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老脸微红，瞪了眼拆台的人：“你这么说又打的是什么主意，莫不是也想撮合你家那个侄女，居然有脸说我，也不想想就你那侄女配得上凤将军吗！”
“我侄女配不上你女儿就配得上了！？”那人来了火，瞪眼道：“我看咱们谁也别说谁，全看凤将军评判，凤将军，你说你喜欢哪家姑娘？”
矛点瞬间指向隔岸观火的玄九。1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回答错误，那这两个大臣都不会放过他。
玄九端起酒杯朝两人示意，淡淡道：“虽尚未娶妻，但先父从小就为我定好亲事。”
“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这般好福气？”那大臣顿了顿，又好气的问：“家住……”
“咳——”
高座纱帘内，阿妩正好咳嗽出声，打断这追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阴凉恰到好处：“君父，阿娘，不知今夜你们为我和阿蛮准备了什么礼物？”
众人一听这才想起来正主是这位殿主，连忙安静下来准备祝贺的辞藻。
君上朝后招了下手：“这礼物你定会喜欢。”
将盒子拆开后，里面赫然躺着快黑玉雕刻的饰物，只不过这饰物并不简单，众人看了都大吃一惊。
黑牌明显就是南朝边疆那三座城池的城主印，这君上是打算将城主印送给大殿主？
这意思岂不是在说在和姜部俯首称臣！
“君上，这万万不可！”
第646章 长命百岁
就在阿妩也想说万万不可时，君上已经打定主意将东西赠给她。
“这将会作为阿妩的嫁妆，日后就算嫁过去也可随意回南朝，这永远都是你的家。”君上说的凛然，看向阿妩的眼中也格外宠爱：“我已经下定主意，你们谁劝都无用。”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君上做的这个决定太过鲁莽，实在是太过宠爱大殿主。
也只有阿妩觉得那块墨玉牌太重，她几乎拿不下，阿蛮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声嘀咕道：“阿姐，这礼物你不喜欢吗？”
从这么多人的表情来看阿蛮知道这个墨玉牌肯定是个好东西，那阿姐为什么不开心？
难不成这东西不好？
阿妩抿了抿薄唇，朝阿蛮摇了下头，之后高声道：“多谢君父！”
之后又将托盘里面的另外一个礼物拿出交给阿蛮，阿蛮有样学样也跪拜下去，阿蛮也掀开盒子，不过看到里面和往年的礼物一样后便没什么兴趣。
心中也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君父能记得她的生辰她就已经很开心了，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想到这倒也宝贝的将盒子抱紧。
接下来的时间内，阿妩的脸上并不见笑容，只不过偶尔会和阿蛮说上几句话，到最后无意间便同玄九的目光撞在一起。
宴席结束后，阿妩便匆匆回了寝宫。
将那墨玉牌放在手心之中打量许久才放到旁边的桌上，随意搁置，对于这个她真的是不在意。
“砰——”
似乎屋檐有东西砸落的声音，阿妩从后窗翻出，就看见玄九站在屋檐的阴暗处。
她飞身而上。
眸子带了丝冷沉之色，在他身边坐下朝天空看，外面冷的过分，屋檐上都压了不少雪，而他站的地方都已经融化不少，可以看的出来他在这里呆了许久。
阿妩收回打量的目光，便轻声道：“玄九，我的君父永远是君父，他将三座城池给我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保障，不会被姜部夺走罢了。”
“我知晓。”
君上的目的其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只不过不愿意说罢了，那些迂腐顽固的才会觉得是君上疼爱女儿的表现。
呵。
倒也讽刺的很。
将城池给她无非就是想要平息战争，就算她嫁过去发生意外那三座城池也不会是姜部的，依旧会是南朝，而和南朝有姻亲关系的姜部更没有资格来夺取。
否则会被天下人唾弃。
君上这是在拿她做了个很好的交易。
做交易的同时也是在用她的命牺牲，阿妩之所以会这般伤心也是因为这点，毕竟这么多年君上都是那般爱她，她也是那般敬重君上。
阿妩偏过头，盯着玄九冷声道：“你说，我还有多久能活？”
“殿主定会长命百岁！”
“是吗？”
她喃喃自语，抬头浅声道：“其实能活多久并不重要，我只希望阿蛮能好好的活着，不会像我这般受制于人。”
玄九并未接话，只是挺直着背站在那处，手已经冻僵。
良久，阿妩才轻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似有若无的目光比之前更淡，语气也透着股疏离凉薄：“玄九，你回去吧，若是被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阿妩飞身下地，正准备进屋，就听见后面传来压低的嗓音，几乎低不可闻，可她还是听见了。
因为这是玄九刻意和她说的话。
