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存孝下马之后第一时间滚动身体向对方马腹之下而去,手中的横刀顺势而出,直刺对方左腿。
马槊一般长度在三米左右,根本来不及回防,而且现在马槊还停留在牛存孝的马背之上,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将领向着侧前方猛地一踢。
精铁打制的马镫正好砸在牛存孝的横刀之上,将牛存孝的横刀踢开,与此同时,对方单手持槊,另一只手抽出身边的横刀,俯身向牛存孝腰部砍去。
牛存孝赶紧腰部用力,加快滚动速度,准备从对方马腹下穿过,躲开对方的横刀,但就在他即将滚到战马身边的时候,腰间却传来一股阻力,让他没能继续向前。
此时的对方的马刀,已经来到牛存孝身前,牛存孝一咬牙挺胸相迎。
他现在只能用胸甲硬接对方这一刀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牛存孝嗓子一痒,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牛存孝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腰间的那股阻力突然变大,牛存孝被挑飞起来。
对方并没有伸手擒拿凌空的牛存孝,而是用手中的马槊重重地砸在牛存孝的胸腹之上。
“啪!”的一声,牛存孝再次口吐鲜血,昏迷过去了。
对方将牛存孝再次砸在地上之后,才伸出手,将他提起,向身后一扔,他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将牛存孝捆绑结实,一颗麻核桃被塞进牛存孝嘴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牛存孝的亲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了,牛存孝已经被对方生擒了!
当他们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存孝已经被对方捆绑好了!
禁卫军的战将一提马缰,乌骓马抬起前蹄,战将单手持槊,向着天空一指,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晔手下第一大将――安敬旭!
牛存孝的亲卫见状,发疯一样冲向对方将领,企图生擒对方或者将牛存孝解救出来。
没办法,这是这个时代通行的标准,亲卫是在每一支队伍中,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但同时责任也最大,主将被擒或者被杀,亲卫们轻则被杀,重则三族被斩。
此时,宣武步兵的方阵,也已经接近了骑兵双方的战场,而禁卫军两翼的骑兵,也已经饶了过来。
宣武的步兵方阵,看到了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一幕,素来以勇武著称的牛存孝,竟然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对方逼得弃马逃生,更夸张的是,对方竟然顺势将牛存孝生擒了!
可对方根本没个他们发愣出神的机会,两翼的骑兵已经包抄到位,开始向着宣武的步兵方阵冲来。
这边负责指挥步兵的宣武将领,赶紧传令停下脚步,稳固阵型,弓箭手冲到队伍前列,张弓搭箭,准备对禁卫军的骑兵发动攻击。
这样的应对没有错误,步兵与骑兵交战,最忌讳的就是移动,步兵只有依靠稳固的阵型,才能抵挡住骑兵的冲击,化解骑兵速度上的优势。
虽然牛存孝被擒,但步兵这边还有自己的主将,张岩反应可谓神速,宣武的步兵方阵本来就是整体推进,现在只是稳定阵型,速度上很快。
在张岩的指挥下,宣武步兵结成一个紧密的方阵,盾牌手在前,护住大军周边,长枪手将一丈多长的长枪,沿着盾牌的缝隙,顶在前方,弓箭手站在长枪手身后。
一个钢铁刺猬,横亘在战场之上。
张岩觉得,自己虽然不能与骑兵汇合,解救被俘的牛存孝,但是这样的方阵,就是对方再精锐,也要花费些时间,用不少人命才能打开一条通道。
而此时,自己身后不远就是宣武的主力大军,虽然主将牛存孝北擒,但前方的骑兵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吞掉,毕竟己方人数占优!
他对自己的步兵方阵,也是信心满满,这样的方阵,就是放在北方胡族骑兵面前,他们也没有办法破解。
只要自己坚持一会儿,主力大军一到,两边前后夹击,那对方这五千骑兵,不过是口中餐点而已。
此时,这么想的不只是张岩一个人,包括失去主将的宣武骑兵,也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他们坚持一下,主力大军就能赶到,到时候,就是他们发威的时候了。
就在禁卫军骑兵即将接近宣武步兵的射程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们中分出一些骑兵,大概有四百左右,向着步兵后方奔驰而去。
就在张岩以为对方想要三面包抄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包抄他们的意思,而是一直想着后方而去,难道是想靠着这四百人,阻止后方大军?
没等他想明白,剩下的骑兵从身后取出一些零件,开始在宣武方阵前组装。
就在张岩纳闷的时候,短短几息时间,就出现一支体积很大的弩机。
张岩看着禁卫军组装好的一百架弩机,有些想笑,在如果是八牛弩这样的强弩,他或许会担心,毕竟八牛弩强大的冲击力,很容易突破方阵盾牌的放有。
但禁卫军骑兵手中的弩机显然不具备那么大的杀伤力。
只见,禁卫军骑兵组装好弩机之后,并没有拿出相配套的弩箭,而是拿出一个个陶罐。
张岩有些纳闷,这是要干嘛,用陶罐砸晕自己的士兵吗?
张岩已经开始笑出声来了,都说禁卫军装备精良,这样的操作,简直就是侮辱自己。
如果王彦章或者葛从周在这,一定不会像张岩一样高兴,他们甚至会觉得恐惧。
这正是禁卫军独有的弩炮!
不是传统意义上发射石块的弩炮,而是会爆炸的那种!
就在张岩笑声刚刚发出的时候,禁卫军的弩炮已经带着火花,向着宣武军的步兵方阵飞来了!
在一众宣武步兵的目视下,陶罐纷纷飞抵方阵上方,然后“哄!”的一声巨响,在宣武步兵方阵上方炸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