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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收的尾。
    他把裴芙从地上提溜起来,押着她到了洗漱池前,那间小卫生间里只有他的牙刷,被裴芙含进嘴里,洗刷他的味道和体液。
    镜子里映出同样混乱不堪的两个人,谁也不敢看谁。
    与此同时他重新穿上裤子,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拉上裤链被闷在里面并不好受,但即使如此,他也希望恢复表面上的体面。
    裴芙一边刷牙一边在默默掉眼泪,沉默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比以往任何一次距离都要来得更远。
    回不去了。裴闵靠在门边上,一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事到如今说爱说恨都太肤浅,有什么更重的东西压下来,是责任。他身为父亲、身为男人的责任。
    裴芙刷完了牙,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抱着他的腰脑袋扎进他怀里。
    “……我错了。”
    “你怎么会有错?”他说,“全他妈是我的错。”
    “我真的小瞧了你,裴芙。”
    他却没有推开女儿,因为裴芙已经在哭了。他也想哭,对,他就是这样脆弱软弱懦弱的人。尤其是在裴芙面前,一切的情绪都被放大了。
    裴闵在外人面前风流倜傥也好、雷厉风行也罢,在女儿面前总是像条笨狗,总是落泪。她学会说话、咿呀叫爸爸的时候;她走路的时候;她陪着他送走双亲的时候;她睡他的时候。他都在哭。
    可是现在他哭不出来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乱搞就不会有这个小妮子——不,他不能没有裴芙。
    操……
    “你知道吗。”他轻轻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后悔……有了你。”
    裴芙抬起哭得通红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她觉得不安了,玩脱了,他这么平淡的语气,不喜也不怒,好像真的是要放弃她。
    不,他不会,但是从此以后他只会是因为责任拖着女儿,再也不敢爱了。
    是她幼稚的占有欲和妒忌毁掉了裴闵,毁掉了这一切。
    还要怎么相互凌迟。
    她松开了裴闵,说,我知道了。
    然后一个人走出去,帮裴闵合上了房门,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学习,破天荒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叁四点。
    她是被饿醒的,头昏脑涨走出房门,看见黑暗里有一点橘色的火光,是裴闵颓在沙发里抽烟。
    他看着裴芙一点一点靠近,把他嘴边的烟摘下来,放在烟灰缸里摁掉。唯一的光源没有了。黑暗里,她的手抚摸着父亲的脸,他的眉骨和眼尾浅浅的细纹,他的脸颊和骨感的下颌。她的手心很烫,熨着裴闵,捧着他的脸。
    “睡觉,好不好?你不能这样……一直都不睡觉。”
    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样易碎的裴闵。
    “我对你的爱,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我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她绝望地说:“是我鬼迷心窍。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
    她一遍又一遍吻他,吻他下巴上的痣,那里冒出了一点点胡茬,有一点刺挠。于是又吻他的鼻尖和唇角,毫无章法,慌乱不堪。
    裴芙的额头抵着裴闵的额头,鼻尖都碰在一起,这下她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眼泪原来都那么烫。他在哭,爸爸在哭啊。
    她紧紧贴着他,因为流泪而更加炽热的吐息拂在裴闵的脸庞上,她不断地重复“对不起”。
    裴闵任由她亲吻、道歉、流泪,他好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言不发。
    直到裴芙哭着叫他爸爸。
    他好像终于被叫醒:“……你也知道,我是你爸爸?”
    “我们,先分开一阵子。”他转过头去,再也不看裴芙,只是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这样对我们都好。”
    分开。两个字就轻而易举地让裴芙从头凉到了脚。
    她怔了很久。他要赶她走了。
    “……好,我都听你的,我去住宿。”裴芙的声音低下去,手里仍然紧紧揪着他胸口的衬衫。
    此刻她终于得把手松开了,“那你能答应我,一个人好好地在家里,好不好。”
    “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不吃饭……”她越说就哭得越凶,抖得再也说不下去。
    “不准……不、不睡觉……”
    裴闵的手僵了很久,还是抬起来,给她擦眼泪,却被她一口咬在手腕上,湿润地疼痛,只一瞬间就松开。她舍不得裴闵痛,但是自己太痛了,根本不知要如何发泄。
    裴芙一无所知的是,此刻的裴闵,比任何一刻都更想吻她。
    他感受着腕骨传来的刺痛,脑子里却是想要暴虐地侵犯她。他想要掐着她的脖子、按在沙发里,压在身下,恨不得让她窒息、让两个人黏稠地融为一体。他的心鲜血淋漓,极致的痛蔓延出极致的欲望,却还在逞强,要把她推出去。
    这是为了她的人生,为了她的安全。
    昨夜尝过的蚀骨的快感,让他从脊柱到头皮都在发麻。那么嫩那么甜,只碰一点点就会无可救药地上瘾。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强奸她——严格来说,算不上强奸,但在他就是如此认为。在他的心里,哪怕裴芙长到二十岁,她也永远只是一个小女孩,性交这桩事离她那么远,即使她已经在向他索取每周一次的小打小闹。而这在成年男性眼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的上了头,谁知道男人会干出什么事?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有绝对的定力,不插她操她、甚至是,内射她。
    裴芙还是太天真,她以为裴闵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擦边,殊不知,他的胃口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他本就重欲,那样摧毁般的性交会把她这种小处女搞到坏得奄奄一息。
    他在心里怒吼。你不知道。不正常的不是你,芙芙。是我。我是畜生。我现在只要一看到你,我的脑子里就是你的身体,你被我搞到哭着痉挛着高潮,那么嫩的花,要折在我的手里,沾上我的脏污。
    裴闵把她推开了。他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
    “你睡不着了就去收拾行李吧,我明天会和你班主任沟通的。你去寄宿吧。”
    我亲爱的芙芙。
    他心里的小狗,尾巴垂了下去,发出轻轻的、压抑的呜咽。
    ……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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