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袁象利索地上车启动了货车,说了句:“于sir,应该你是办那个案子。”
于嵪一瞬间就想清楚,今天就是灵马设计的圈套,傣詹很完美地掉入了这个圈套;于嵪和缓地说:“你可以提供线索。”
渊文笙看着于嵪说:“你当我和你一样,都不需要赚钱吃饭?于sir,你们能把花在灵马上的精力分一半出去,傣詹早就被发现了。顾局是我师傅,我不会去参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线索。”
于嵪知道这对师徒私人感情,渊文笙不想去查,自然是怕顾指火真做了什么;渊文笙只是一个私家侦探,不愿意面对这种场面可以理解,可是自己?于嵪深深叹口气,看货车右拐问:“现在总能告诉我,要去哪儿了吧?”
王袁象笑着说:“先去十叶树咖啡屋,再去海洋俱乐部,于sir,我估计在十叶树的眼里也是一个贴上标签的人,你和渊文笙在车里等我,我把车厢里的食材送进去。渊文笙想看看十叶树后面的那个地窖,到底有没有秘密;既然查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所有怀疑的地方都查一查。”
姜飞站在画前,看着慕翠彤,谦虚地说:“说来奇怪,我看这幅画恐怕有上百趟,也联想不起什么;但是今天,我在画前的一个停顿,让有了灵感,好运降临的感觉。很古怪,但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可不可以开始?”
“可以。”慕翠彤已经看出姜飞用美工刀铲出来的一小块,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是图纸,心情大好,对于姜飞的敌意也减少了很多;先一步赶到的武珍丽有些抑郁地说:“可以肯定,运气站在慕翠彤这里,姜飞,你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姜飞笑了笑说:“没关系,或许我是个不可宽恕的人吧,慕警官,你们自便,我和武珍丽好几天没见了,找个地方聊聊。”
“请便。”慕翠彤说,忽然警觉起来,“武珍丽,唐泰斯怎么没有过来?”
“他回去开店了,咖啡馆白天停业,晚上总要经营吧。”武珍丽随意答了一句,就和姜飞一起离开;两人到了楼下大厅,找了一个卡座坐下,周围没有什么人,很适合谈话。服务员送过来两瓶矿泉水,武珍丽打开后喝了一口说:“我想我也许已经失败了。”
“我没听错吧,”姜飞夸张地说:“白狮也会承认失败?”
武珍丽一阵沉默,很快恢复正常的呼吸说:“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你想要做什么?”
姜飞轻轻地说:“调查钱杰克。我想知道他曾经是谁,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将成为什么样的人,需要多少钱?”
“不必客气……这点事我可以的。”武珍丽深深感到不安,他清楚姜飞的胆小谨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钱杰克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姜飞手中,只是姜飞不愿意让人察觉,才来找了自己。毕竟苔丝和姜飞一个屋檐下,以苔丝的身手想要对付姜飞,是分分钟的事情,
武珍丽询问姜飞:“你和苔丝怎么办?”
姜飞明确地说了一句:“我不敢想。”
两人聊天的场面有些奇特,好在这段时间姜飞和不同的美女经常厮混在一起,过往的员工倒也没觉得什么好奇;房间内,苔丝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辨别着两人的嘴型,要说姜飞和武珍丽怎么样,苔丝是一点都不会相信,苔丝相信,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定是在商议对付谁。可惜姜飞成为老板以后,保留了监控,但是把大部分的监听都撤掉了。
武珍丽笑道:“真没有想到,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还要各自面对着背叛。你感觉孤独吗?”
