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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深的厉害,车库里的红石榴一堆散落在后座也无人问津。
    别墅的灯熄了又亮,在气温适宜主卧内,谢音楼纤细的雪白手腕陷在蓬松被子里,玉镯不知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松垮缠绕的黑色皮带。
    她睡了会才醒,透过厚厚的窗帘看不见光,侧了个身,双手绵软抱着被子。
    很快,背部就贴上来傅容与的胸膛,带着属于他的温度,这夜色把他琥珀色的眸子染成深黑,锁着她:“亲一会?”
    谢音楼多数是不会拒绝他的,即便眉眼累倦,困意浓。
    只是在这亲吻的间隙,没忍住去调侃他:“傅总真是……好体力,看来有名分的,和当初没名分时,连这事上都有所不同。”
    傅容与低声问,有什么不同?
    谢音楼作为唯一的亲身体验者,是最有发言权,她抬起雪白的手臂去抱紧男人肩颈,闭上了眼睛说:“更刺激的,也是奇怪,一般男人不是玩地下恋情时才会觉得刺激吗,你怎么跟别人反着来的?”
    傅容与亲了她睫毛下的胭脂色泪痣,自然不过地接过话:“你都说是一般男人了。”
    谢音楼出神地回想确实是有那么些时候,自己会受不了,想着不知怎么的就笑个没完,贴着他下颚的线条,慢慢地,往下碰到喉结,以牙齿细细地咬了口:“小公主赐给你的奖励。”
    细密的疼痛从肌肤表层泛上来,潜进了血脉中,傅容与却心甘情愿,手掌捧着她脸,又贴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来小公主,往这里也咬一口。”
    第61章
    第二天傅容与起床时,不再是昨天休闲装扮,重新穿上了熨帖合身的正式西装,只是领带还没系,衬衫领口处堂而皇之地暴露出修长锁骨的轮廓,先连着脖线的喉咙往下看,会发现都是或深或浅的细细齿印,破了皮的部位还渗出浅浅血色。
    傅容与缠绕在修长指骨间的领带,是到了公司才系上,这瞬间引起秘书部一阵轰动。
    陈愿将偷拍的原图发群里,作为新上任的秘书部长,他是遵从着有福利大家一起享,很能笼络人心。
    很快就有人艾特他问:“靠,傅总怎么带吻痕来上班?”
    大家放大看了好几遍,又追问是什么情况。
    陈愿向来消息回的慢,围观群众邢荔冒了出来:“很难回答吗,我们傅总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夫这个身份,故意在你们这些单身狗面前炫耀上了。”
    过几秒,某只单身狗对号入座:“靠,不带这么屠狗的。”
    也有的关心八卦:“傅总这抱得美人归,有人知道过程吗?我愿意重金求一手八卦。”
    这事秘书部都默认指望不上陈愿,纷纷地去讨好邢荔,艾特她。
    可惜最近邢荔对赚黑心钱这事,不够积极,慢悠悠地回:“你们这些男人混错行业了吧,要不趁早去改行做狗仔,绝对比在傅总公司有前途。”
    被这一说,热闹的群很快就凉了下来。
    不过也有几个偷偷的开个小群讨论:“邢狐狸怎么回事,丢了秘书部长的职位,团队的项目又不积极参与,整日守在那医院里……”
    “小傅总治不好了,她哪有心思待在公司搞项目。”
    “怪不得让万年老二陈愿上位了呢,邢狐狸不是经常把男人都是烂鱼烂虾当口头禅吗,怎么也会为了男人放弃她的事业?”
