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她专属的随身骑士扎克利,罗曼特尔还加派了七八名以上的骑士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对于身后好大阵仗的骑士们,兰琦菈也是多多少少习惯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成为旁人眼中的聚焦点,因此她令艾玛将自己身上一眼就知道要价不菲的订製蓬裙,换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连身洋装,而同时也命令扎克利以及随行的骑士们褪下制服换成了私服。
或许对于一般贵族小姐,好不容易从府邸来到首都是一件极其兴奋的事,甚至还能摆脱父母的控管,因此在得到父亲应许可以外出后肯定会想尽办法摆脱随行的骑士与侍从,毕竟被保护完好的温室千金是有多么渴望自由。
不过兰琦菈可是知晓《輓歌》设定的转生者。
在标榜犯罪率极低的首都中,如若没有任何防身的办法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历年来可是有无法计算的绑架案发生在帝国的各个城市中,其中首都的数量可是其馀城市的叁倍,毕竟犯罪率并不代表隐匿在表面之下的非法交易。
听闻这些被绑架的受害者们若想要寻获,几乎是大海捞针般的困难。
多数是在被绑架的当下就已经难逃一死,而少数拥有上好外貌的受害者则会被非法贩卖给邻国的各个高官权贵,其馀外表平平却还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则会被丢入地下经营的洩慾场所,幸运些的则是会成为佣兵团中的奴役兵。
兰琦菈有时真的会痛恨製作组,为什么要把《輓歌》设定得如此写实,难道就不能大约性的设定几个西幻背景就好,反倒要加入这么多危险因素,光是要避免那群攻略角色就已经让她全身疲乏了,甚至还添加各式各样的会引导BE的元素。
“小姐?”扎克利察觉到自家小姐的异样。
“啊、没事,就是札克利能不能别抱着??”兰琦菈极其尴尬地说道,平时在府邸里被札克利抱着走就算了,毕竟在自己家里早就无所谓了,但是在外头还是首都里,人来人往的视线不时往这瞧着实令她困扰。
“小姐,这样比较安全。”札克利一句话结束了女孩的请求。
“??太丢脸了”软绵绵且细小的声音来自臂弯上的女孩。
札克利已经许久没见着会因为这类小事羞涩的小姐了,察觉到小姐将头深埋在他的颈窝处,甚至小手们很是用力地攥紧在他的肩上,就不免令他有股说不出的优越感。
“小姐,或许人们目光聚集是因属下的缘故。”身为嘉瑟亚列一族,被帝国歼灭的战斗种族以及王国,人们怎么会不忌惮呢。
札克利的语气中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反倒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说书人,只是很简单地叙述一件事实。
兰琦菈听见他这么说后,脱离了格外安心的颈窝,她闪亮亮的猫眼直勾勾地注视着那双被众人称作血珠般暗红的眼珠,在那暗沉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弱小却异常直率的身影。
“札克利,你会在意这些目光吗?”
“不会。”下一秒札克利就如此回应道。
毫不犹豫的答案。
札克利所在意的只剩下他的小姐了,亦或者是说他唯一在乎的也只是与小姐有关的事物,其馀的他都无所谓甚至是不关心。
“果然像是札克利会说的话。”兰琦菈绽放着笑靥。
在绯红的眼珠中,兰琦菈眯起的双眸透亮着星星的光泽,如此夺目且绚烂。
珍贵的、美好的??令札克利时常会有踰矩的念头。
“啊是棉花糖!”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身体年龄是十岁的幼女,兰琦菈对于讨儿童开心的小玩意儿总是不可避免地备受吸引。
札克利也毫不迟疑地迈步,走向了贩卖各式各样色调的棉花糖摊贩。
摊贩老闆也注意到了两人的靠近的身影,他用着亲切且温和的语调向两人询问,“小女孩,要不要来一隻棉花糖呢?”
“嗯嗯嗯!这个跟那个!”兰琦菈兴奋地指着七彩色调的棉花糖们,完全地呈现出这年龄该有的孩子天性,在面对如此缤纷的棉花糖根本是直接投降。
“老闆,就这与那。多少钱?”