“阿妩，我没有婚约，那些话只不过是推辞之语。”还不等阿妩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屋檐之处，要不是脚印还在，都会让人觉得是场梦。
“嗯。”
她朝空中轻声应了句，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听得见，转身就回了寝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可悲，偌大的皇宫，竟然只有他这样的男子懂她，明白君上的心思。
……
眨眼间便到了开春，阿妩出嫁前一个月。
宫里头忙里忙外，早早的就在准备这场婚宴，而也在这时，姜部的那位殿下也终于舍得露面，亲自过来商讨婚宴的详情。
他长得文质彬彬眸子里却是杀伐，阿妩只是远远的看了眼就知道这人，定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她若不好好和他相处，指不定会被如何坑害。
姜纂。
这是他的名字，阿妩从屏风后回去，没有再在前朝停留半刻。
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妥帖，但已经不是很重要，不管如何她都得嫁给他，姜纂会在这里待七日，君上还特意交代可以去找她谈话，美名其名曰：沟通感情。
他倒是满口答应，可阿妩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等他亲自上门时，阿妩还在陪阿蛮玩乐，听到禀告也是略感惊讶，不过倒也很快恢复正常，该来的总会来，或早或晚罢了。
姜纂朝阿妩行了礼，阿妩回礼。
“早就听说殿主风华绝代，纂原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亲自得见才知晓，殿主有过之无不及。”
一上来便是夸赞之语，由他说出来倒也不想的附庸风雅，阿妩尽量摆出个好脸色，弯唇道：“殿下言过其实了，阿妩比不得风华绝代一词。”
姜纂眼神微闪，暗中打量了下阿妩，片刻后便道：“妩媚不妖，却是个好名字。”
闻言，阿妩不由得抬了抬眉眼，往他撇过去。
气氛似乎有些僵硬，阿妩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似笑非笑的道：“殿下比我想象之中要来的沉稳。”
只是瞬间，姜纂眼神就稍稍眯起，他怎么能听不出来阿妩这是在反讽他，从头到尾他都表露的夸张倨傲，哪里和沉稳沾边，她倒是个会惹怒人心的家伙。
姜纂顺其自然的坐在阿妩的对面，轻声笑了笑：“每人想象之中都会有不同，就比如你我就有区别，这个并不用在意，殿主你说呢？”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阿妩虽说心中提不起喜欢，但好歹也是未来夫婿，脸上自然扯出一个笑容。
“殿下说的极是。”
阿蛮似乎察觉到气氛诡异，拧着眉盯着姜纂，脆生生的道：“你就是阿姐未来夫婿姜纂吗？”
“是。”姜纂抿了下薄唇，脸上挂着君子之笑，用小孩子的语气道：“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二殿主阿蛮吧？”
阿蛮不喜欢这个人，没有好脸色：“是又如何？”
第647章 姜纂殿下
这般顶撞的话，姜纂还不能计较，毕竟和个傻子争执有失身份。
更何况她还是二殿主。
“不如何，我是姜纂。”
阿蛮别过头，爱答不理的道：“我知晓，你不用和我说。”
话落，她就背过身去拿了糕点自顾的同阿妩吃，期间还礼貌性的问过姜纂要不要，他自然是笑着拒绝了，阿蛮更是乐不可支的坐在边上。
隐约之中，她知晓若自己走阿姐肯定会觉得尴尬，她得陪着阿姐才行。
姜纂盯着姐妹俩看了会，她们长得很像，只不过高矮不一样，不愧是孪生的，传闻中说阿蛮是个傻子，现在看起来倒也不是错的。
“咳——”
阿妩抬眸，盯着咳嗽的姜纂，关怀备至的道：“殿下可是受冷了？开春的确容易着凉，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和阿蛮都习惯在这吹风。”
这算是在送客，姜纂沉了沉眉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应该是，我回去加衣，就不继续叨扰两位殿主。”
挺有眼力见，没有赖着不走。
在人走后，阿蛮吐了吐舌头，像是松了口气的道：“这人终于走了啊，在这里真是让人不自在，俺以后阿姐嫁过去还要日日夜夜的面对他可该怎么办？”
阿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会伸手摸了摸阿蛮的脑袋：“吃着糕点怎么还闭不上嘴？”
“咯——”
阿蛮笑出声，朝阿妩挤眉弄眼的道：“阿姐，我也是心疼你，唉。”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阿哥，若阿姐能和阿哥在一起该多好，定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且二哥还那么好，对阿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