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 乐喜是请假在家住的。
大概是因着老爷子顺利出院,卫诚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块,晚上情绪比较剧烈, 格外卖力。
乐喜已有几日没有和他亲近过, 自己也有点想头, 再加上体谅他担忧老爷子的心,因此十分配合, 令某人更加激动起来。
两人胡闹半宿才消停,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时, 外面天色还早。
卫诚透过窗户察觉到这一点, 回头瞧见怀里人依赖恬然的睡态, 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
身随意动, 下一秒他便翻身而上, 意图趁着晨光正好,再和媳妇亲近一番。
乐喜被他这么一动弄醒了,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家伙, 差点没被压断气,顿时挣扎着往下掀人。
“卫诚同志, 大早上你不睡觉, 又闹腾啥呢!”
卫诚一口叼住她脸蛋上的肉, 含糊地回道:“来,咱们继续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被折腾得腰酸腿颤的乐喜:“…………”
不是刚喂饱吗,这才过多久, 怎么又来?!
再来她今天怕是别想起床了,乐喜想到等下吃过早饭还要回校销假上课, 赶紧叫停:“别别别, 我今天还要课呢, 你也歇歇,身子刚养好点,别可着劲儿胡来。”
好东西得慢慢享受,别一下吃太多,容易腻。
还有一个,小心铁杵磨成针。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卫诚的身下瞄。
卫诚没等她瞄见,果断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房间随后又响起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等乐喜终于从某人魔爪中逃出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时间刚好。
由于她的强烈要求,卫诚没敢做太过,所以她现在仍旧还是生龙活虎,不得不说年轻的身体就是恢复力强。
两人起来时,牛大姐已经早早赶过来等着,用乐喜昨晚给的钱都把菜买好了,趁主顾家洗漱的功夫,她赶忙进厨房做饭。
与此同时,陪同老爷子睡在主屋的石头听到院里的动静,忙不迭起来伺候老爷子早起。
随着几人的动静,安宁的小院气氛瞬间变得活跃生动起来。
牛大姐手脚麻利,很快将早饭做好,特地蒸的花卷馒头,煮了一大锅大米粥,另有三五道适合早上吃的清淡小菜。
在她忙活的时候,乐喜拿出砂锅将卫诚和老爷子的汤药熬上,等吃过饭不耽误喝。
牛大姐看到后惊讶道:“卫同志也要和老爷子一起喝药吗?”
乐喜笑笑,说了声是,再多就不讲了。
牛大姐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之后便不敢在这件事上多嘴,转而道:“乐同志,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您呆着也不舒服,这事儿以后不如交给我来?”
乐喜犹豫,私心里其实不想把熬药这种事交给别人做,但想想她要住校,肯定顾不及这一块,而卫诚也有忙工作,不能给他添麻烦,牛大姐本就是为了减轻两人负担招来的,交给她也成。
如此一想,她就趁着这次熬药的机会,指导对方记住过程和注意事项,等她去上学后好接手这活儿。
牛大姐成功揽住一个活儿,干劲十足地听乐喜的嘱咐,保证定会把这事儿做好了。
乐喜让她看着自己熬了一锅,第二锅则将给她来试手,自己则在一旁监督指导,最后看到她真的记住了才放心。
汤药熬好后在炉子上温着,只等吃完早饭再动它们。
吃早饭时,乐喜一家外加个石头坐上桌吃饭,招呼牛大姐也来吃。
雇佣协议里没说包饭,牛大姐昨晚占了顿便宜,今天说什么都不敢了,且心知他们只是客气,她连忙摆手说来之前已经吃了,然后很有眼色地找了别的活去做。
乐喜没强求,等吃过饭瞧见牛大姐眼睛瞅着剩下的那点饭菜移不开,便道:“剩下的不多,你要是不嫌弃……”
话没说完,牛大姐神色一喜,连忙接口:“不嫌弃不嫌弃,都是精米细面,嫌弃啥也不会嫌弃它啊。”
说着,人几步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杯碟,拿回厨房洗刷收拾,顺便包圆了其中的残羹剩饭。
知道女主人爱干净,她没敢就着他们用的锅碗吃,而是将那些剩下的饭菜弄到一个不怎么用的粗瓷碗里,才狼吞虎咽地扒拉下肚。
乐喜期间进去一趟,发现那些被她刮过的碗盘光可鉴人,看起来非常干净,几乎都不用再洗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牛大姐的做法,面上不显,心里十分满意。
不过即便这样,在出门之前,她仍旧暗中吩咐石头多注意一些,防止对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石头瞧着木楞,但好在他足够听话,让他照顾好老爷子就事事以他为首,让他悄悄注意着牛大姐,他就郑重应下。
乐喜看他那副仿佛答应了什么大事的模样,不禁好笑,额外提点一句:“别表现的太明显,稍微看着点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清楚怎么做就去问老爷子知道吗?”
