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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疲劳需要周末的赖床缓解。所以谢源源被亲妈撅起被子后,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勉强平息怒火。
    “才十点半!你最好是有急事。”她呼哧呼哧从房间走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眼皮不受控地闭住。
    王君利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把人揪进厨房。“你孟叔叔昨天喝醉了,过一会把鸡汤端到对面去。”
    “自己去。”这点小事就能使得一位母亲把筚路蓝缕艰难困苦的,好不容易拥有美好睡眠的女儿从梦中叫醒吗?
    王君利卸下围裙,听到谢源源的话火更大,“你有没有良心?”
    至于吗……她这么想,也这么问出口了。
    “怎么不至于?你小时候有一次一个人在家,胳膊被开水烫了,哭着跑到人家里去。最后我和你爸去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你赖在老孟怀里,小棉只能躺在旁边的凳子上睡觉。”
    谢源源短暂地感恩了一下,又感觉哪里不太对,“等等,我那会多大,你俩怎么敢把我一个人扔在家?”
    王君利哂笑,没想到小孩长大更加思维敏捷,竟然能抓住大人话里找出漏洞,这让她很没面子。“行了,蹬鼻子上脸。你爸朋友小孩结婚,我一会要去吃饭。你都不觉得你孟叔一个人喝醉酒没人照顾很可怜?乖宝辛苦,妈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谢源源撇嘴,反正继续拒绝也没什么用。
    等老王出了门,她随意洗漱后端着锅站在对门才发现,她妈根本没考虑过孟松雨如果没醒该咋办。
    说起来孟松雨这几个月可真的不太好过。他本以为自己黄土埋到脖子根,老树不会重新开花,谢源源却横冲直撞地把他的生活整个稀碎。
    时间前置24小时,他早早起来晨跑,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上衣轻轻一拧汗水就哩哩啦啦流下来。可更加让他无力的是,曾经根本没办法坚持下来的6公里现在已经不足以耗费干净他的精力。
    他只好走进书房,扫净尘封的小香炉,点燃一支黑齐楠。白烟连贯,像一段精致的绸带,丝丝香甜裹住鼻腔。
    孟松雨指尖动了动,下意识想碰那段烟。
    他克制住亵玩的冲动,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宣纸。用墨块现磨太慢,便直接在方砚里倾倒墨水,胡乱冲了冲笔,开始抄写《金刚经》。
    小楷一列一列,笔锋凌厉,他努力静下心,说服自己万事万物空幻不实。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乔张做致不过是曲意逢合,温柔小意不过是长袖善舞。
    可直到他抄满了叁张纸,还是没办法将脑海里言笑晏晏的脸驱赶开。
    文武齐下,毫无用处。
    按理说,安安分分地抄录佛经,怎么会喝醉呢?
    都怪周朗叫去他家吃饭。
    孟松雨连续几个月做事情都提不起劲,周朗看在眼里,捶胸顿足地惋惜他晚节不保,老年失足,美其名曰“关爱空巢老人”,硬是要和孟松雨喝一顿。
    几个简单的家常菜,一瓶便宜的二锅头。
    菜全被周朗家的两个小孩吃掉,酒全被灌进了孟松雨的肚子里。
    第二天早上孟松雨头痛欲裂,还是感慨周朗靠谱。昨晚他醉得连路都走不了,依旧被扛回家了。
    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有颗毛茸茸的脑袋,还以为是周朗昨晚没回家,正要问他怎么不挑个房间上床睡,沙发就开口了。
    “醒了?去洗个澡吧,对门王姐给你煮了汤。”
    孟松雨笑了笑,直接走进洗手间,轻飘飘留下一句,“你爸妈真惯着你。”
    不得不说男人洗澡就是快,谢源源看着这人任由发梢滴着水,盛了一碗煨在锅里的鸡汤。
    “你吃了吗?”
    “嗯。”说完就趴在餐桌上翻看孟松雨放在客厅的书。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一碗见底,他又去盛。
    “找不到你,我还找不到你女儿啊。”她翻一页书。“小棉说应该有一把备用钥匙藏在对联后面,我摸出来了。”
    孟松雨喝汤的间隙抬眼看她,但谢源源没理他。其实他很少见谢源源认真的样子,现在她被书吸引,面上倒有点严肃。
    “好看吗?”他问。
    她闻言突然合上书,对上他的视线,空气里的颗粒刹那间静止。孟松雨意识到,这个时刻,在这间屋子里,也许只有眼前的人才是鲜活炙热的。
    这次谢源源没化妆,嘴唇是粉嫩的自然,她从孟松雨的眼睛欣赏到自己的倒影。
    “这是你的书诶,叔叔自己都不知道吗?”
    -“你自己的想法你都不知道吗?”周朗昨晚的质问跟谢源源的反问重合。
    也许孟松雨知道,知道书好不好看,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这一刻他根本无暇去顾及了。
    合在谢源源手边的书封面上的大字昭示着它的身份,毛姆所着的《面纱》。
    是一个简单的,爱而不得的故事。
    夹藏私货,我真的好喜欢毛姆!唉学不进去,偷偷码字,不敢再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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