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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骗了这么久,想想还是气。
    凌漾扭开脸。
    周颂把额头抵住她的胳膊,哼哼两声:“姐姐,手好疼。”
    凌漾火速低头去看他的手,一边锁着眉头想怎么办一边训斥他:“肿成球了,活该你。”
    “姐姐……”他挨着她蹭,“手废了没法当外科医生了。”
    凌漾:“……”
    这人,怎么会那么欠收拾啊,还撒娇,还老撒娇,关键谁挡得住他撒娇啊,气死了!!
    “姐姐原谅我好不好?手疼。”
    “……”凌漾忍不住笑出来,“我原不原谅你跟你这猪手有什么关系?你少给我耍无赖,还想威胁我吗?”
    “我不敢,凭什么威胁你,我没资格。”
    凌漾微微怔愣。
    他仰头,笑眯眯地说:“只是你原谅我,我心情一好,就不疼了。”
    “……”
    凌漾伸手捶他:“疼死你算了,坏小孩,坏死了!”
    第20章 心动。
    让他去医院拍片, 他不去,非说要下午回学校再顺便去拍,要去附二。
    凌漾吐槽说:“附二是能给你免费吗还是你家开的?非要去那儿, 去附二的话我就不陪你去了, 大老远的。”
    周颂乖巧表示不敢要她陪她去。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他一脸可怜相,凌漾气呼呼地找了个她通讯录的里的家庭医生, 让人来酒店给他简单包一下。
    打完电话她就去吃早餐了, 不管他。
    但也总算是有些雨过天晴了, 周颂心也安了些。
    看她去大口吃早餐, 他坐在客厅沙发等医生, 等着等着, 心情一放松就感觉眼皮在打架, 一夜未眠的精神像清晨的潮涨潮落, 褪得一干二净,最后睡着了。
    凌漾听到敲门声响的时候,放下手中的筷子要出去开门, 路过客厅时才看到男孩儿倒在长沙发里。
    一身正装和衣躺下,原本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清隽的眉骨在睡着时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与柔和。
    一原谅他, 他就真的舒心了。
    只是不是才起床嘛, 怎么又睡着了?
    凌漾茫然地去开门, 把医生引进来。
    边走边嘱咐医生小声点给他包扎, 尽量别把人弄醒。
    医生和她是熟人, 闻言笑了笑, 无声应了。
    凌漾一边在餐厅吃东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医生在长沙发那儿屈膝蹲下, 先看了看男孩儿搭在腹部上的手。
    她似乎见医生微微蹙起眉头, 一时间紧张地把手上夹起来的小包子放下,起身过去,悄摸摸问:“很严重吗?”
    他可是医学生,以后想必是外科医生的料子,这要是手被她弄出来个好歹,可怎么办呀,以后要养她的小奶狗一辈子了。
    凌漾愧疚地看了眼那张乖巧的脸。
    医生摇头,垂首打开一侧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药水。
    凌漾听他轻声说:“挺肿的,可能不止伤了表皮,还是拍个片稳妥些。”
    “知道,他这会儿没空。”她不得不给这混小子找借口,“如果不严重,可以等等的话,你先给包扎一下,看着很疼。”
    “怎么弄的?”医生随口问。
    凌漾抿抿红唇,顿时愈发愧疚了,低语了句关门时夹到了,没脸说自己弄的。
    医生也没问那么多,动作麻利地给上了药。
    那些药水敷上去他微微动了动,但是还没醒。凌漾好奇怎么那么困,这么折腾还没醒。
    医生上完药又拿纱布给裹上,四根手指缠在一起,绕了两圈,最后临了了嘱咐一定要去拍片,以防万一,手掌对人来说是重中之重,尤其他还是个医学生。
    凌漾点头应了,送走了医生。
    回来时他还没醒,凌漾想去把剩下的早餐吃了,但是没吃两口又总是心思晃动,晃到了客厅处安睡的男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心疼,也许两者都有吧,是被她弄伤的,虽然说是他让她生气的,但免不了还是要内疚一下。
    唉,她吃不下,起身到客厅去坐着。
    男孩儿睡相极好,那沙发也就恰好能躺个人,不宽不大,但他动也不动,受伤的手搭在身上,雪白的衬衣过了一个夜依然整洁顺滑,淡金色的细扣蜿蜒到领口上那片流畅的下颌线。
    从她这斜斜的角度看,他鼻骨很高,很好看,眉心的两侧,一双桃花眼轻阖,出挑的精致,衬得一双硬朗的眉峰也泛着天生的温柔。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静谧的空气里传来衣裳摩挲的声音。
    凌漾定睛看着长沙发上的人。
    男孩儿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又徐徐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看。
    大约有三五秒后,他大概才清醒过来,侧过脸,目光越过身子上空,与斜对面的她猝不及防地相撞。
    凌漾不自在地低下头看手机,嘴上低喃一句:“醒了?还疼不疼?”
