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又是人之大伦,有的东西不是必然不正经。
关键是,她接到的单子,多数不是给姑娘家压箱底的避火图册,而是风月话本的插图。
至于风月话本的内容……虽然大多会上升到点警世意味,到底有很多不好说的东西。
而她画工颇好,报酬也就很丰厚。
比起不消亲身经历只消阅画无数就能动笔,薛皑更佩服她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地搞最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发现了她的秘密,薛皑把自己故事也告诉了她。
当然不是实打实的告诉。
大体走向足够让她觉得有意思了。
“我家里算是有些背景,但是他,一个男人,家里的背景更大。他哥就娶了我做小老婆。”
这第一句话,何去就觉着信息量挺大的。
“所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为什么由他直接跳跃到了他哥娶你?”
“他……”
薛皑刚要解释,何去又言了句:“另外霭霭你竟然已经成亲了。”
“他就是个比我大九岁的老男人,同我爹有些交情,连带着同我也有些交情,但绝对没有私情。可未及我侍奉他哥,他就背着他哥强迫了我,而且不许我再跟他哥同床,否则就把事情说出去。他母亲偏疼他,出了事必然会护着他,他自己也另有一些抗衡他哥的背景,但是我,事情败露了我下场会很惨,还可能会连累家里,只能答应他。”
“那你怎么做到不跟他哥,也就是你……丈夫同床?”
“装病。我就闷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反正他哥好几个女人,以后还会继续娶,不差我一个。此后,他不时在夜里悄悄潜入我房里,强迫我跟他同床。后来,他哥出了远门,他故意在那期间让我有孕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尝到了不该尝的甜头还不够,还要干些自取灭亡的事?”
“我本想打掉孩子,但是他那般恶毒的人,故意让我有孕,自然也要强逼我留下孩子。惹不过他,我劝他使手段把我弄出府去让我偷偷在别处生下孩子,但他把我送到了老夫人那儿。他跟他哥都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老夫人偏疼他,再生气也只有顺着他的意,好生照顾我,也帮忙瞒着声息。”
“那后来呢?孩子安然生下了吗?事情败露了么?”
“孩子生下了,但事情……”再回顾往事时,薛皑觉得太离谱了,封酽那个疯子,在形势不能更好的情形下,自己把事情抖露了出去,让她跟他一起身败名裂。
“后来他哥出了事,回不来了,他就成了一家之主。孩子还没生下,他就光明正大地纳了我,让我改做了他的小老婆。并且他毫不隐瞒我有孕的事和胎儿的月份,人们粗略算一算便清楚,我腹中胎儿是在什么时候有的。”
“嗯……这就是目下,在这儿,我见到你的原因么?”
“差不离,不过我忍了他好一段时间才出走。”
“可邻里亲戚的不说你们的闲话么?这样大的事。”
“自然是说的,奈何他家背景大,那些闲话大多被压了下去。”
“那你是为何忍不下去了的?那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得到你之后,还对你不好?”
“可能是我矫情。我家的背景,其实是可以做他家的正妻的,但是他哥娶我的时候已经有了正妻,我必然只是姨娘。我虽然不爱他并且很恨他,但是人只能往前看,我被他折磨那样久,又给他生下了他前……第一个孩子,我想做他的正妻,于是奴颜婢膝百般讨好他,可他就不让我遂意。实在不想奉陪了,我就逃出了府。所以你目下,在这儿,见到了我。”
听罢完整的故事,何去不免安慰薛皑经历如此曲折。
不过,不多时,她沉吟起来:“霭霭你的故事怎么有些耳熟?怎么有些像……新帝和薛贵妃的故事。”
几乎完全对得上,弟弟抢占兄长的小老婆,还生下了孩子。
薛皑面色僵了僵,讪讪一笑,“所以我一直挺同情薛贵妃的。”
“怪不得好些人以为新帝对薛贵妃,如今的薛皇后,情根深种,你却不以为然。原来是经过相似的事,分外清楚男人的真面目。”
薛皑现在很庆幸刚刚没把生的是双胎的事说出来,不然事情彻底对得上,何去恐没这么好糊弄了。
下一刻,何去便问起,“霭霭你的孩子是个小公子还是小姑娘呀?”
薛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对俩儿子毫无愧疚之感。“是个小姑娘,可好看了,可惜了,她爹太混账。”
“嗯……那个男人喜欢女儿么?他不肯让你做正妻,跟你生的不是儿子有关联么?”
“敢情有点。”
薛皑随口道。心中更加憎恶封酽了,在这个注重子嗣传承的年代,一下子给他生两个儿子,他都不肯立她为后……哦好像已经立了……可是在她出走后册立是什么意思?诱引她感动万分然后乖乖回去么?她哪里敢啊,随手一道旨意便立了,将来废她只会更随手。
而她这么随口一说,何去听入了耳,“我更加不想成亲了,男人都是什么东西啊。”
正在这时,刚行到门口要敲门喊她俩吃饭的何来,抬起的手顿住了。
他想听阿姐加上一句他除外,然而很久没有听到,只好敲开门,无辜地说了句:“还是有男人是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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