    “这你们就不懂了——”回答上面的,是公司资历很深的秘书,平时对什么事都守口如瓶,今天倒是跟着八卦几句:“邢荔刚开始实习那会,遭遇过职场骚扰,合作方那边看她长得性感,就联合人故意下套让她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对于一个出身很穷且性感的年轻女人来说,合作出了重大事故,要赔的钱是工作十年都赔不起的,她走投无路之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坠落卖掉自己身体。
    而那次,傅容徊却护住了邢荔,他将那张薄薄却冰冷入骨的房卡收走,站在沙发旁,灯照着他漂亮侧颜,面相是真的很年轻,对一身职业套裙狼狈瘫坐在地毯上邢荔说:“你不妨跟了我。”
    就这一句你不妨跟了我,让邢荔从公司业务部小小的女职员,摇身变成了傅容徊的助理。
    她刚开始性格腼腆内向,经常因为胸围过于傲人自卑,不敢吃胖,怕把最简单尺寸的套裙传出性感的身姿,就拼命节食减肥,想让自己瘦巴巴一点。
    后来傅容徊索性每天中午,都把她叫到办公室去一起用餐,又给她报了各种高额学费的培训班,日子久了,邢荔就被养成了这副妖艳贱货的狐狸样。
    听完这些,另一个资历尚浅的秘书忍不住说:“妈呀,之前我还说,邢狐狸别去骚扰男人就不错了,没想到她还有一段心酸经历……”
    “她爱钱很正常,她不爱钱,男人就会用钱来买她的身体。”
    讲故事的秘书说完这句,就退出了群聊,没有继续参与进来。
    而此刻在医院里,邢荔将新鲜送来的红石榴剥了硬壳,用玻璃碗装好,递到傅容徊的手旁,看他眉目展颜,顺势附在他耳边轻语:“恭喜啊小傅总,你有嫂子了。”
    谢音楼送来的红石榴很甜,可惜傅容徊是病人,不能吃太多甜的。
    他浅尝了一颗,剩下的摸索着都给邢荔吃,嗓音带着低醇:“我哥心情好么?”
    “你哥人逢喜事精神爽,都把那一身咬痕光明正大带到公司去了呢。”
    听邢荔这样形容,傅容徊那双琥珀色透明的眼眸是浮出笑的,想给谢音楼这个未来嫂子送一份见面礼,又不知送什么好。
    他问邢荔的意见:“家里虽然没有正经长辈,却不能委屈了嫂子的。”
    “放心吧我的小傅总,你哥都恨不得把命给谢小姐,委屈不了,倒是你……给我按时吃药,别趁我不注意就去开窗户通风,吹病了,又要咯血。”
    邢荔细数他这个病人的种种恶习,眼角余光扫向窗户那边,寻思着给封锁死,以免傅容徊双目失明还跑去开窗。
    要哪天不小心坠楼,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傅容徊就跟没听到似的,削瘦的手指习惯去捻盖在膝上的毛毯线头,沉默想了片刻,苍白颓废的面容转向对邢荔所站的地方说:
    “嫂子是旗袍师,你帮我找一些世界非遗面料送给她,钱才我账上走,别动哥的。”
    谢音楼那边还不知道傅容徊绞尽脑汁想送自己见面礼的事,她醒来,就去车库找红石榴,用精致的礼袋装好后,趁着还新鲜,当天就给一些朋友送了出去。
    随后,收到了几条短信,其中就有周序之的。
    谢音楼心想没送给他吧,转念想到多半是从云清梨那边拿的。
    看在傅容与的份上,表面功夫谢音楼还是会做的,她给周序之回了三个字:「不用谢。」
    周序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给她继续聊道:「听容与说,你们两个婚事,等见过家中长辈,他会选个良辰吉日宴客昭告天下……恭喜了。」
    谢音楼指尖略停在屏幕上方,昨天她在颜老板的古董店里承认下傅容与未婚夫身份,他却没有提起宴客的事,没想到是在周序之面前提了。
    长辈是该见的,只是如今她父母都不在泗城,能严格意义上算是两人一起的长辈,好像只剩下老师颜逢卿。
    想到这,谢音楼跟周序之客道两句后,便给远在公司的傅容与打电话。
    她依旧窝在沙发上懒得起来,人倦着,裙下纤细笔直的腿也酸疼。
    昨晚咬伤傅容与的代价不轻,到后面,几乎唇是发不出声的,蜷曲的手指揪着他凌乱睡袍,失去了控制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等待接听的数十秒里,谢音楼脑海浮现着某些脸红的细节,感觉连带雪白脚趾都跟过了遍火般,很快傅容与接通了电话,嗓音恍若贴在她耳边:“音楼。”
    谢音楼对他没有抵抗力,完全像是陷进了热恋期,唇角勾起不自知的笑。
    她三言两语,把想去拜访一下老师的事情跟傅容与说,毕竟当初是颜逢卿做主给两人订下婚约,时隔十年,两人再续姻缘,是该去给老师个交代。
    这事,傅容与听她的安排,在电话里说:“我让陈愿去颜家约时间。”
    颜逢卿年事已高,自从归隐休养生息后,颜家对外是再也不见客。
    连一些名下的嫡传弟子想见,都要看老人家的心情。
    谢音楼轻声说好,纤细手指握着手机不舍得挂断,这种隐晦的心思都藏在了呼吸里,脑袋轻歪靠在椅背上,过了会说:“有点痛。”
    傅容与很快明白她意思,都不用明说:“是我弄狠了,带你去医院检查下好不好?”
