝火上熏烤。
白龙们则聚在一起开会。
维利说道：“这老家伙哪冒出来的？”
亚摩斯也非常疑惑。
“我来了碎颅堡垒几十次，从来没见过它。”
“巴基·暗鳞！把那个食人魔法师带过来！居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菲莉西娅认为它被食人魔哈克戏耍了，它一尾巴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仰头大声咆哮道：“我要撕了它！”
艾琳娜看着发飙的大姐，缩了缩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愤怒解決不了问题，我的妹妹。”
亚摩斯将翅膀搭在菲莉西娅背上，细声宽慰道：“命运的长河莫可名状，就连神也无法预料明天的走向。”
“谢谢你，兄长，不过那个食人魔应该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亚摩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很快，巴基·暗鳞把被绑着的食人魔法师带来了。
菲莉西娅看见食人魔法师哈克，又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抬手凝聚成一条神力长鞭，一鞭接一鞭抽在食人魔身上。
痛苦鞭挞！
食人魔痛苦的在地上翻来滚去。
看着空中飞舞的鞭影，一旁的亚摩斯眼皮直跳。
恶龙审讯的第一步，往往都是把先犯人打个半死，然后再开口问话，至于重刑之后，犯人还能不能说话，不好意思，这个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亚摩斯制止妹妹继续打下去。
“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哈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冤枉啊！白龙大人！您审讯时使用过魅惑术，这种状态下，我怎么可能撒谎！”
亚摩斯眉头一皱，魅惑状态下，哈克的确不可能说谎，除非它提前加持了相对应的魔法，不过它也没机会这么做。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它是谁！”
菲莉西娅恶狠狠的说道，同时施展出留影术，将老萨满的模样显现空气中。
哈克看见老萨满的影像，先是一愣，开口说道：“大萨满，它不是死了吗？！”
亚摩斯眉头一挑，有戏！
“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氏族上一代的大萨满——拉夫，早在两年前就生病，一直卧床不起，传位给新一代萨满后，酋长宣布了它的死亡，我一直都以为它已经死了。”
亚摩斯也不明白，一个早就死亡的萨满为何突然出现，突然，它心血来潮，给自己加持了识别谎言，开口问道：“碎颅氏族有几件传奇装备？”
“两件。”
“什么？！”
一般小型势力有一件传奇装备，就得烧高香了，亚摩斯从来没想过，碎颅氏族还有另一件传奇装备，所以，怀着同样想法的菲莉西娅也没有审问过。
“那是什么装备？”
“有什么作用？”
“威力如何？”
“在哪？”
哈克看着伸上来的，眼睛放光的四个龙头，赶紧开口说道：“是高加索之颅，一万多年前，先祖高加索战死后，族人们带回了它的头颅，萨满们世代供奉，现在已经是传奇级别的装备了。”
过了一会，又紧张的说道：“至于装备的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这件装备一直由氏族萨满掌管，我也只是听酋长无意间说起过。”
识别谎言魔法没有反应，这告诉亚摩斯，哈克说的是真的。
信息未知的传奇装备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白龙们的心头，气氛顿时沉重下来。
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事先知道高加索之颅的具体情报，白龙们就可以提前做好防备，那么白龙们还有战而胜之的底气，而现在……。
良久，维利开口说道：“兄长，现在的你再强大，也无法同时对付手持传奇装备的老萨满和古尔加鲁。”
停顿了一下，维利艰难的说道：“我们撤退吧，等我们都成长到青年龙阶段，它们一个都跑不了！”
巨龙的自尊心非常强，没有动手还好，付出行动后，还无法征服它们眼中的低贱种族，而是灰溜溜的逃走，这将成为它们心中一生的耻辱。
亚摩斯沉默了。
这时，鱼人们将做好的烤肉抬了过来，打断了亚摩斯的思索。
“先进餐吧。”
往日美味的烤肉，现在如同嚼蜡。
吃饱后，亚摩斯做出了决定，正要宣布撤退。
“兄长！我想到一个办法。”
……
夜晚。
碎颅堡垒。
城里最中央的祭坛。
祭坛是食人魔们平日里祭奠先祖的场所，不过谁也不知道，在祭坛下方有一个密室，密室里还有一个小祭坛。
密室里，老萨满和食人魔酋长站在一起，仰视着祭坛上，一个火红色的骷髅头，骷髅头两侧各有一个火盆，摇曳的火光在墙上投影出两人的影子。
古尔加鲁率先打破沉静。
“白龙的大军还驻扎在城外。”
“你没能吓退它们。”
“战斗无法避免。”
“你的身体还能支撑一场战斗吗？”
老萨满叹了一口气，避开古尔加鲁的话题。
“明天，我会和你并肩作战。”
老萨满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古尔加鲁看着老萨满干廋的躯体，张了张嘴，没说话，它大步向密室的大门走去。
“今夜，我会带人偷袭攻城器械，如果成功的话，你就不用死了，大萨满阁下。”
“其实，我更喜欢另一个称呼。”
将手搭在门上的古尔加鲁愣了一下。
“愿先祖注视着你。”
“玛翁（爷爷）。”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大门，顺手将密室大门关上，留老萨满一人待在密室里。
老萨满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喃喃细语道。
“古尔加鲁，我优秀的孙子，你是碎颅部落两百年来又一个双头食人魔，你是碎颅再一次崛起的希望，我不会充许任何人伤害你。”
这一刻，老萨满心中的信念坚定无比。
它先是对着祭坛上的骷髅头行跪拜大礼，然后站起身来，怀着朝圣的心情，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祭坛，双手捧起骷髅头。
“先祖啊！请再一次庇护我们。”
老萨满想起白天看到的白龙，明明都是少年龙的模样，领头白龙散发的魔法能量波动，却要比自己的兄妹强大得多。
变异？
良久，它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还是做两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