“看在你妹妹这么可爱的份上,算你们叁铜币就好。”摊贩老闆笑着包装两隻棉花糖。
“??”妹妹吗,札克利在心中回味这句话。
他从腰腹旁的小袋取出了叁铜币付给了摊贩老闆,再接过两隻撒满透晶水果糖的棉花糖。
离开了摊贩后,札克利继续抱着兰琦菈参观这条繁华的市集与商店集聚的街道。
“小姐,您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在他臂弯中的女孩这心满意足地握着一隻棉花糖,而另一隻则是握在了他空馀的左手。
“札克利,啊~嘴巴张开。”兰琦菈的小手上是刚撕下的蓬松棉花糖。
“啊。”对于小姐的要求,札克利从不会拒绝。
此时藏匿在民众中的骑士们可是很讶异且惊恐,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札克利,甚至在练武场或是战场中根本无人能敌的男人,在与小姐相处的情况下竟是这般温顺且木讷。
“怎么样?札克利,喜欢吗?”兰琦菈期待的眼神投向札克利。
“嗯。”刚毅的五官上是细微的喜悦,简短的应答声里是无法掩饰的开心。
他并非是因为喜欢甜食,才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甜滋滋的腻味在舌尖上蔓延,札克利很是不习惯,相较于他所熟习的腥羶味与血腥味,那源自棉花糖上强烈的果糖味令他潜意识地排斥。
但是,这股粘腻且陌生的感触是来自兰琦菈小姐。
他甘愿承受。
凡是小姐赐予的一切,他都会欣然接受,只因为小姐是他仅存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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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巷口内充斥着一股使人在生理上无法接受的酸臭味以及霉味。
七、八名看似叁十初的成年男性,围绕着一名伤痕累累的少年。
少年过长的深色发丝盖过了那惹人的银眸,他瘫坐在脏乱不堪的巷弄里,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卡在喉道中的血痰,削瘦的身躯相较于一般十六岁的少年而言已经属于极度的营养不良,对于出生在贫民窟的少年来说,吃饱本就是一件奢侈的念头,更不用说顾及营养摄取了,毕竟光是能在弱肉强食的贫民窟中生存下来就已经费尽全力。
“喂!唐纳德!今天的份呢?”貌似是这团体的领头,男人很不客气地踹了地面上似乎只剩一口气的少年。
“没有”被称作唐纳德的少年很是执拗地回应道,即使他看似身形纤细瘦弱,但这些年他是如何在贫民窟里绞尽脑汁地存活下来,所以要不是今日对上的是八名的成年男人围攻,他肯定能轻松脱身。
在帝国首都中,仅隔一条街的区分,繁华热闹的中心以及脏乱不堪的贫民窟。
在激发最为惨忍的人性之地,想要生存仅有妥协他们订下的规则,每日都必须上缴十铜币或是等值的物品,如果无法遵循便会遭受一群自称是统领贫民窟男人的殴打,也就是此时唐纳德所承受之事。
“没有?你该不会也想跟你那好兄弟一样?”站在唐纳德身后的男人一把按住满是污垢的头顶。
“想想,你那好兄弟可是长了一张秀气的脸蛋呢!”领头的男人丑恶的低笑说道。
“当初可是卖了个好价钱,不过相比之下??”领头男人弯下腰扣住唐纳德的下巴。
“你顶多大概就是卖给贵族当奴僕罢了!”男人对于隐匿在满是污垢浏海下的五官并未给予过多的关注,嫌弃地挥开了手又一次地俯视唐纳德。
叁个小时后,喧哗的街道上是庆祝祭典的表演队伍,以及随着队伍所演奏的乐曲。
唐纳德潜藏在观赏着盛大祭典表演的人群中,视线早已锁定在了不久前男人们吩咐他的目标。
女孩被高大的男人紧紧护在了臂弯上,粉色的长发是那般亮眼,喜悦的面孔根本不知晓等会她所面临的是何等地狱,绽放着不可能会出现在贫民窟中的美好笑容。
“抱歉。”两个字呢喃在唐纳德满是腥味的口腔中。
像是在向上帝忏悔,又或是在对不远处的女孩道歉。
当双唇一合上后,他便有了动作,利索地穿梭在人群之中,迅速地到达了高大男人的右手边,不带一丝迟疑左脚施力踹向了男人的腰侧,同一时一把扣住了女孩的腰部准备将她从臂弯上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