姜飞语气沉重:“每一个藏着秘密的人都是孤独的,怕一不小心伤害到自己,或者身边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姜飞换了一种语境,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武珍丽叹了口气,坦白道:“不好,自从唐泰斯走上那条路以后,一直都不好,我看过太多的悲剧,不知道唐泰斯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姜飞截话道,“不要想得太多,唐泰斯有了那个身份,反而会让某些人产生顾忌,不敢乱来,对安全也是一种保障。”
武珍丽颔首说:“你们应该很早就发现了慕翠彤在跟踪你们,为什么选择今天揭穿?”姜飞反问:“为什么不能选今天?我怕今天被人杀了,愚人节那天记得,努瓦咖啡馆我包场。”
武珍丽叹了口气:“你也入了魔障,我早该料到了,别人怀疑久了,你自己都会怀疑。其实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回头看,就算明白了又能如何,我也该走了,店里还要帮忙。”
武珍丽转身离去,姜飞送到广场上,目送武珍丽开着车子离开;天空滴滴答答下起了雨,雨珠打在姜飞的头上,姜飞忙不迭跑回大厅,惹得几个服务员哈哈大笑;姜飞担心渊文笙的安全,想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静默了许久的车里,终于传来渊文笙淡淡的声音:“我们快到俱乐部了。”
渊文笙转回头看着于嵪,摸不透他一路不说话的意图,王袁象开着车一路飞驰,车轮底卷起地上潮湿的泥沙和几片零散落叶,刮雨器自动地开始工作,前面已经能看到俱乐部高耸的广告牌。王袁象说:“你们要不要换一辆车?”
“不需要。”于嵪和渊文笙异口同声;渊文笙平和地说:“十叶树的监控会传给虞孟力,今天他不在,等他回来,一旦发现异常,还是能查出来的,不如不隐瞒。姜飞就是知道了,也明白我们没有恶意。”
王袁象忍不住骂道:“这还叫没有恶意,你知道吗?我在地窖被毕妍那个女人盯着,你知道毕妍怎么说吗?这位先生真是面熟,看样子是第二份工作吧,小慧,等会送这位先生一份点心。我这哪是第二份工作,分明是第三份工作。”
于嵪和渊文笙放声大笑,仿佛一天的艰涩都在笑声中飘然而去,货车在门岗停了停,看是渊文笙在车上,门卫问都没问就让货车开进去了;货车在酒店前的路边停了下来,于嵪、渊文笙和王袁象先后下了车,姜飞从大厅里走出来,在旋转门外截住三人说:“还真是快到,于sir,见到你太好了,王总怎么这个打扮,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王袁象两眼紧紧地盯着姜飞说:“姜总,别装的大吃一惊,我要单独和您谈谈,十分钟。”
“我?你能有什么事需要我,你还是和他们两说。”姜飞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起赶来?”
于嵪看了看楼上问:“慕翠彤的事怎样了,我先去看一看。”
“在我的办公室。”姜飞答了一句说:“文笙,要不然你先去吃饭,我和王总聊一会。”
渊文笙举手示意姜飞自便,和于嵪一个走向餐厅,一个走向电梯间;王袁象跟着姜飞走到卡座,坐在了刚才武珍丽的座位上问:“姜总还真的是很忙,先前哪一位在这里?”
“努瓦咖啡馆的武珍丽,我的一个朋友。”姜飞平静地说:“找我什么事?”
王袁象放低声音说:“楚迪文的事,你只是楚迪文的一个一般朋友,但我是楚迪文的损友,到哪儿玩都带着我。这大半年,我在楚迪文原来的那些地方,搜集到不少废品,有通讯的打印稿,有图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值得收藏,但是对你应该有用处。”
“那你搞错啦,王总,我对你说得毫无兴趣……这消息对我没有用处。”姜飞倒不是矫情,而是对于王袁象的用意不清楚;王袁象叫苦道:“噢,我的上帝……我刚才说的都是谎话。但是,我听到一些谣传,以后恐怕会不断有人来试探你。别担心,我只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姜飞点了点头说:“太多的人都以为几分钟就能把一件复杂的事情说清楚,但实际上做不到,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聊,明天也可以,没有什么事急到必须今晚解决。”
“嗨,你是在担心那幅图吗?”王袁象大大咧咧地笑了,补充说:“在那些事中不要牵扯太多,像个墙头草一样就可以,慕翠彤需要图纸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市政厅的部门需要,说实话,你会很尴尬。”
“没关系,谁叫我倒霉,做了好事还不放过我。”姜飞更没有在意,问王袁象:“要不然你先去吃点东西。”
“不用,我吃东西不讲究。”王袁象笑着说;姜飞没笑,他本想劝王袁象先隐忍一时,不过隐隐的不安之余,姜飞又想到王袁象的身份,这样的人难道还需要自己劝吗?王袁象的目的不会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