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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不待见你?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
    面对耿氏的质问,周氏有些心虚。
    不过还是强撑着自己,故作委屈的说:
    “我……我做啥了啊。娘,你这是……这是咋了嘛。”
    耿氏翻个白眼,冷“哼”着道:
    “你咋了?你说你咋了!从知道他们哥俩死,你都做什么了?我不稀的说你,你自己不矫景儿?”
    耿氏将剩下的菜汤喝了,撂筷子不吃了。
    把婆婆气的吃不下饭,这是罪过大了。
    周氏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认错:
    “娘,你别生气,都是儿媳蠢笨,没念过书,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听张青山说占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丁琬闻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厉害啊。
    认错的同时,还不忘给她卷进去。
    什么叫没念过书?
    这……大爷的!
    丁琬放下碗,不乐意的道:
    “嫂子,咱们都是女眷,很多事情不是念书就能知道的。周子旭也念书,不也照样偷了二十两银子,跑了!”
    言外之意,别拿“没念书”、无知来说事儿。
    都不是傻子,谁不会还嘴是咋地。
    更何况,现在的丁琬,可不是上一世的丁琬!
    “弟……弟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氏的辩解,丁琬丝毫看不上。
    起身冲着吃好了的锁住招招手,道:
    “娘,我去给我爹送银子。”
    耿氏严肃的面色,缓和不少。
    点点头,叹口气,嘱咐:
    “多坐会儿,不着急往回走,啊!”
    “知道了,娘。”丁琬说着,示意锁住穿鞋,看着周氏又道,“嫂子,咱们是亲妯娌,出事得一起扛。”
    说完,牵着穿好鞋的锁住,直接走了。
    至于周氏,想要开口,人家却不理睬,只能耷拉着脑袋,独自恼火。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小家伙担忧的看着丁琬,问:
    “小婶婶,奶奶为啥要说娘啊。”
    面对孩子的问题,丁琬想了下,回答:
    “长辈教训晚辈,理所应当。况且那两日你娘的确做错事了,奶奶说几句也就是了。别担心,没事儿。”
    “哦。”徐锁住点头,并没有多问。
    他现在一心盼着去找丁珏,既然小婶婶说“没事儿”,那就不担心了。
    孩子嘛,还是小。
    想的东西不多,很单纯。
    丁琬把银子装好,带着徐锁住离开了家。
    走在村里的主路,看着熟悉的一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重生已经有些日子,可这么闲散的溜达,还是第一次。
    说实话,内心无限感慨。
    回想前世种种,如今才……
    “哟,二年家的去哪儿啊?”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丁琬的思绪。
    定睛一瞧,笑着道:
    “是铁杠家的啊,我回趟家。锁住,叫人。”
    “婶子好。”
    刘铁杠比徐大可小,论辈分,锁住叫她“婶子”。
    “娘家在本村就是好,说回就回。”铁杠媳妇儿歆羡的说。
    丁琬耸耸肩,顺着她的话,道:
    “也幸亏就在本村,不然我这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
    提到伤心事儿,铁杠媳妇儿尴尬了。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忙不迭找补着道:
    “哎哟二年家的,你瞧我这不懂事儿的样,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跟二年的感情……那不是三言两语说说就是。怪只怪……造化弄人。”
    “哎呀,你看我,哎呀呀,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噗嗤——”丁琬轻笑出声。
    这席话换个人,她都不会惯着,但是铁杠媳妇儿不一样。
    她是真的没有坏心眼。
    不然,也不至于被铁柱媳妇儿给撵出老宅,白手起家。
    丁琬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没事儿,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了?我没往心里去,先走了啊。”
    “哎,好,好。”
    铁杠媳妇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懊恼的跺脚、撇嘴。
