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姐八成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吧。
这样的人是肯定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卫诚赞同:“爷爷也是这个意思,让咱们商量一下换人,你有什么打算?”
乐喜想了想,牛大姐是通过街道办招来的,不太靠谱,这次就不找他们帮忙了,而比较老实可靠的石头则是表姑给他们找来的,还算不错,可也不能三番两次地拜托她老人家。
毕竟能找到石头那样的是幸运,可谁又知道下次找来的人会不会是下个牛大姐呢。
靠谁都不如靠己。
想到之前有次柳姐向她打听请保姆的事,貌似也有请人的意向,乐喜不禁心中一动,试探地问卫诚。
“你觉得我开个公司专门招保姆怎么样?”
到时候招的人多了,不信找不到适合自己家的靠谱人选!
卫诚刚喝进嘴一口汤,听到这话一个不妨直接呛了,咳嗽道:“你说啥??”
乐喜坐正:“我说我干脆开个家政公司好了,到时候找到合适的人,先满足咱们家,又方便又放心又实在。”真是越想越可行。
卫诚默默伸大拇指,为她这魄力折服,但该提醒的还是要先提醒一声。
“你不是还要上学?开公司肯定需要费精力费时间,你能顾得过来?”以他的工作性质,肯定帮不上什么忙的。
乐喜抱臂斜他一眼,看不起人咋地。
她没有时间,别人有时间啊。
她只要有脑子有想法有钞票,再找个人替她实施就可以啦,干嘛要自己亲自下场。
什么都叫她想好了,卫诚无话可说,只能以资鼓励,麻溜地上交刚发的工资和奖金给她试手。
第132章 大黄鱼
打定主意后, 乐喜当晚请假回家,首先和老爷子谈了这件事。
老爷子诧异又激动,当场赞扬道:“这很好啊,咱们家里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原先我还可惜你们俩将来不做这一块, 那些老人脉老关系都要废了呢。”
乐喜不好意思地摆手:“我只是因为咱家这事儿有个想法, 想先试试, 方便自己的同时也方便一下大家, 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爷爷暂且别太大希望。”
老爷子表示没事儿, 有想法敢试就挺好, 万一能成, 那家里以前的‘祖业’也算有着落有人继承了,不成也没事, 反正最糟也就这样了。
“阿诚在政府单位工作, 看他那样子要一直呆着,肯定不能钻营这摊子事儿, 但是阿喜你不一样,你现在是学生,即便以后也要进机关做事,那也有四年的缓和时间, 可以趁着机会尝试一番。”
老爷子兴致勃勃地鼓励乐喜, 且并不单单只是言语上的支持,还和卫诚一样有资金上的赞助。
比起卫诚掏出的工资奖金啥的,他老人家更加大方, 出手就是五条大黄鱼。
乐喜十分意外, 当时老爷子说要给她支持点票票时, 她还以为是和卫诚似的,给些钱就可以了,没想到老爷子直接指使卫诚去他屋里拿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五条黄灿灿的金条来。
老爷子将这五条大黄鱼推到她跟前,格外大气道:“拿去尽管放心大胆地做,爷爷看好你。”
乐喜咕咚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不太看好自己。
一条大黄鱼在后世基本能兑换十来万,好的时候卖给金店甚至能有大十几万,搁在现下怎么也得一万块吧。
一万块,也就是说谁家能有一条,那就是能一跃成为万元户了呀。
现在还是改革开放的初期,万元户有多少?
而现在老爷子一下给了她五条,换成钱就是五万块,八十年代的五万块,购买力可以想象。
乐喜想想就头晕,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是没见过这么多黄金,感觉拿了的话太烫手。
“爷爷不用,我、我有钱。”拒绝的话说出口,让她肉疼不已,却也浑身一轻。
涉及到钱的事都不是小事儿,这黄金她不能拿。
老爷子坚持道:“你能有多少钱,那开公司的事不是小事,启动资金不够,你都开不起来。”
“那也不能,这是你的养老钱,我们小辈怎么能……”乐喜推拒。
老爷子笑了,故意挤挤眼小声道:“啥养老钱,老头子不靠这点钱养老,说了你尽管拿去用就拿去,不够再跟我说,总归少不了你做大事的本钱。”
这话暗含的意思太多,乐喜细细一品,若有所悟。
好家伙,原来五条大黄鱼对卫家来说还只是小钱,看来汪红英他们猜测的不错,他家底子确实厚着呢。
乐喜愣神间,卫诚替她做了决定,径直拿过五条鱼塞进她手里:“听爷爷的,拿着吧。”
老爷子附和:“就是,一家人嘛,不要见外。”
话说到这个份上,乐喜再不接受就有点不太好了,她只好半推半就地接下:“成,我现下收了,等以后赚回来再给您补上。”
老爷子笑眯眯的没拒绝,他是不在乎这点钱,但要是小辈儿回头要孝顺他,他也很欢欣呐。
乐喜小心翼翼将大黄鱼包好收起来,改天让卫诚陪她去银行换成钱。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她的底气更足,只要做好计划,想来那个想法不会太难实现。
老爷子这般支持她做事业,乐喜当然得投桃报李,因此当牛大姐第二天来上工时,她干脆地和对方提出:“今天做完结算下工资,以后可以不必来了。”
“为啥啊?!”牛大姐猝不及防,震惊又不解。
明明做得好好的,她才想法子把绊脚石搬开,结果主家就不用她了,这怎么能行!
