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铃被言一色拉着掉下去,一路惊叫,直到砸在地上,声音才戛然而止。
言一色拿赵风铃当了垫背,静静压在她身上没有动,以不变应万变。
伸手摸了摸地面,现铺着柔软的地毯,估计了下掉落的距离,大概是凝香斋三层到一层的高度,周围一片黑暗,气温冷凉,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言一色虽不知这香是什么,但她一闻就知绝对不正经。
虽说这香味大概率对她没用,但她还是凝神闭气,取出袖中一宫之主的玉牌,塞到赵风铃的怀里,又解下她腰上王府规格的环佩,系到了自己身上。
言一色动作很快,而就在她佯装清醒过来,从赵风铃身上移开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
由黑暗骤然转亮,她匆忙以手掩面,故作被吓到,眼睛却从指缝里观察情况,就见无数红烛燃起火光,交织出一片朦胧暖意,这地方像个密室,并无几件陈设,显得空旷,看不到门窗,层层飘逸的红色轻纱,将整个空间分为里外两边,而她和赵风铃掉落的地方就在外边。
至于里边有什么?
言一色眯起眼,隐约瞧见,有大床,有屏风,有浴池,有桌椅……有男人,还是三个,且看身形轮廓,妥妥的美男,或站或坐或躺,衣衫缭乱,姿态十足香艳诱惑。
啧,阵容蛮豪华。
这陷阱到底是个什么内容,言一色大致心中有数了。
躺地上的赵风铃轻哼几声,身体动了动,因空气中香味的影响,白皙的脸颊上已晕染片片粉红。
言一色敏锐地听到一阵细微声响,扶着身边的箱子和匣子缓缓坐起来,好似身体很是虚软。
一道暗门打开,一个面容英气的男子推着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人,走了过来。
言一色流露出一副虚弱地说不出话的样子,静观其变。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形销骨立,一袭玄色长袍松垮,腿上盖着一张毯子,惨白的脸庞上没有几两肉,衬得五官格外凸出,眼睛空洞,一片死气,犹如地府的阴鬼。
“两个?”
他看见地上的言一色和赵风铃,皱眉开口,声音很冷,但并不多难听。
言一色抬头,踉踉跄跄站起来,压在衣裙上的环佩叮咚作响,她抬头,眼睛直视着男人,以眸光、环佩声响,悄然用了个催眠术。
她眼神恨恨,踹了地上的赵风铃一脚,吃力地道,“是言轻,她把本妃拉下来了!”
赵风铃难受地轻哼几声,脸颊越红了。
轮椅男原是见过赵风铃的,但因言一色的催眠术,已将她认作了赵风铃,而真正的赵风铃则被他下意识认成言一色。
“名剑,把地上的人带进去。”
“是,主子。”
名剑粗暴地上前拉起赵风铃,将她拖进了层层轻纱后面,半途中一枚玉牌从她怀里掉出来,名剑没有理会,轮椅男的目光却定在了玉牌上面,转动轮子,前移了过去。
他背对着言一色,隔着一段距离,言一色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清楚地瞧见他的动作,他几次调整轮椅的角度,意图从玉牌上压过去,结果,不知是不熟练轮椅的使用,还是因为急切烦躁,失了方寸,竟数次都没有压准。
轮椅男脖子上爆起青筋,左看右看,找准一个金银摆件,猛地抄起,朝玉牌砸了过去,直到粉碎才罢休。
言一色抱胸坐在地毯上,一脸狐疑地瞅着轮椅男,玉牌这么一个死物,哪里惹到他了?瞧他那劲儿,又狠又恨,仿佛与玉牌有血海深仇一般。
玉牌不会与人结仇,只有它代表的人才可能与人结仇,所以……
言一色正想着,突然听男人露出一个阴森瘆人的笑,他手指着地上碎裂的玉牌,声音阴阳怪气,忽高忽低,“哈哈,这就是被迟聿放在心上,大名鼎鼎的言妃娘娘?钰王竟还担心她有能力逃走,哼?无知之辈……”
言一色听了,暗暗点头,今日这场针对她的阴谋,果然是南易的手笔,这男人看来不是他的下属,只是跟他合作。
另外,有一点她很在意……这男人提到迟聿时的语气,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再有,他精神好似不太正常,明明就是一堆玉牌碎片,叫什么‘言妃娘娘’?人和玉牌,差别还是很大的行不行!
男人低声呢喃,又咕咕哝哝说了些什么听不清的话,突然,他神色癫狂起来,激动地唾沫横飞,“这里燃着的香,是我红尘山庄秘传百年的毒香,威力霸道,鲜有人知,就算是迟聿,也抵挡不住!别说区区一个女人!无论有没有内力,闻了这香,都得软成水……”
他目光透过不远处的红色轻纱,看到赵风铃已落入三个男人的魔爪中,眼睛渐渐充血,癫狂大笑,“迟聿,今日,本庄主,就要亲眼看着你的女人,论为男人身下,下贱的玩物!等他们玩够了,调教好了,让她上瘾了,本庄主再还给你!哈哈哈,日后你身边跟着这么一个yínjiàndàngfù,你还把她当成宝呵护,这是何等耻辱!这耻辱是本庄主带给你的,好好享受,迟聿,哈哈哈!”
啊哈?
言一色神色木然,眼角直抽,她听到了什么……
因为对迟聿怀恨在心,所以折磨她一个小女子!?
她若所料不差,这精神失常的轮椅男,是想让‘言妃’染上性瘾,这种性瘾和毒瘾其实大同小异,作起来,难以扛住,痛苦的仿佛掉到了无边地狱。
毒瘾需用毒品来安抚,而性瘾自然是性,且必须今日让她染瘾的三个男人给予,得不到满足生不如死,而每得到一次满足,就朝死亡迈进了一步。
说来说去,都是死路一条,且是一条丧失尊严、丧失人格、丧失灵魂的死路。
让人染上性瘾,是一个偏门且高深的学问,能掌握的人不多,一旦做成功了,就好比将猎物拴上了锁链,掌握了控制权。
南易和这男人用此种手段的目的,是想控制她罢,相比巫蛊、毒药、威胁等控制人的手段,这法子有一个优势——被三个男人睡了的‘言妃’,绝不可能对迟聿说,以求得到解救。
她不仅不会对迟聿说,且会极力隐藏自己的异样,比其它手段都保险。
这世道,女子清誉胜过性命,‘言妃’不说,就要一直被性瘾控制下去,而她说了或者暴露了,也就等于死,还是死在花样百出的暴君手里,死相一定很难看。
不得不说,南易和轮椅男的打算很妙,用的也是个好法子,只可惜,遇上的人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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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段有小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