“我知道的,主家。”石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大松一口气。
乐喜提点过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屋收拾一下,拿上包准备去学校。
卫诚和她一块出门,走在前头帮忙开门。
谁知他们这边的门刚开,对门也紧跟着打开,然后被关着的哭闹声随即传出来,令人听了直皱眉。
乐喜和卫诚的脚步顿住,面面相觑一瞬,不约而同地朝走出来的那群人看去。
只见武壮士一脸晦气地打开门走出来,后面跟着的几个男同志抬着一张竹编床鱼贯而出,床上躺着正抱着肚子嘤嘤哭泣的许虹,床后追着面带气愤两腿发软的曲二婶,旁边扶着她的柳姐笑容僵硬,特别是对上乐喜诧异的视线后,她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勉强扯了扯脸皮。
乐喜看着都替她心累,一时站在原地没出声。
眼瞧着武壮士等人和他们打了下招呼,然后匆匆离开,留下柳姐没陪同过去,她才迟疑地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柳姐就忍不住叹气,绷不住和乐喜诉起苦来。
“还能怎么,那许同志昨晚上不知怎么闹着请保姆呢,她婆婆和男人不同意,她闹了大半夜,早上起来还不消停,一不小心动胎气了。”
三两句讲明后,柳姐免不得看了乐喜一眼。
说来许虹能生出请保姆的心思,估计还是被乐喜给家里请人的事给闹的,看人家有人伺候就想自己也能这样。
偏偏曲家母子不如卫家祖孙开明大方,没能让许虹像乐喜一样如意,她可不就要闹么。
柳姐将这些念头在心里扒拉扒拉,被乐喜察觉到她看过去的异样眼神。
“柳姐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乐喜摸了摸脸,转头问卫诚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饭粒。
卫诚伸手帮她摸了一把,伸手示意她看,什么都没有。
乐喜翻他小白眼,没有你就说嘛,做啥要摸她脸,没见还有外人在呢。
柳姐见他们夫妻俩感情好,心里被许虹勾起来的气消了消,回答乐喜刚才的话道:“没看什么,就是听说乐妹子请了人来帮工,想问你感觉怎么样?”
乐喜听出一丝话音,当然点头说好。
有人帮忙分担家务活,让她可以解脱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怎么会不好,简直好极了。
柳姐听后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乐喜和卫诚还要去上学上班,没太多时间和柳姐消磨,了解下刚才那一幕的因由,再和柳姐说过几句话,两人迅速告辞离开。
卫诚骑着二八杠溜出大栅栏的胡同,先送乐喜去学校,正校门口和她依依惜别,而后自己才往畜牧兽医站里赶。
乐喜望着他骑车飞快远去,抬手看了下表,发现还有点时间,打算去寝室楼把假销了再说。
当时因为要在家住一晚,她让郑小禾帮她向宿管阿姨请了假,现在回来得赶紧销了,顺便回宿舍放下东西。
宿管阿姨简单问过请假原因和去向,记录了一下情况便算她销假成功。
乐喜办完这件事,随即上楼,发现两个舍友都还在,正好等下一块去上课。
王芸芸和郑小禾看到她回来,忙问老爷子的情况如何。
乐喜回说挺好的,拿出带来的零嘴给她们吃,顺带也被王芸芸塞了块月饼。
“月饼?”
乐喜惊讶,看着手上那块五仁月饼有点愣神。
郑小禾已经啊呜吃开了,嗯嗯点头道:“对啊,芸芸她爸送来的,下周末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学校放不放假,俺想家了。”
虽然家里爸妈重男轻女,对她不算好,但那不是还有对她好的奶奶和二叔呢么,怎么说也是相处十多年的亲人,在阖家团圆的节日来临之际,她有所想念很正常。
乐喜算算时间,确实快到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她最近忙着老爷子的事,忙着学业,忙着和卫诚过小日子,都快过迷了。
还好两位舍友提醒了她,稍后可得提前准备一下,到时好过节。
她将这件事记下,帮王芸芸点评了一下王妈妈做的月饼味道,之后就和她们照常去上课学习。
随后两天,乐喜开始远程指挥卫诚采买做月饼的材料,还有一些别的过节需要的东西,为过中秋节积极准备起来。
卫诚按照她的要求都给买回家,同时没叫乐喜吩咐,自动将到时候要走亲戚送岳家的礼也置办妥当。
老爷子看到后想着今年家里添了人,再也不是他们孤孤单单祖孙两人,顿时对过中秋节生出很大期待,兴致勃勃地给出不少建议。
忙忙碌碌中,中秋节没等到,先来的是老爷子复查的日子。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距离中秋节还有一周,乐喜回家来和卫诚一起送老爷子去医院做检查。
石头作为老爷子的贴身护工,这一趟自然少不了他陪同。
牛大姐因着乐喜透露过一句,说到时过节会给他们发红包和月饼,此时正想积极表现,所以也巴巴地跟上,拎茶递水不在话下。
乐喜暂时顾不上她,和卫诚把老爷子推进检查室交给医生护士,被赶到外面等待结果。
两人对结果已经心有所料,以老爷子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恢复的应该不错。
但因着检查时间耗的时间有点久,他们仍旧难免生出担心,在外面等得焦急。
正忐忑担忧、急不可耐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刺耳的怒骂尖叫,逐渐朝他们这边靠近。
“怎么回事?”乐喜和卫诚对视一眼,心生疑惑。
按说医院应该保持安静,怎么会闹这么大动静。
周围也有其他病人家属,对此纷纷表示奇怪,顺便升起看热闹的心思,忍不住往动静传来的方向伸长脖子,抑或已经往那边迈步,准备过去瞧瞧。
其实不用他们去,那热闹很快自己过来了。
乐喜远远看到搞出这番动静的人,不禁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