眼看好日子就在眼前,牛大姐不甘心放弃,对于乐喜的辞退通知十分不甘愿。
但是乐喜坚持,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牛大姐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她,被她小心眼报复才被辞退的,见在她这里示弱哀求都不行,转头就去找卫家祖孙评理。
她想着这一家再怎么让孙媳妇当家,背后做主的肯定还是男人,只要男主人和老头子站在她这边,女主人再不满意也得憋着。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还想过后好让乐喜吃吃瘪,谁知最后吃瘪的却是自己。
老爷子被她找上时明确表示这事儿全由孙媳妇做主,她说啥就是啥。
牛大姐那是一个气,就没见过这么不管事儿的老头子,连忙又去找卫诚,可是卫诚早走晚归忙着工作,她想找到说话的机会都难,最后好不容易把人堵住,又被严词拒绝。
卫诚当时就说:“阿喜为什么要辞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识趣就好聚好散,不识趣咱把街道办的人请来,仔细说一说你是怎么耍小手段想拿捏我们家老爷子的。”
听到最后一句,牛大姐脸色瞬间大变,心虚不已。
她只做过那么一件出格的事,最后还没有成,以为老爷子不会说出来,除了自己就没别的人知道了,不成想主家这么快就清楚了。
那个老头子怎么回事,这种事都告诉小辈儿,不嫌丢脸吗?!
牛大姐万分懊悔,气自己太过心急,气老爷子太不讲究,更担心这件事一旦捅到街道办那里,她接下来别想再找类似的活计做,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关系到往后的生存,她即便再是不甘不满,最终也只能按照乐喜的意思,干过这一天后结算完工资走人。
乐喜防止她在最后一天里破罐子破摔搞事情,提前声明:“好好做完,晚上等我回来给你结算工钱,大家好聚好散。”
话语中不乏警告之意,令牛大姐瞬间收了某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除此之外,为了以防万一,乐喜还把昨天陪过老爷子的跑腿小子叫来继续陪着他,工钱按天给,人家十分乐意,比牛大姐积极多了。
牛大姐暗恨,自己算计那么多,却只能功亏一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着不慎被扫地出门。
晚上乐喜请假回来,问过老爷子和跑腿小子,得知她这一天没闹幺蛾子才给她结算工资,包成红包交给她:“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姐以后好自为之。”
牛大姐拿到钱再维持不住表面的和平,拉下脸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乐喜送她到门外,被对门的柳姐看到。
对方瞧见气冲冲地离开的牛大姐,不由好奇地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乐喜没有把自家事说给别人听的癖好,只道家里和牛大姐合不来,只能忍痛把人辞退。
柳姐心知里边肯定没有她说得这么简单,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乐喜不愿意讲,她也不好多问,干脆做出一副了然状,感同身受道:“确实,现在请人好请,合适的却不好找呢。”
乐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没什么意外地问:“你这是去找过了?”
柳姐点头,是啊,去找过了,但是找来找去没找到想要的人选,感觉都不太适合。
想到这里,她看看乐喜,试探道:“现在你家是不是还要再找?我看那个石头就不错,他是谁介绍来的?”
牛大姐是通过街道办招来的,这事儿她知道,就是不清楚石头怎么过来的,瞧着人很不错的样子。
这没什么好瞒的,乐喜便道:“他啊,是卫诚他表姑寻摸的,干活没得说,人也踏实可靠,就是可惜现在回家结婚去了,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
柳姐眼睛一亮,说那不如让卫家表姑再介绍几个,到时乐喜那边解了燃眉之急,她这里指不定也能蹭上一个。
乐喜却摇头说:“都是亲戚,哪能次次麻烦人家,这回我有别的办法,到时候不成了再找她帮忙不迟。”
柳姐听她这样讲,却没提具体是什么办法,识趣地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只道等到那时候别忘了帮她也留意一个。
她家里有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她自己忙不过来,也不能指望个人自觉,还是请人来帮着操持比较妥当。
这是卫家请保姆给她的启发,能花点钱解决的事儿,她又何必非得自己累死累活地忙活呢。
乐喜不清楚她这些心思,却也能猜个大概,想着这极有可能是自己公司开张后的第一个客户,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应下来。
不过她也好奇地问柳姐:“你家里那位不是有很多退伍战友,找他们或者他们家属帮忙不是更好?”
那样岂不是比另外请人更靠谱。
柳姐连连摇头,“不成的,你也说了,大家都是战友,我们怎么好让人家过来给咱当保姆帮佣。”
新社会才建立多久,有些旧思想还残留着影响,比如保姆帮佣之类的活计在不少人看来还是低人一等,相当于给人当下人,放不下身段抑或想不开、没被逼到那个份上的,都不会选这样的工作。
乐喜听后了解了,如此倒是有利于她之后的公司业务展开。
嫌丢人嫌低人一等没事儿,只要钱到位,愿意干的可以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去,不在自己生活的地盘就没人知道她做什么工。
两人正说着话,许虹从医院回来了,可能是在胡同口碰到了牛大姐,这会儿看到乐喜就忍不住嘴贱,嘲讽乐喜不会做人,请了保姆有啥用,还不是把人给气跑了。
“连保姆都嫌弃你,你都不反思反思自个儿?”
“…………”
乐喜无语地翻白眼,感觉许虹说这话完全像是个想pua她的渣男。
“我反思啥?你才应该反思反思,别人家的事少管,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当耗子。”
柳姐听了她这句回怼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许虹当场脸黑,没挤兑成人,还把自己气着了。