    以后,可得说话注意点。
    这叫什么事儿啊……
    ……
    丁琬领着徐锁住回到娘家,赵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着进院的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昨天晚上的好事儿,挺尴尬的。
    徐锁住很懂事,主动开口叫人——
    “二叔姥姥好。”
    丁琬也丝毫没有介意昨天的事儿。
    算起来,赵氏还是个受害者呢。
    “二婶儿,洗衣服呢。”
    丁琬主动开口,赵氏自然就没理由不应。
    笑眯眯的点头,说:
    “回来了,你奶、你爷在屋里呢。大嫂——琬儿回来了。”
    正房的柳氏听到妯娌的话,赶紧公婆的屋子出来,看到闺女笑眯眯的说:
    “咋来了?快进屋。你奶刚才还念叨你呢。”
    徐锁住没跟着走,直接去了东跨院。
    那边是丁文江夫妻住的院子,今儿学堂休沐,丁珏正好在家。
    丁琬跟母亲去了正房,丁老太太跟老爷子见孙女回来,都赶紧招呼她。
    并没有因为她在守丧期,就对她疏离。
    看着熟悉的亲人,丁琬伸手抱住了老太太。
    “奶,我回来坐会儿。”
    “好,好。”丁老太太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地点头。
    前世因为她的“私奔”,丁老太太上火,不出三个月就没了。
    今生她换了条生存路线,祖母应该不会那么早过世才对。
    丁老爷子点上旱烟袋,抽了两口,说:
    “行了,孩子回来坐会儿,你别勾她伤心。琬儿啊,你也别难过,有娘家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面对祖父的许诺,丁琬笑着摇摇头,道:
    “爷放心,我婆婆对我很好。对了娘,我爹呢?”
    柳氏叹口气,靠着箱柜,回答:
    “你爹去县里给学堂的孩子订书去了。”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周家是啥德行,根本不指望他们能出银子。
    丁琬从袖口掏出布包,放在炕上,说:
    “娘,这是我婆婆让我带回来的。”
    “啥啊?”柳氏边问边打开。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茫然的看着她,问:
    “这……啥意思?”
    丁家二老瞅着银子,也是一愣。
    好端端的,为啥给拿十两银子呢?
    屋门被推开,赵氏从外面进来。
    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进屋。
    当看到炕上的银子,双眼有些冒光。
    丁琬冲她点点头,柔声解释着说:
    “娘,昨天晚上你们走后,我婆婆就把抚恤银子拿出来了。给我还有锁住她娘,每人十两……这是锁住她娘的那份。我婆婆说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赵氏听到这话,得意的出声道:
    “不错,你婆婆这事儿办的地道。”
    柳氏没理会妯娌,看着闺女,问:
    “那你那份呢?你要了?”
    丁琬摇头,恬静的说:
    “我没有。那十两银子我给我婆婆了。”
    “为啥,给你、你就拿着呗。”赵氏情不自禁的出声抗议。
    可当看到婆婆跟公爹凌厉的眼神后,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丁琬瞅都没瞅她,毕竟有二老、有母亲,她怎么也蹿腾不起来。
    “娘,我是这么想的。等来年锁住去学堂念书,我那十两银子就给他做束脩。”
    “那还能要你们银子了?”柳氏抻哆着,不乐意的摇头。
    丁老爷子看着孙女,想了想,道:
    “琬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嗯。”丁琬颔首,没有隐瞒的说,“锁住那孩子虽然跟我不错,可到底不是我生的。我供他念书,日后他出息了,也得领我这做婶子的情。”
    这话说完,除了赵氏,其他三个人都不住的点头。
    农家有句俗话,叫:隔层肚皮差层山。
    虽说“亲侄抵儿”,可不付出,也真说不好。
    柳氏看着银子,怎么都不想收。
    丁琬倒是看得开,劝着母亲,说:
    “娘,你就收着吧。这钱你不收,我拿回去也是给锁住她娘。老周家本来就该给咱补点,就这十两,我都觉得不够。”
    “是啊大嫂,收着吧。”赵氏赶紧出声劝着。
    丁家没有分家,丁文江教书赚的钱,大部分都上交,只留一点给自己这个小家。
    十两银子是明面的,自然就交公,她当然想留下了。
    柳氏懒得理她,看着婆婆,见其也是不想要,刚要开口,丁老爷子道:
    “收下吧。开春种地,帮着老徐家雇俩人,咱们出钱。这银子……就给他们雇人用,也算亲家之间帮一把。”
    此话一出,丁老太太点头,就把钱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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