    他没说,只是径直坐起来后,轻吁口气,说“抱歉,睡着了,耽误你时间了。”
    “我问你疼不疼,话那么多。”
    周颂觑她。
    凌漾气势一点不弱,还起身过去。
    他识相地朝她微笑:“姐姐,谢谢你等我。”
    “哼。”凌漾又问,“疼不疼?问半天了。”
    他还玩上了,就是不说,仰着头反问她:“现在几点了?”
    凌漾说中午了,然后自己去看他的手。
    肿还是肿着的,包扎起来也看不出红不红了,但是她把医生的话复述一遍给他,甚至恐吓他一定要去拍片,不然手废了真的当不了外科医生了。
    他笑了笑,温柔点头说他知道深浅,他是医学生。
    凌漾:“……”
    她转过脸不搭理他了。
    周颂适时从口袋里找了个手机,说他叫个酒店的司机,先送她回家,他再回学校。
    凌漾去卧室里拿了个羽绒服披上,出来问他:“你昨天自己没开车过来吗?”
    “有,但是我昨晚喝酒了,现在不适合开。我喊司机开我的车。”
    “哦,那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想到他刚刚睡着,她随口问,“你不会喝了一整夜吧?”
    她真的只是随意说的,没承想话音落地,沙发上的人却沉默着没说话。
    凌漾站停在隔壁的单人沙发前,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瞳孔里是什么颜色,但是越过男孩儿优越笔直的鼻骨,可以看到他薄唇淡若无痕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有说话,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继续在手机上忙活,一会儿又接了个电话,听着是司机的。
    等他手机放下了,凌漾抱着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客气地追问:“你喝一晚上酒做什么?”
    “心情不好。”他收起手机,脊背微微弯曲,手肘撑在膝上,目光落在自己包扎着的左掌。
    凌漾眼神微微一动,但还是凝视着男孩儿的侧脸,嘴上试探着问了句:“你姐结婚,你心情不好?”
    他敷衍式回答:“嗯。”
    凌漾嘴角半勾,伸出腿去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子:“你再骗我你就玩完了,顾……”她吸气,“顾灼同学。”
    “……”
    他笑一笑,浅浅地撩了抹眼皮,隔着半米距离看她一眼,“姐姐,周颂。”
    凌漾表示:“我喜欢顾灼这个名字。”
    “……”
    他起身过去,讨好地对她说:“周颂,颂扬的颂。”
    凌漾哼哼背过去:“说正事,你心情不好什么?”
    周颂仿若没听到,状态自然得不行地转移话题说:“下去了吗?司机在等我们。”
    凌漾轻哼一声。
    他迈开腿出去。她边走边在他身后说:“你这欠收拾的混样,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
    周颂微顿,随即自动忽略掉了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回答了她话里的怨念:“我觉得没必要说,本来就是我不好,我又不想要你心疼,说了除了让你愧疚,其他没什么用。你非问我做什么?”
    凌漾呆怔住,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硬气的话。
    她站停在门后,看着出去后转身的男孩子没动。
    那张精致帅气的脸上此刻一脸的乖巧纯良,细看瞳孔里有些犹疑不安之色,似乎是怕这段话又惹她不开心了。
    “……姐姐?”他试探性喊了一句。
    凌漾嘴角弯了弯,点点头,拔了卡出门,“昨晚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一整晚酒,也就是你昨晚没睡呢?”
    “嗯。”
    凌漾与他并肩往外去,“被我惹心情不好呢?”
    “没。”
    凌漾失笑,扭头看了看他。
    周颂被她看得愈发怂,小心问怎么了。
    凌漾好奇地喃喃:“你怎么和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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