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虎来到兰庭社堂口所在地兴隆茶庄,很快见到了正在主持码头工作的曾大兵。曾大兵与尤三虎是老相识了,当年与龙焕章去上海联系青帮合伙做以烟换枪生意时,就一直和尤三虎一起做事。曾大兵见尤三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被门口站班的哥弟阻拦着大喊大叫说:“我要见龙老弟,我要见龙老弟!”
曾大兵赶到门口,让哥弟们把尤三虎放了,然后笑呵呵地说:“三虎兄今天这是怎么啦,让他们进来通报一声就行了,我也好门外相迎呀。”
尤三虎说:“那些礼节今天都免了吧,我有要事找龙老弟,十万火急呀。”
曾大兵见尤三虎是真的急了,就说:“还真不凑巧,我龙大哥因为老家有急事,前两天已经回银沙镇去了。刚才我接到电报,龙大哥让我派本码头哥弟以最快的速度去银沙镇支援他,看来他遇到了大麻烦了,可能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了。”
尤三虎急得抓耳挠腮、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尤三虎只得向曾大兵说实话了。尤三虎说:“曾老弟,龙老弟不在我就只能给我说实话了。”
曾大兵将手下人端来的茶碗向尤三虎跟前一放,说:“三虎兄莫急,有啥子事情慢慢说来。”
尤三虎猛地喝了一口茶水,说:“曾老弟,出事了,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曾大兵一惊,急忙问道:“出啥子天大的事了?”
尤三虎说:“我们老板丢了。”
曾大兵一时没有听明白,问道:“你们老板?就是杜老板?”
尤三虎说:“嗯。”
曾大兵继续问道:“丢了?你说杜老板丢了?”
尤三虎说:“嗯。”
曾大兵说:“这啷个可能?他这么大的人,或许是到哪里耍哈子去了,没有告诉你们,不想让你们晓得所以就没有跟你们讲嘛。”
尤三虎说:“哎呀,杜老板真的丢了,我们都找了他两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我是怀疑我们老板被人绑架了。”
曾大兵说:“这就更不可能了唦。你们杜老板是啥子人物?是蒋委员长请来的客人,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敢动蒋委员长的人哦。”
尤三虎说:“我不是给你开玩笑的,这种事情哪个敢拿来开玩笑嘛?我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实在是无法了才来找龙老弟帮忙的。龙老弟与我们老板的交情有好深你我都清楚,所以我想龙老弟不会不管我们老板的事情的对吧?”
曾大兵现在才觉得事情严重,于是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哪事情就相当严重。弄个,我马上派人立即去银沙镇找龙大哥报盘,这里我立即联络虞城各码头老大把所有的哥弟都撒出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杜老板找到。三虎兄,你看我弄个做要得不?”
尤三虎说:“要得要得,请曾老弟火速办理,三虎在这里谢谢了。我就在你的堂口等着,得不到我们老板的消息我哪里都不去。”
曾大兵说:“好好,三虎兄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哈。”说完,曾大兵火速召集本码头哥弟们坐堂,把寻人之事安排妥当后,又令人通知虞城各袍哥码头扎起,全力查找杜月笙。然而直至天黑的时候,曾大兵得到的回复是暂时没有找到。
尤三虎站起身来说:“曾老弟你们也是尽力了。看来,要找到我们老板,我就只有动用我们老板手上的最后一张王牌了。”
曾大兵问道:“是啥子王牌?那你之前为啥子不用呢?”
尤三虎说:“因为这张王牌干系太过重大,我们老板曾经有过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惊动此人,所以,之前我犹豫再三都没有敢动用这张王牌。既然你们袍哥这么多人出动都巡查无果,那么,我就只好用他了。”
曾大兵问道:“是哪个?可以给我说吗?”
尤三虎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已经站在一条道上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曾大兵说:“三虎兄,你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
尤三虎说:“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个人就是戴老板。”
曾大兵说:“我晓得杜老板与戴老板的交情,戴老板能有今天也全靠杜老板的全力支持。现在杜老板出事了,戴老板不会不管的。事情紧急,就请三虎兄连夜去见戴老板。我这里继续查询,一旦有了杜老板的消息一定即刻告知于你放心哈。”
尤三虎双手抱拳说道:“告辞。”说完转身出去了。
当戴笠听说杜月笙失踪的事情后大惊,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件事是谁干的?因为戴笠知道杜月笙是老头子叫来的,将来光复后是要用杜月笙的,因此可以肯定的是老头子不会做。杜月笙与政界和军界交往不多,既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也没有什么仇人。再说了,即便是有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呀,这不是和老头子过不去吗?谁都知道老头子是青帮的人,和杜月笙有兄弟之情呢,谁有那么多的胆子在他的脚下绑了杜月笙哟,所以政界和军界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是江湖上的人?杜月笙刚来四川,这里基本没有人认识他,他在四川不会有仇人,如果是抢钱的话,那些人怎么知道杜月笙很值钱呢?如果一定要抢,干嘛不去抢四川的那些大富大贵之人,或是中央银行行长什么的才说得通呀?戴笠初步判断是一个非常熟悉杜月笙的人干的,那人不是仇杀,否则绑人干嘛,直接打冷枪就行了,应该还是冲着杜月笙的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