    “不要,会被笑话的。”谢音楼不知跟谁分享好,只能跟傅容与分享,声音格外地轻:“下次注意点,我今早起床的时候,发现腿窝都有手指掐痕,很深……估计这十天半个月都不能穿旗袍了,会被看到。”
    陈儒东的那个节目,还有最后一期没录制。
    她怕到时候腿窝的很久没消掉,用冰敷过了,跟傅容与撒娇着说:“傅总这算是礼尚往来么,我咬你喉咙,你就掐我小细腿……”
    傅容与在那端低低的笑,叫了声她名字:“别勾我了。”
    谢音楼挑起精致的眉:“那好吧,我挂了。”
    说挂,就真的把电话挂断,伸了个懒腰,她扶膝盖起来,又去楼下拿冰敷。
    ……
    傅容与的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派陈愿提着礼,亲自登门拜访去颜家一趟。
    谁知回来听到的消息,是被颜家给婉拒了。
    起先谢音楼是懵的,下意识以为连颜家那边都愿出面不承认傅容与,指尖下意识掐紧手心,疼痛而不自知,后面陈愿解释道:“颜家是说前阵子深秋季节转凉,颜老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病得厉害,最近都谢绝见客。”
    谢音楼直接给迟林墨打了通电话,询问老师的病情。
    “祖父是病了。”
    迟林墨没有隐瞒她病情,也猜到谢音楼想到颜家登门拜访,是想跟傅容与一起见见老师。不过祖父学生太多,见一个就得见两个,颜家为了谁也不得罪,都没有见。
    他在电话里沉默许久,才重新出声,对谢音楼说:“过段时间吧,祖父要是有精神气了,我再通知你跟……容与哥。”
    毕竟老师养病要紧,这比天大的事都重要。
    谢音楼是识大体的,轻声道:“好。”
    迟林墨又顿几秒,透过手机依稀能听到他走到了老宅院子外说:“我父母昨晚也会来看祖父,顺便说起你……好像是外面传出来了容与哥是谢家女婿的风声,小观音,你知道吗?”
    这事谢音楼有心理准备,低低嗯了声。
    随即,迟林墨又说:“是当你爸的面传的——”
    谢音楼指尖一抖,不自觉背部就渗着冷汗,感觉到凉意袭来:“谁敢在我爸面前说这个?”
    她第一反应是谢忱时去告状了,结果听到迟林墨冷静地陈述道:“是姓邱的,在宴会上碰到了你爸爸,就上前攀谈了几句,说了在古董店偶遇他女儿和未来准女婿的事……”
    谢音楼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头皮跟着发麻。
    偏偏迟林墨还描述的特别真实,磁性的声线伴着懒懒散散的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给你爸敬酒呢,把容与哥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我爸妈都在场看戏,说你爸也沉得住气,端坐在主位上没有翻脸,不动声色举杯把那杯酒喝了……”
    “小观音,你爸这不是喝酒,是喝毒酒。”
    谢音楼咬了咬唇,又问:“那散场后,我爸没发怒?”
    “谢叔叔是个要体面的……何况你妈妈最后来了。”
    迟林墨这话一落,谢音楼稍微替自己捏了把汗,不过她很清楚,现在是暴风雪的寂静,等父母回到泗城后,任她逃到哪里去求庇佑,谁都爱莫能助。
    迟林墨是提前给她提个醒,念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
    挂了电话后。
    书房气氛跟着静下来,月光无声地洒满了白纱,她站在这里出神想了会,直到被后面的傅容与手臂抱住,后脖跟着一烫,是他落下的吻:“我买好了去你父亲城市的机票,一切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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