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子清狠下绝心,用牙齿用力地咬向舌头,腥涩的铁锈味在口腔漫延开来。
“头儿,她好像要咬舌自尽。”
“快,塞住她的嘴,别让她死了。”
闻言她的嘴巴就被粗鲁地塞进一块布,鲜红的血色霎时染红了大片白布,微凉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眼前的视线淹没在朦胧的泪水里。
身上的衣裳被撕扯得凌乱,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在外,几个男人粗糙的手掌在身上游走。
恶心,好恶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在她绝望赴死时,大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随后听到那人大喊一声:“滚!”
几名登徒子立刻收回魔爪,纷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眼前。
江熠看到她狼狈不堪躺在地上的模样,眼前的这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芩子清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涣散无神,那皎洁如明月的双眸在此刻变成了一潭死水,再无了流光溢彩的明亮。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嘴里染红的白布抽出,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恐地将双手护在面前,声音嘶喊地几近沙哑。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柔声安抚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江熠知道,他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芩子清认出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激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挪动她的身子,想拼命地逃离这个人。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你……”
这个骗她辱她的衣冠禽兽!
她现在这个模样,让他的愧疚感就更深一分。
他确实是冲昏了头脑才想出这么烂的办法,事实也证明这样做会伤一个人多深。
在来青州前,他无意间在书房外听到江父和林氏的谈话,说是芩家和王家结亲失败,林氏劝江父赶紧向皇上请旨赐婚他和芩子清,江父没有反对甚至同意了。
他和殿下来青州查看水患,中途看到芩子清的身影,得知她是来看望她的大伯吴神医,而殿下也刚好提议去拜访吴神医,于是来之前他就想了各种摆脱这门婚事的办法。
找人假意侵犯她,然后将她被人玷污的事传出去,这便是他想到的办法。
未曾想守在门外的他听到里面断续传来的少女哭声,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即使知道她不会真的被玷污,但是他从来没有内心这么煎熬过。
“我带你回去。”江熠想抱起少女,可她却死活不让他触碰,情绪将近崩溃。
“求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后……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求求你……”
少年紧攥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是我不好。”他垂下眼眸,轻声说。
就在此时,一个慌乱的身影倏地蹿到他们眼前,然后抱起躺在地上的少女,并把江熠给她披上的衣服扯落在地,重新用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身体包裹住。
“染染,我带你回家。”殷景宸紧紧地将她颤抖的身子抱在怀里,眼神里满是心疼。
随后他向江熠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那让人如坠冰窖的眼眸,像是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般。
江熠忽感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他们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但他们的身份终究隔着君臣,这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而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因此走上绝路。
江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想,那个皎洁如明月的姑娘怕是一辈子都要记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